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风不偷月: 12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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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他告诉楚太太,沈若臻祖籍宁波,祖辈是生意人、银行家,父亲叫沈作润,到这一代只剩孤身一人。

    楚太太并不傻,猜到他们隐瞒了一些细节,但也相信另有隐衷。她了解沈若臻,言出必行,答应了以后慢慢讲,那她不急于一时。

    比起父亲,她更关心沈若臻的母亲,问:“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沈若臻望着这个母亲,回答他生母的名姓,异常温柔:“我妈妈叫张道莹,我还有个小妹,叫沈梨之。”

    “怪不得你疼小绘。”楚太太信了缘分,“你妈妈知道你飘零无依,会心疼的,收养人要尽快决定才好。”

    沈若臻摇头:“还没。”

    楚太太问:“那你愿意让我收养你吗?”

    沈若臻不清楚这一天是怎么过的,楚太太不责怪他,还要收养他,让他真正地成为一家人。

    第二天,项明章约了律师详谈,咨询了一些细节,把整个流程讨论了一下。

    楚太太着手办理收养沈若臻的手续,申请、证明,需要的材料不少,因为关联着案情,情况特殊,所以过程相对顺利。

    沈若臻是有点紧张的,从1945年来到二十一世纪,他竟然要拥有一个切实的身份证明了。

    他不必再假借旁人的名字,不必心虚,被抹除的“沈若臻”三个字,在这个时代重新烙印纸上。

    宣之于口,展示于人前,犹如守得云开见月明。

    身份一旦落实,沈若臻陪楚太太立刻向警方作证,去年亚曦湾游艇爆炸的真相浮出水面,结合项明章对项行昭的指证,齐叔的口供被推翻,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期间沈若臻一直住在波曼嘉公寓,两个人一只猫,项明章问他会不会搬回楚家,他没明说,狡黠地反问“你在赶我走吗”?

    齐叔的最终判决下来,已是盛夏。

    天气预报每天都在升温,清晨早早出了太阳,三辆轿车迎着灿烂的阳光抵达远思墓园。

    周恪森开车载着楚太太和楚识绘,沈若臻和项明章从另一辆车上下来,还有一辆车跟着,驾驶位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钱桦。

    看过字条,钱桦联系了沈若臻,才知道年初发生过绑架案,知道了沈若臻的身份,也知晓了“楚识琛”早已不在人世。

    墓园里草木葱郁,一行人走到墓前,墓碑正中刻上了“楚识琛”的名字,贴着一张楚太太挑选的照片。

    空心穴内填了“楚识琛”喜欢的衣裳、帽子和球鞋,这方安魂之所又是他的衣冠冢。

    每个人轮流放下一束雏菊,楚太太守在墓前,轻声说:“小琛,妈妈来看你了。”

    历时一年半,沈若臻终于可以给“楚识琛”一个圆满的答复:“Alan葬身火海,项行昭死了,齐叔已经定罪,我不再占据你的身份,希望这一切能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楚识绘讷然道:“哥,你想家就给我和妈妈托梦吧。”

    哭嚎响起,钱桦摘掉了墨镜,扑在墓前喊着“楚识琛”的名字。

    至亲好友说着想对“楚识琛”说的话,或克制,或悲痛,沈若臻退居一旁和项明章站在一起。

    楚太太抚摸着墓碑上镌刻的沟壑,望着“楚识琛”的照片,告诉他楚家收养了沈若臻,他们两个长得极像。

    白色雏菊围满墓前,阳光把花瓣照成浅黄色,好像一簇一簇小小的向日葵。

    离开时钱桦挽着楚太太,带着哭腔说,以后代“楚识琛”孝顺她。楚太太与曾经一样,劝他收收心,不要胡闹无度。

    项明章和周恪森并排走着,亦思脱离项樾有段日子了,两个人很久没见。

    沈若臻落在最后,前面是楚识绘,这个妹妹委实伤心了好几天,大概憋了一肚子话,好坏错杂,频频向他回头。

    快走了两步,沈若臻追上:“你有话要对我讲吗?”

    楚识绘问:“你什么时候搬回家?”

    沈若臻巧妙地转了个弯:“我答应了妈,这周末回家吃饭。”

    “我知道。”楚识绘透露,“妈跟我商量过了,全部事情到这里就算了结了,你不亏欠家里什么。”

    沈若臻道:“所以呢?”

    楚识绘说:“我和妈都同意,你是我们的家人,以后不能白白付出,应该得到属于你的那一份。”

    沈若臻直白道:“要分给我股份、家产吗?”

    原本要周末再说的,楚识绘简单地“嗯”了一声。

    沈若臻并不惊讶,以楚太太的心地和秉性,绝不会亏待他。但他也不惊喜,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把亦思打理好,偿还楚家的恩情,同时借这一份工作适应当代社会。

    这份初衷没有变过,假如成果不尽人意,他会加倍努力,成果丰硕,他却不希求采摘一二。

    他珍视楚家的情谊,将楚太太和楚识绘看作至亲,他愿意保护她们,但也想让她们亲手掌舵。

    这段时间,沈若臻经过深思熟虑,在此刻做下决定:“一年之后,我会离开亦思。”

    楚识绘定住:“离开?亦思好不容易起死回生,刚刚步入正轨,不能没有你。”

    “傻姑娘,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会照常运行。”沈若臻道,“股份回归了楚家,亦思日渐好转,一年后一切稳定下来,我再交接。”

    楚识绘问:“可你为什么要走,哥,我们是一家人了。”

    沈若臻朝项明章的背影望了一眼,说:“所以不管我是否在亦思,我们都是一家人,不会变的。”

    楚识绘还是不能接受:“你走了,谁来管公司?”

    “公司不是只靠某一个人,是靠团队。”沈若臻温声道,“我会挑选合适的人,你是大股东,以后要多上心,好好把关。”

    楚识绘说:“我还在念书,还要读研。”

    沈若臻道:“那就一边学知识一边做事情,项明章大二创办项樾通信,也读了硕士,难道你比他差吗?”

    “我……”楚识绘很要强,“那不一定。”

    沈若臻笑起来:“功业难为,压力肯定很大,会很辛苦,要牺牲掉一些个人的东西,看你会怎么选择。”

    楚识绘说:“我不怕辛苦,但害怕做不好。”

    “你很优秀,不要怕。”沈若臻半哄半劝,俨然兄长做派,“项樾有扶持计划,我任何时候都会帮你,何况还有森叔。”

    楚识绘放心一些,说:“我学的是计算机,商务经营方面我不擅长。”

    沈若臻全都考虑到了:“你父亲就是靠技术起家的,你不擅长商务,可以把亦思发展成技术精干型的企业,研发技术是根本,自会有一席之地。”

    楚识绘从未设想过这个角度,睁大了双眼。

    沈若臻道:“你是掌舵的人,船要按照你制定的路线航行。你要打造漂亮的框架,不是把你自己局限在框架里。”

    楚识绘记住了这句话,她明白沈若臻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顿时涌起一股失落。

    兄妹二人落后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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