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驸马竟是白切黑: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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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情绪。

    少年唇线绷直,没有答话。

    “你们师生是在打哑迷吗?一个个说话都?只说一半,但没关系,若你说了,我或许会斟酌理由考虑驳回严先生的请求;”

    “如果?你不说,我定要?答应先生这个不情之?请,毕竟严先生于本宫和驸马有救命之?恩,不可不报。”元妤仪的嗓音从容。

    沉默片刻,吴佑承开口?。

    “先生气的是我本有春闱一举夺魁的希望,却亲手放弃这条道路,为父平冤还要?再等三年。”

    元妤仪一愣,无论是谢洵当初交给她的名册还是祁庭后来调查到的信息,都?没有注明吴佑承的父亲蒙冤而死?啊。

    “你父亲……”

    少年瘦削的脸上扯了抹笑,垂眸解释,“家父正是十五年前于午门自刎的新科状元,孔岐。”

    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

    柳暗花明,元妤仪后知后觉地明白,严先生方才为何?那样气愤吴佑承的行为。

    “你私自返乡,只为看?到老师安好,心是好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严先生会有多自责?”

    吴佑承沉默良久,忽而郑重?回答:“殿下,我不后悔,哪怕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回来。”

    元妤仪想到方才二人争吵时少年情急说出的话,嘴唇翕动,终究是三缄其?口?。

    生父早逝,实际上在吴佑承的人生当中?更多担任着父亲这个角色的,就是他的恩师,严先生。

    教?他学识,教?他明理,甚至为他考虑后路,真正的亦师亦父。

    吴佑承:“殿下,我已失去父亲,不能再失去老师,还请您回绝恩师请求,允我守老师终老。”

    少年低垂着头,语调却坚定。

    良久,元妤仪点头,“本宫答应你。”

    吴佑承心中?的一颗大石头落地,忙不迭磕头叩谢,他年纪小,想的也简单。

    左右老师的身子骨也能再撑些时日,这段时间他更应当侍候恩师起居,父亲的冤情待三年后成功考取功名,再翻案不迟。

    可是元妤仪长在宫中?,见过?的事比他更多,心思更敏感,每每想到严先生方才眉眼间流露的悲怆和颓丧,她便有种不祥的预感,始终无法?安心。

    尤其?是严先生哪怕遍布伤痕,面?目狰狞,却依旧能窥见年轻时的几分气度,矛盾之?下实在古怪。

    一个人可以更改皮囊,可是刻在骨子里的神韵气度一时之?间却难以更改,元妤仪总觉得严先生不大像山野之?人。

    “本宫有一疑问,百思不得其?解,希望吴贡生可以据实以告。”

    得到少年郑重?点头后,元妤仪问出了那个第一面?就存有疑问的问题。

    “严先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左颊皮肉翻卷,右颊遍布刀伤划痕,左腿留有残疾,行动受限,绝非先天不足。

    闻言,吴佑承眼里也闪过?一丝迷惘。

    他坦白道:“我第一次见到老师时,他已经是这般相貌,来渚乡安居后开始教?书授业,只不过?许多人都?觉得老师古怪,学生寥寥,久而久之?只剩我一个人。”

    元妤仪轻嗯一声,从话里剖出信息。

    严先生果?然不是兖州人。

    她又问:“佑承,你可知道先生春秋几何??”

    吴佑承有些惭愧,依旧摇头。

    话已至此,她已经问了很多关于严先生的私事,故极有分寸地止住话头。

    应该只是想多了。

    上京那群清流文?官、世家子弟皆是这样沉静淡定的气度,若人人都?与严先生有关,未免太巧合了些。

    ……

    入夜,灶上的两口?小锅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

    严先生腿脚不便,吴佑承倒是积极;

    但元妤仪如今本就承了他们的恩情,也不好一直摆架子使唤人,干脆自己在厨房守着粥和药,也算打发时光。

    在这里躲着,虽然才几天,但她的心绪宁静,唯一的牵挂便是榻上昏迷的青年,其?次便有些担心江长丘等人搜山的举动。

    然而这两件事都?应顺其?自然。

    她一味慌乱,谢洵不会立即苏醒,而江长丘那边也不会停止搜寻他们的下落。

    迈过?心里那道恐惧的门槛,便没有那般担心。

    元妤仪拿着桌上两块方帕捂住锅边,略显生疏地把药锅端到一旁,又重?复这个动作?去端熬粥的锅。

    她从前没干过?这些活,倒是平添新体验,只是想想都?是为了谢洵能早日康复,心中?并不觉得苦涩,毕竟他救了她一命。

    权当“与人方便,随遇而安。”

    少女熟稔地拿过?勺子盛好米粥和药,又吹了吹滚烫的指尖,这才往厢房走去。

    榻上的青年眼睫紧紧阖着,面?色较从前红润许多,凑近才能听见他极浅的呼吸。

    元妤仪遵循着前几次喂药的经验,依旧是温声劝着他,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总之?这法?子有效就是了。

    少女在这件事上很有耐心,絮絮叨叨地同他闲谈几句,虽然谢洵还昏着,可是待在他身边,元妤仪总是安心的。

    音调一点点降低,元妤仪将药碗放回托盘上,替他掖好被角,既是对谢洵说话,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当不当的成夫妻又有什么关系呢,朋友也好,陌生人也罢,总归不要?落到嫌恶厌弃,恨之?入骨的地步便好。”

    少女说罢叹了口?气,凝视着谢洵如山水画般清俊淡然的面?容,不经意看?入迷,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暗叹自己没出息。

    就在元妤仪端着托盘离开半柱香后,床榻上原本昏睡的青年才缓缓睁开眼。

    此次伤势太重?,饶是将养那么久,谢洵身上依旧乏力,思维也迟钝很多,方才听到少女熟悉的声音,这才撑着精神维持清醒。

    所以她刚才的话,他时断时续听到大半。

    这几日她的心绪如何?,他能猜到。

    谢洵强撑着坐起身,挪动间似乎扯到腰间伤口?,痛的轻嘶一声,以往轻松的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无比艰难。

    青年靠着床边坐了片刻,恢复些力气才又站起来,他身形踉跄一瞬,忽然望见窗外皎白的月光。

    哪怕二人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可感情上元妤仪仍不想强求,也不愿面?对两人可能反目成仇的结局;但谢洵却不怕强求。

    他只怕,是元妤仪不想要?他,厌弃他。

    哪怕公主曾亲口?说不曾嫌恶他,但谢洵心中?无比清楚,她对自己更多的是同情和欣赏,就像君与臣。

    可他贪婪,想奢求她真正的爱。

    谢洵一步一步无比艰难地向?门口?走去,他心中?甚至闪过?偏执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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