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热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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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周鸣初:“应该不是最近的事?”

    周鸣初点?点?头:“有这么久了?,我爸见?过?。”转头,见?文禾又换一带待着,不用他领,她悠游自如,身上一条礼服裙料软过?膝,跟身材贴得很好?。

    周鸣初却想起她在前?台时穿的套装,工整,熨贴,她每次坐下都?要往两?边抹一道,起来时同样,先要拍拍下摆,仿佛前?台有多大灰尘。

    那时候的谨小慎微,和现在截然不同。

    她在千百道的视线中矗立,熬过?沸沸人言,熬过?半尴不尬的成?长期,重新?回来这里,这张背不用刻意去挺,也已经笔直。

    当然这天的年会,酒也喝得不少。

    周鸣初也奇怪了?,明明同一桌同一席,她的活动范围比他还大得多,结束时摸她额头:“喝多了??”

    文禾嘴硬:“我没怎么喝。”

    周鸣初垂眼看她,伸手把她圈在怀里,低下头,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吻。

    吻完,周鸣初拍拍她后腰:“这叫没怎么喝?”她呼吸里的酒精浓度比他高。

    文禾浅浅一笑:“你不是会吹萨克斯么,今天怎么没吹?”

    周鸣初说:“我吹萨克斯,你吹什么?”

    文禾伸脚踢他,周鸣初勾住她小腿,端详着她的娇俏样,慢慢也笑了?。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回家?后人很燥热,手很直接,文禾被?他抱到房间,他说眼睛还看不太清,所以全部的灯都?打开,眼神在她身上巡睃,动作间讨伐的意味也浓重。

    文禾配合着他,两?只眼乌黑濡湿,丰满从礼服的细带漏出来,每一寸都?是犯瘾动机。

    结束后很久,两?人都?像睡过?一觉,周鸣初忽然说:“我梦到我爸了?。”

    文禾嗯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等他后面的话。

    周鸣初却没再讲什么,揽着她,沉沉地睡过?去。

    年会后,范鹏举报了?谷志德的职务侵占,他私厂还有一些税务问题,七七八八地叠下来,刑期不会短。

    文禾陪着周鸣初去给他爸爸扫墓,他顿在那里很久不说话,最后也只是往墓前?倒三杯酒,领着她走了?。

    年前?,文禾跟着去汕尾海钓。

    广东海域的303浮台,像海中心的一座小岛,海水很清,清到能看到鱼在水下游。

    钓鱼的人坐了?一圈,这种事确实有瘾,一杆杆地抽鱼,空箱来满箱走,有些人为了?挣钱,有些人纯娱乐。

    但水流也很大,浮台像在走动,宋川居然晕船,躺在塔中央差一点?就吐了?。

    他扽周鸣初裤脚:“哥,今天不过?夜了?吧,我等一下直接在这里打窝。”

    吕晓诗踢他:“你咋这么弱呢?”

    宋川四?仰八叉地说:“昨晚喝太多了?……陪你爸。”

    “怂货。”吕晓诗没理他了?,坐文禾旁边问:“你跟表哥过?年去哪?”

    “去安徽。”文禾问:“你们呢?”

    “也是去我老家?啊。”吕晓诗看了?眼正在抽杆的周鸣初,转头问文禾:“你俩明年结婚不?”

    文禾一夜没喝水,差点?呛住:“还没说这个。”

    吕晓诗咧嘴一笑。

    他们在浮台待到傍晚,汕尾海资源丰富,从小巴浪鱼到马鲛,个个都?能爆箱。

    睡了?一觉的宋川过?来溜达,伸着脖子指指前?面:“那边什么,鲨鱼?”

    文禾眼睛尖一点?:“海豚吧,是不是海豚?”她踮起脚使劲看,周鸣初在旁边不痛不痒地来了?句:“吉尼斯水怪。”

    神经,文禾用手杵了?他一下,越看越确定:“就是海豚!”

    真的是海豚。

    波光粼粼的海面,几条海豚在起伏游动,宋川兴奋地在台上吹口哨,吹了?半天,海豚们在远方跳跃,一开始以为只有几条,远了?才?看到是一群,日落之时说不出的壮观。

    看完海豚,风浪变大,渔友们也陆续撤退。

    宋川晕船这事一阵阵的,他跟吕晓诗先走,文禾留下来拍海上落日,等他们换小游艇过?来,准备在旁边过?夜。

    金色的海平线,残阳在海面拖出一轮碎光,她拍完才?发现浮台上的人都?走完了?,周鸣初说有一组钩没收,让她去收一下。

    文禾没想太多,蹲下去就把线组往上收,收起来发现底下有两?个铅坠,一个实心,一个空心。

    空心的打开,里面有只钻戒,钻戒用防水袋装着,她拿出来,耳朵嗡嗡的,像一阵神经性耳鸣。

    底下有一船钓友还没来得及走的:“哇靠我们钓鱼,你们钓钻戒啊,赚啦!”

    一望无际的大海,喊声?飘得很远,甚至有划远了?的船回来鼓掌吹口哨。

    风浪中夕阳下,周鸣初向她走了?几步:“我最近经常梦到我爸,他说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让我以后有了?孩子不要跟他学。”

    文禾红着眼睛看他。

    周鸣初说:“我不认为我跟周柏林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婚姻里任何一个角色我都?不会跟他像,我和他在梦里吵了?很久,但吵不是办法?,证明给他看,是最好?的方法?。”他从她手里拿过?戒指,低声?说:“如果你觉得我没你想的那么差,嫁给我,看看我到底哪种人。”

    文禾的眼睛被?风吹出眼泪。

    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收到他的戒指,觉得这人有点?莽:“被?鱼吃了?怎么办?”

    “吃了?就重新?买。”周鸣初把戒指给她戴上,问:“还怕不怕?”

    文禾点?点?头:“怕。”

    周鸣初问:“怕什么?”

    文禾说:“怕再吵,再闹。”

    一架无人机飞过?来,晕了?大半天的宋川拿着遥控器,大概没找好?方位,一大瀑花瓣兜头洒下来,被?猛烈的海风全往文禾脸上刮。

    周鸣初及时揽住她,脑袋一偏想训宋川,文禾泪中带笑,主动揽住他脖子:“其实还好?,也没那么怕。”

    她怕,但又不怕再勇敢一次,那些分分合合,争执与较劲,是他们认清彼此的过?程,也像一场漫长的佐证,他们是风浪吹不散的两?个人。

    文禾曾经向往一个温柔的男人,也总是羡慕别?人的感情,后来才?发现幸福没有模版,预想中的也不一定适合自己,她心里那些七零八落的空缺,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填补。

    爱人凭本能,爱到最后,他们都?需要一个赶不走的恋人。

    他们也是彼此赶不走的恋人。

    周鸣初专注地看着她,把人揉进怀里,重重吻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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