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那个小太监!: 7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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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  ? 三两银子

    ◎陆生,我不知我的父母是谁◎

    可不敢细看, 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他怕是要自戳双目以示清白。

    小太监嘀咕着从房里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是以, 偌大的房间里, 此时只剩姜、陆二人。

    “他怎么走了呀?”姜离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 见福临举止反常, 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那药一会儿该冷了。”

    侧过头,触及陆生眼底的无耐,她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们眼下的姿势很难不引人遐想。

    不怨福临方才一副见鬼的模样。

    谁家好人探病探到床上去的?

    思及此, 姜离颇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欲盖弥彰道:“药可得按时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罢,便要越过陆生往外爬。

    柔软的发丝倏地扫过手背,带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陆生眸光微颤,垂眼向下看去, 却见那小宫女举止缓慢, 迟疑地探出手,在柔软的寝被上试探。

    这不怪她, 冬日寝被里填充了不少棉花,略显厚重,一双腿隐于下方, 的确容易叫人忽视。

    她也是怕伤着自己, 才会做出如此举动。

    只是……

    “嘶——”

    一声短促的痛呼声落在安静的屋内, 分外清晰,姜离手一抖,触电般地收了回去。

    再抬头,便见那人几乎将一颗脑袋埋进胸前,有限的视角内,只能看见那双红得几欲滴血的耳廓。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羞的……

    事发突然,姜离已顾及不上其他,果断地缩回床榻里侧,抬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紧张道:“你没事吧?”

    鲜少见他展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以致于姜离一颗良心都隐隐作痛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缓了片刻,陆生方抬起头来,牵过她的手,小声道:“无妨的。”

    他自知受过那道腐刑之后,残身便如一株腐朽之木,有杆但不能结实,每遇阴雨寒凉的天气,旧伤便会生出痛痒来,遑论遭受按压触碰。

    痛必然是痛的,不过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见他眼梢都红成一片,还硬着头皮反过来安慰自己,姜离瘪了瘪嘴,垂下头去,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对不起……”

    都怨她粗心大意,竟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倒给陆生平添了许多苦楚。

    指间倏然一空,那只宽大且温热的手转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一揉:“不是甚大事,别往心里去。”

    陆生当真是大度。

    如此想着,姜离抬眼悄悄看去,却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俄尔,清了清嗓子道:“先前在外宅时,你曾问我何时求娶你,那时我未能给予你回应,并非是我不愿。”

    姜离呼吸陡然一窒。

    好端端的,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事来了?

    虽这么想,心脏却很诚实地飞快跳动起来,好似在怀里揣了一面小鼓,叫他的言语一下下敲动着,连带着耳膜都鼓噪起来。

    她干巴巴地开口:“那你的意思是?”

    “一来,那时的我怕冬节夜宴上我当真如你梦中那般,命悬一线,活不长久……”

    陆生认真道:“二来,我想着此事总得先问过你父母的意见,再合生辰八字,继而定下婚期,虽不能像平民嫁娶那般,却自有一番流程,如此,才算是对你有一个交待。”

    姜离眨了眨眼:“我的父母?”

    陆生点头:“是。”

    姜离忽然有些茫然。

    自她穿书以来,只知这副身子原先的主人名唤姜妮子,其他的一概不知,遑论是从未见过面的父母?

    何况每逢宫人探视之日,都不见有人来寻她,在这个世上,有没有她的亲人还是个未知数呢。

    如此想着,她下意识地说出一句匪夷所思的话来:“陆生,我不知我的父母是谁。”

    意料之外的,陆生并未对此表示惊诧,只怔了片刻,方轻声回道:“是我思虑不周,忘了你自经了一场高热后便不记得旧事了,无妨,宫女进宫时在尚宫局的司簿处有名籍记档,会有法子寻到你的家人。”

    他竟真的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姜离眸光微颤,心中似有一股热流淌过,熨烫着四肢百骸,她回握着陆生的手,弯起唇角:“好。”-

    以陆生如今的身份,打听一位宫女的身世算不得难事,只不过是亲自从司簿走了一遭,便有女官奉上一本厚重且陈旧的册子,当着他的面翻了起来。

    依靠标签翻至“姜”字页,对应着绥平二十年的记载,女官食指下滑,落在那简短的一行字上,接着将册子推至陆生跟前:“秉笔请看。”

    陆生俯下身,顺着女官的指尖方向看去,只见枯黄的纸页上,淡淡墨色记载道:姜妮子,年十三,南直隶人士,其姑母以三两白银卖之。

    再往后看,便是旁人的姓名了。

    “只此一句记录么?”他眉头微蹙,目光落于那“三两”之上,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火气。

    女官闻言,拈着纸页往后翻了翻,确认没有旁人名唤“姜妮子”,方抬起头来,冲陆生摇头道:“秉笔,只有这一句。”

    她在司簿已有一年有余,见多了因家中贫穷,不得已将子女送入宫中的事情,已属见怪不怪了。

    三两银子在宫中不算什么,不过是普通宫女一个月的俸禄,在民间,却可供一户五口人家近一年的口粮。

    恐怕在那些拿孩子换银钱的人眼中,子女乃是进宫享福去了,家中少了张嘴,还得了银子,这买卖,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好,我知道了。”陆生站直了身,冲女官点了点头,方转过身,往外走去。

    看着他疾步离去的背影,女官暗自思忖了片刻,旋即眼睛一亮。

    好端端的,查甚宫女的家世背景,莫不是相中了?

    “姜妮子……”女官默念道。

    这倒是个憨厚质朴的名字-

    姜离守着茶水,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厚重的门帘忽然叫人掀开,一阵凉风袭来,激得她又打了个喷嚏。

    “妮子,你可瞧见那盛放君山银针的青瓷罐在何处?”雪竹走了进来,搓着手向炉边靠近。

    姜离自袖中掏出绢帕,在鼻子下揩了揩,闷声道:“应当在壁柜的顶层收着呢,怎么忽然要这么好的茶,可是来贵客了?”

    “可不是嘛,娴小主来了,此刻正在屋里坐着呢。”雪竹烤了片刻炉火,这才挪动步子往壁柜走去,取来茶叶罐等着水开。

    静了片刻,她抬眼看向姜离:“一会儿你去送茶罢。”

    “好啊。”

    抿唇憋了一会儿,雪竹终是忍不住道:“司礼监那位也来了,也合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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