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怀姝: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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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撄宁是怕说错话给徐知府惹麻烦,徐知府怕乱攀亲惹恼晋王,于是纷纷装起了老实巴交、毫不相干的?鹌鹑。

    只有在晋王提出要补捐输时才无声?的?对视了一眼,一个鹌鹑眼里写着?惊慌,另一个鹌鹑眼里写着?无助,总之都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席面上。

    “我才不会,一言九鼎,就?是用来形容我的?。”

    虽然早晨才吃过,但?撄宁在零嘴上一向是嫌少不嫌多的?。

    她拍着?胸脯保证一番,而后喜滋滋的?接过油纸包,前额细软的?一撮胎毛都跟着?招摇了两下。

    没出息,但?架不住可?爱。

    徐彦珩收回手负在身后,拇指下意识摩挲着?方才被撄宁触到的?一小片肌肤,落在她头?顶的?眼神?软得一塌糊涂。

    自满自夸的?卖瓜姜婆,被兄长摁了脑袋:“别贫了,进屋再说。”

    “去徐彦珩屋里说,”撄宁从善如流的?推着?兄长的?后背往屋里走,说的?话却露了怯。

    “没大没小,不成体?统。”姜淮谆嘴上说的?硬气,脚步却自觉转向了那间南屋,毕竟在晋王殿下眼皮子?底下说话,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正好明笙领着?李岁出来找自家小姐,撄宁干脆将惴惴不安的?李岁一齐带到屋里。

    州衙内院离衙门两三里,平日里并没什么人住,钦差刺史之流嫌此地不够气派,一般都是在官驿落脚,也就?州衙公差忙的?来不及回家,才会就?近凑合一晚。

    徐彦珩倒是个例外,他任职主簿,说着?体?面实则繁杂的?事务官,户籍、缉捕、文书,样样都要干,他性子?又认真端正,凡事从不应付,忙到申时都是常有的?事儿。

    所以一年到头?,拿州衙当家住。

    南屋光线通透,没什么贵重的?家伙事儿,最值钱的?大约就?是那架楠木的?矮案,徐彦珩却收拾的?干净整洁,叫人看了都觉得舒服。

    他进屋便从柜中拿出一只素白碟子?,给撄宁倒她的?豌豆黄。

    眼看着?一大一小吃上了,也没人说个话,旁边的?徐主簿又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姜淮谆没忍住做了那个沉不住气的?,率先开了口:“他是?”

    李岁嘴里的?豌豆黄还被咽下去,手里又被撄宁塞了一个。

    “说来麻烦,他现在自己一个人,事了之前我想先让他呆在我身边,等他和父母重逢再说,反正和我们此行?要查的?盐行?有点关系,”撄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也说不大准。”

    宋谏之说一句话藏半句,专门钓她胃口。

    她只知道?建厂的?盐井和盐行?脱不了干系,却看不透背后的?弯弯绕绕。

    李岁睁着?眼睛小心地打量着?面前的?人,快要贴到撄宁身上。

    “你们要查要查盐行??”他脸色一白,小声?说:“我没骗你,你不要去,去了的?人都跑不出来。”

    他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盐行?管事的?,只手遮天,人命在他们眼皮底下都不算事儿,他咬咬牙补充道?:“你要想知道?什么,我回去偷偷给你递信儿。”

    “话都说不利索,还要帮我呢?”撄宁跟孩子?说话也不客气,三言两语打消他冒险的?念头?:“我最惜命了,命都保不了的?事儿,我才不管。”

    徐彦珩目光落在李岁身上,略一思索,轻声?询问?道?:“听口音,你是中州人?”

    “嗯,”李岁点点头?:“我和阿爹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

    前两年中州大旱,不少难民一路往北逃到泸州,他们没有户籍没有登名,就?是悄无声?息死了,也没人知道?。

    撄宁也一下子?想明白其中关窍,放在案边的?手紧了紧。

    “你不要查这件事了,你们管不了的?。”他圆眼睛澄澈的?一下子?能望到底,写满不安和担忧。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溺人,一线光从窗格露进来,明晃晃的?白,却叫人察觉不到暖意。

    撄宁有样学样的?敲敲李岁脑袋瓜儿。

    “我很聪明的?,比你聪明多了,没有我想不出法子?的?事情。”她一脸认真地自夸,怕说服力?不够,话里还带上了宋谏之:“而且,那个凶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哥哥,吓人不?他都被我治的?服服帖帖,也会帮我的?。”

    她板着?一张正经脸,大言不惭的?颠倒了黑白。

    “可?…他看上去不听你的?……”

    李岁年龄小,但?是人不傻,他还记着?撄宁挂在人胳膊上荡秋千的?事儿,有些怀疑的?看着?她:“我阿爹说,骗人会变小哑巴的?。”

    五十六

    撄宁虽然有些心虚, 但面上仍维持着一副极可靠稳妥的模样。

    她?无?视了自家兄长忍笑忍到隐隐发颤的身影,一板一眼的同李岁讲起?道理:“你就说?,他是不是放过你了?是不是也老老实实等我了?”

    非要这么说的话, 好像也没?错。

    李岁皱着两条细细的眉毛, 神色纠结的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呀, 那?不就是听我的话吗?”左右当事人不在, 撄宁鼓着眼睛, 说?的十分?理直气壮。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务实派, 虽说?求人的过程……略屈辱了些, 但结果没?差嘛。

    撄小宁说?话还是很好使的!

    “反正这件事你不用管, ”她?轻咳两?声,又抬手捻了块豌豆黄送到孩子嘴边, 堵嘴的招法?用得相当熟练。

    姜淮谆笑过了劲儿, 也正经的板起?脸, 指尖往案上一敲,道:“可你让他在哪儿安身?我今早安排好官驿, 本打算回禀晋王,他身边近卫又说?先不去官驿了。”

    白忙活一通,他不由轻啧了声:“内院就这么几间屋, 他总不能跟你一起?住, 不如让他跟我回去。”

    李岁一双大眼睛里?写满紧张与无?措, 巴巴的望着撄宁。

    “不要, ”撄宁斩钉截铁的把头摇成拨浪鼓:“你自己都照顾不好,我才不放心把人交给你。”

    姜淮谆闻言一下子直起?了腰:“胡说?八道, 怎么跟你兄长说?话呢?”

    还有外?人在呢, 这话私下说?说?也就算了,他眯着眼警告自家幼妹。

    撄宁却没?接到他的眼神, 抬手指指他刨了线的袖口,一脸认真:“袖口刨线都没?注意?到,过得忒寒碜了。”

    姜淮谆今日穿了身淮绣的便服,云脚工整行针繁密,但袖口一根线头被刨散了,长长的溜了一串,颜色都比别处深上两?分?。

    撄宁分?析的有理有据,一则姜淮谆公务繁琐、在家的时候少,二则他日子过的确实凑合,从州衙回家的那?条路,摊子小铺都被他吃遍了,总是夜里?值完勤随便找点吃的凑合。她?在泸州时还好些,见天变着花样的做饭,给阿兄去送,她?走这一年,简直不敢想。

    撄宁边想边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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