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原神+崩铁]: 22、白花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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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格里面大概完全没有奉献两个字的影子,以至于我实在无法与这样的人共情,好巧不巧,走在丰饶命途上的人大多慈悲,他们热爱生命,并为心中的理念做奉献。所以待在这种人身边,时常会让我觉得无所适从。

    ……我成不了这样的人。连我一生中堪称最伟大的时候,其实大多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我阖眼叹气,把手伸向不远处正低头的青年:“再不走,下一个被从这里奉上神坛的人大约就是你。”

    青年把手递给我,在他抬头时,我看到他唇角的苦笑。

    被陌生力量治愈的伤者没有多留,甚至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人总是恐惧陌生的力量,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但凡见到,做出的第一反应总是飞速远离,并借此为自己多争取一些反应时间。

    “我现在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去救治他人了。”青年言道,他紧握着手里的十字架,看起来像是想起什么让人感到沮丧的事,“但是我好像对人心里生出的病症无处下手。”

    静庭动乱,虚浮的人心无以压制,从来路到归途,亲历者才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变化。

    族群的信仰在瓦解,除非现在天降神迹,否则大概没人能一手挽救大厦将倾的静庭。

    自责是没有用的,这时候一个人的力量通常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就当我一时好心,等走的时候顺手把一个还算善良的人从这摊泥潭中带走:“可你已经尽力了。”

    这世界也不算大,来回一起算我都跑了两趟了,那点被落在这里的赐福究竟会在哪儿,它总不能是自己长脚跑走了吧,也不太可能啊。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遇到了正在仓皇逃窜的圣女与骑士。

    圣女褪去了神袍,骑士也脱下铠甲,她们相互搀扶,身上还带着赶路沾上的风尘。

    她们看起来过得不算好,但是凝重与忧虑的表情并未出现在两个人面孔上,或许是为了安抚面前的后辈,也可能是凭心而发。

    我不打算近距离观摩他们叙旧,只是扫了一眼另外两个人对我戒备的反应,很快退出房间把室内的环境留给他们。

    因为过慢的生活环境,也可能是因为长生种通常不大在意时间的流逝,我甚至一度忘记关注这是我再回到这个世界的第几年。

    还是阮·梅发过来的消息提醒了我。

    如果不是有事用到我,这位天才学者向来吝于和我通讯。

    【阮·梅:希望这五年的时间你不是单纯荒废在那个世界。还有,我的录像监控到,有一只王虫进入了你所在那片星域,这条讯息当做免费送给你,不用谢,希望我们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当然,你到时候要是能带着王虫的碎片来,就再好不过了。】

    她指使人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吝啬。

    空旷的山脚下就这么一处避风港,外面除了冷风就是寂静的月色。

    就在我考虑还要不要为了那点所谓的碎片继续花费时间,身后的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

    最后圣女与骑士还是与我们背道而行,从奥托口中我知道,她们是打算去往恶魔之乡。

    青年没有对他们的路途提出异议,他像是把不多的精力集中在一起,来思考要如何从死路中挣扎出一条煌煌大道。

    但那显然不太现实。

    “我应该能办到的,如果有更多的时间。”他在为数不多的休憩时间盯着手里的十字架发愣,“我从小开始研习医术,到现在也学了不短的时间,可我找不到这种病症要从哪里开始入手,服用什么伤药才能治好。”

    来时还能感受到一路上躁动的人心,但是在靠近到教廷的回程路上,已经少有能敲响大门的村落。

    感情像是被奇怪的力量催生,放大,使人无法安静,于是只能头也不回就往看不到光亮的黑洞里面钻。

    这样一对比,之前人人口中都在唾弃的恶魔之乡就仿佛是未被打扰的桃源。

    静庭中如今混乱极了。

    曾经的教宗坐在最高位置上待了三百年,在他意外去世之后,静庭积压的病症像是一瞬间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踩就是一个雷。

    新教宗那武力压着,但是信众这会儿都快疯完了,没人安静的听他念祷词,也没人再把他奉上神坛。

    这就是个烂摊子,他率先接到手里,算是迎头赶上了最倒霉的时候,偏生还不好把烫手山芋撂给下一家。

    在奥托回来之后,那位教宗可能生起过这样的心思,但是温柔的劝诫与阻拦显然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进一步激怒了某些毫无理智的人。

    如果不是我待在青年身边,他应该已经不止一次受到伤害了。

    穿着神袍的的机枢在被袭击之后换上了近似于骑士的装束,腰间也佩上剑器。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基本一样不落,很早之前就精通防身与对敌的剑术,使用这样很少拿出来的技艺,不是对着概念中的敌人,即恶魔,而是要用在曾经的信徒身上。

    没人知道在喧嚣声里低头的青年都想了些什么。

    合身的衣物将他衬得挺拔俊美,更像是这片即将坍塌废墟的陪葬品。

    金色的长发被束在他腰后,俊雅的年轻人单膝跪下,低头捧起不知道何时被碾碎在道路上的花朵。

    神圣的,美好的,与这片即将倾倒的殿宇一样,像是马上就要支离破碎的祭品。

    他没能治好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曾经相信他的信徒,如今刀剑相向的同僚,没人再愿意听他多说一句话。

    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叹气。

    真可怜啊,不是吗?

    我就坐在花坛边上,安静看着他维持了半晌的动作,在青年起身后才问他:“你是想要怀抱着遗憾与静庭陪葬吗?”

    他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在安静的时候唇角偶尔还会勾起笑,比如现在。

    青年似乎已经认命了:“我找不到办法了。”

    我与他对视,半晌后先他一步转移视线,望向洁白墙体外面略过的飞鸟。

    “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吗?我可以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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