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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藏玉怀姝》 50-60(第5/19页)
徐知府提前约好了二楼的包间,时间定在巳时一刻,但要和晋王碰面,谁又敢真拖到时辰才赴宴?
盐行三个?总商早早就在包间里候着了,见?晋王殿下领了个?姑娘来,原本只当是他在泸州寻得新宠小伴,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儿。
直到徐知远说了句“问王妃安”,他们才如梦方醒,你?一言我一语的道着好。
撄宁确实生了张极正?经的冷脸,但即便在民风淳朴规矩不重的泸州,也?没见?过哪家大夫人轻易抛头露面的。偏偏这俩人又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怪不得他们想到了死胡同。
菜品都?是聚香坊的招牌,撄宁上次来吃还?是中蛊的时候,半点印象都?没有。
眼下见?了这满桌子的菜,小眼神不争气的发了直,好像见?了青菜的兔子,她只能竭力按耐住想动筷子的手,等到三家总商絮絮叨叨的说完了寒暄话,终于如愿以偿的上了手。
满场六个?人,就她一个?没心事的主儿吃的痛快。
三家总商还?不等动筷子,就被?宋谏之一句话噎的没了胃口。
“本王前来查什么,你?们心中有数,”他谁也?没看,修长干净的指节扣在案上,轻敲了下:"本王只问一句,盐政司库银为何亏空至此?"
盐行三大总商,为首的是何仲煊,眼看其?他俩人都?沉默着,徐知府也?称职的当了哑巴,他不得不冒头出来回话:“殿下何出此言?您何时去的盐政司?”
话音刚落,他就意识到自己一时紧张说错了话。
且不说盐政司库银亏空是真,账面上又三十六万两,实际库里连个?零头都?不到。就单说王爷何时去的盐政司,哪里需要通知他?只是盐政司守卫里有他们的人,并未通禀过此事,他这莽失的问话,反而一下子透了底。
果不其?然,晋王话都?懒得回,连眼风都?没分给?他半点。
何仲煊心跳的失了序,面上却强装着镇定,艰难的开了口:“草民失言,只是盐政司的库银,并非草民有资格插手的,我们只管盐行的进账出账,除却契约定好的一成利,其?余的尽数上缴到盐政司,上头的事儿,草民也?不知道了。”
“殿下,不是草民藏着掖着不愿如实相告,只是我们累死累活,也?不过挣个?辛苦钱罢了。”孙总商皱眉叹了口气,帮腔道。
“你?们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所以过去三年,泸州盐政捐输对不上数的一百七十余万两,你?们也?是一概不知?”
宋谏之眸色冷淡,流露出的眼神却比冰刀子都?冷,令人心中发毛。
他瞧上去分明是一副矜贵的少年模样,面如冠玉,眸亮如星,皮相甚至称得上昳丽,但三言两语间透出的威压,让人不得不记起,他今日所得,是从疆场杀搏,刀山血海来的功名,而非宫中泼天富贵滋养长成。
何总商藏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理智告诉他该装作惊诧的模样,但他扯了扯嘴角,脸皮已经僵的动弹不得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草民也?有察觉捐输账目不对,但并无证据,易盐政使也?不容我们多问,是以,并不清楚。”
“是吗?”
宋谏之眼神锁在撄宁身上,她正?田鼠搬家似的,将绣球乾贝一个?个?夹到自己碗里,堆得小山一般高,约莫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她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而后殷勤的给?他夹了一个?,用筷子戳进米饭碗里,随即无声的咧开了嘴。
宋谏之面色冷淡的睇着这个?专给?自己泄气的小蠢货,并没把心思分到漏洞百出的盐商身上。
何仲煊却欲盖弥彰的又添了一句:“只是易盐政使他……”
他说到一半,看到了宋谏之抬眸扫过来的一眼。
少年眼神淡泊如水色,什么情绪也?没有,连不满都?没有,像是全不在意他的解释。
易盐政使已经葬身火海,说是畏罪自杀也?好,杀人灭口也?罢,总归是死无对证了。
而活人的优势,就是能把罪责全部推到死人身上。
“您上缴银钱之后,从未动过查账的念头吗?”撄宁听到这竖起了耳朵,侧着头插了句嘴。
“这……草民确实没敢想过查账。”
何仲煊不知一直沉默着的晋王妃为何突然发问,无意识的顺着说了下去。
“这样,”他看着那个?冷着脸的少女忽然唇角微勾,话里有话道:“大约是我没见?过世面,若是我赚的银钱出了手,定要盯着看个?明明白?白?才放心的。”
他一时不察,掉进语言圈套中,额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五十四
她这话一出, 桌上众人神情各异,瞠目结舌的有,脸色难堪的有, 连宋谏之都懒洋洋的抬眸睨了她一眼。
身处风暴中心的撄宁却毫无自觉, 低头认真地扒起了饭。
宋谏之看着眼前被戳了个的米饭碗, 眼皮按捺不住的跳了下?, 多?瞧一眼都是糟践眼睛, 干脆长指一拨送到了撄宁眼前。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谦让的性子, 实则这份“谦让”和街巷妇人倒的洗菜水一样, 满是嫌弃的味道。
撄宁胃口早在路上就被勾了起来, 又没?吃成酥饼。
眼下?虽然?被嫌弃了,却也不恼。
要知?道, 之前?这厮不高兴了可是不准她吃饭的, 现在罚她多?吃一碗而已。
要是吃不上饭, 给晋王殿下?布菜也是一条好门路,不过挂在裤腰上的脑袋得?提紧了。撄宁心里想着, 高高兴兴的把碗捧到自己?跟前?,抻着胳膊去够那刚上桌的羊肉汤。
炖了两个时辰的汤面呈现出润泽的白色,香气扑鼻。她凭借多?年经验, 稳准狠的插住一颗肉丸, 就手往嘴里送。
可惜撄宁生了张经不住烫的漏勺嘴, 热气一腾, 激得?她合不拢嘴,只能哎呀一声, 眼睁睁看着肉丸子顺着自己?前?襟的小帕, 咕噜咕噜滚到地上,沾了灰。
撄宁把沾了汤汁的帕子解下?来, 歪着脖子望向地上的肉丸子,正落在何总商的靴子旁,吃是没?法吃了。
她有些遗憾的咂摸咂摸嘴,目光从桌地底下?移到桌面上,才?发现五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撄宁肩上顶着的脑袋偶然?灵光了一回,明白自己?这是给晋王殿下?丢人了,可肉丸子是无辜的,遂着急忙慌打了个补丁。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适时的叹了口气:“半贯钱只得?八两羊肉,若要浪费了,岂不可惜?”
话音刚落,便听?到身边少?年轻嗤出声,正似笑非笑的睇着她。
撄宁将那句诗放在嘴里又嚼了一遍,自觉没?有用错,这话不就是用来警醒人的吗?
于是颇不服气的瞪了回去。
却不知?她误打误撞的一句话,敲得?几位总商脸色发青。
何仲煊心中念头过如千帆,强行稳了稳心神,开口道:“王妃说的是,但?您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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