天子朱砂痣,但已中年: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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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伯恭来敲门。

    听到这一声蓟郕却一点没动,他仍是看着娥辛的眼睛。能感觉到,这几天她的态度略有松动。

    不像前几回,他进一步她便躲一步。眯了眯眼,也不知是想得寸进尺还是怎么的,手指碰上了她的唇角。

    娥辛不动,手心则悄无声息在发烫。

    两人几乎像是在比定力一样……但忽地,是她不合时宜猛地咳嗽两声。

    刹那,还听宗伯恭再次敲门。

    一边是她,一边是门外。

    不用选,在娥辛偏头咳嗽时蓟郕已把她又揽回臂弯,门外那一声,似乎压根不闻不问。

    过了会儿是娥辛咳嗽平复,他才望过去一眼,猛地起身,朝宗伯恭去。

    面对宗伯恭,是略拧了眉的脸。

    盯着他微眯了眼睛,“说。”

    宗伯恭:“……”

    觉得陛下对他有股不悦,凉飕飕的感觉控制不住从脖子后面往他脑门冒。

    略僵了脸,“是,是仲孙来信。”

    蓟郕看一眼他手中的东西。

    拿了来,面无表情抬眸,“还有别的?”

    “……无。”

    啪地一声,门便合上了。

    宗伯恭都愣了愣。

    后知后觉,摸摸自己额头,吓死,还以为拍到他额头了。

    随即后怕,尴尬摸摸鼻子,看来他刚刚来得不是时候。

    屋内。

    蓟郕回来娥辛已经喝起了药,见她在喝,他便先看信。

    信上不是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每日照例把京中大小事归总一遍,给他送来。

    他一目十行,看完时娥辛正好喝完。

    两人已经没了刚刚的气氛,但,这也并不妨碍娥辛才喝完漱了口,视线底下便看到他又走来榻边的脚步。

    她想装作不知,又躺回去。

    行,她躺吧,蓟郕只是坐下,在她一躺下时,大掌便弄了她下巴。

    娥辛成了躺着看他。

    蓟郕则眼底很黑的瞧她,莫名的,两人在安静的屋中倒像对峙起来。

    那日他来找她都没有如此,现在倒是变成像对峙的模样。

    “怎么又肯了。”

    娥辛怎么跟他说?又要如何跟他说?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而且,她再明白不过,这回肯跟他来其中追根究底还是她胆小的结果。

    对,她跟他来还是因为心中胆怯。

    还是因为这边无人认得她,她才敢来。若那日他直接说得是要带她回宫,她是万万不会跟来的。

    娥辛叹气低声,“难道你还想我再拒你一次?”

    蓟郕不言。

    她也不是干不出这事。

    娥辛垂眸。

    是,她不是干不出。

    那这会儿两人也别对峙好了……她忽地翻了身,只以背影对他。

    握拳不知不觉放在了胸口处,但没一会儿,她却是瞬间有点僵。

    只因背后一烫,他竟是也躺了下来,且,伸了一条手臂环了她腰。同时,她的耳后落着他明显的呼吸,“你那次不该拒了我。”

    变成了娥辛不言。

    “但算了。”他忽然一声喟叹。

    “我不计较。”

    甚至连那六年他都可以不计较了,又何况那一次。

    否则,上一回他也不会去仲孙恪的庄子,仲孙恪特地去郊外祓禊,是受他所指。

    “那事便过去了。”

    “但,不可再有下一回。”

    他也决不允许再有下一回。

    手臂刹那收的很紧,呼吸逼近她颊边,“你知道了?”

    娥辛怎么还会不知道。

    但下一回,下一回……下一回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她也想够了以后了,想的已经厌烦。

    所以,现在也只自食其果,终究是她自己愿意跟他来的。

    不言不语,只忽而翻了个身,几乎是把脑袋埋在他胸口,抓紧了他一侧衣裳。

    蓟郕同一时刻把她往怀中收去。

    娥辛久久埋在他怀中,良久,才哑声:“嗯。”

    这一个字,让蓟郕不声不响把环着她的手再次收紧了。

    且,他深深看她一眼,又把她气色仍然有点差的脸挖了出来,娥辛的鬓发乱乱的,一看他,下意识想偏一偏头,但下一刻,脸被他固定住动不了,随即,唇上深深一烫……眼睛忍不住轻颤。

    蓟郕:“那没有下一次了,以后都会再有。”

    他真的不会再给她机会了,若她再反悔的话。

    忍不住,手掌一收,吻得更深,似以这种方式让她知道她已毫无余地可言。

    ……

    宗伯恭又来敲门了。

    但这回他一点不怕。

    可不是他又要打扰陛下,是陛下之前出来了一趟,让他去买的鲈鱼脍!他只是买好了这就送回来而已。

    的确是蓟郕让他买的,所以这会儿他来开门,脸色比上一回宗伯恭来送信时也好上不少。

    此时距娥辛吃过药那会儿已经一个半时辰过去。

    但这些是蓟郕吩咐买的,他这会儿看了眼却平淡的说:“你用了吧,傍晚再去买一份。”

    宗伯恭:“……”

    买来结果是他自己吃?

    还有,傍晚还得再去一次?

    蓟郕却不多说,关了门又回去。

    回去直奔床榻。

    那里娥辛早已又闭了眼,仲孙恪给她的药有安神成分。

    她既已闭了眼,自然不知此时蓟郕回来后,在她睡着时给她手腕上套了个东西。

    ……

    宗伯恭一人不知是啥滋味的吃完鲈鱼脍,别说,味道真不错。

    而司得罔,一见这东西就说:“陛下让买的吧?”

    宗伯恭点头。

    又道:“怎么知道的?”

    他可没和别人说这事。

    司得罔知道他是已经被仲孙恪说过点内情的,便指一指,“生病的那位喜欢吃。”

    宗伯恭:“……”

    如此,他明白了。

    所以还得再去买,也是因为里面那位现在不知是什么原因又没法吃了吧?

    行,倒也算便宜了他,摇头笑了笑。

    傍晚时分,他又去买了一份,这回东西成功送了进去。

    但娥辛的心思却一点不在鲈鱼脍飘来的香味上,而是一醒就看着自己手上多出来的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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