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银河: 7、白日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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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还没说完,余光定格在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身上,他身上衣服单薄,身形瘦弱到看起来轻飘飘的样子,牛仔裤褶皱发白,凌乱头发下是一双略显薄凉的双眸,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嘴角溢出轻浮的笑,耳骨上戴了不止一个耳钉。

    不良少年的模样活生生的,光坐在那,一举一动就坏极了。

    一旁坐着两个女孩视线一直偷偷往他身上飘,一旦跟他对视上,眼神又扛不住的不知道往哪儿放。

    倒有一个大胆的,时不时跟他主动搭话,不见少年给任何眼神。

    他也不嫌冷,明明手指都冻到发红了,还一副随性恣意的样子。

    个头超越了这个年纪男生的一般身高,那张拓出半张轮廓的侧脸看上去年纪不大,被一旁灯光打下来,他低着眸,下颌线利落,姿态令人意乱情迷。

    夏幺收回视线的同时,他看了过来。

    一旁郭浦猛地站起身,捏着手里的盒子一下扣在忽然过来意图不轨的陌生男人脑袋上。

    “你他妈手往拿放哪啊???”

    男人被盖了一头关东煮的热汤,摸了一下头发,手掌一下扣住郭浦的手腕,加重了力气,嘴里恶狠狠的:“草,挺有劲儿啊,不如往别的地方使呗。”

    说完唇瓣地贴着她耳畔,双手轻而易举地掌住她的双手,使得郭浦只能挺胸被他反手控制着。

    “挺有料啊妹妹,这么晚出来不就是来招的吗,装什么装。”

    夏幺抿着唇站起身,手里的小食撒了一地,草莓牛奶也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她握紧拳头看向他,像只全副武装的小兽。

    男人注意到夏幺的眼神,毫不在意地讥笑:“看什么看?要不你一起?长得一个比一个嫩啊……”

    夏幺被他的语气气得肩膀微抖,他长得粗壮,力气很大,夏幺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强打起来没有丝毫胜算。

    她不能报警,被学校知道了,私自外出会被退学。

    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缓缓移动,目光看了一眼仍旧熟视无睹地吃火锅的人,以及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仍旧充耳不闻的老板身上。

    没有这个义务发善心。夏幺懂得这个道理。

    倒只有少年不顾一旁殷切献媚的女孩,挑着眉侧过身往这边看,嘴角似笑非笑,手指弹了弹烟灰,又偏头咬在嘴里。

    刹那,白色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

    嘴角的笑意顽劣又凉薄。

    她意识到求助无果,微微沉了口气,眼神逐渐变冷。

    削铅笔的小刀直径十厘米左右,又称单面长刃的短兵器,径直刺入成年男人的腹部,如果幸运的话,大概能让他受伤到无法站起来,她会帮他打120的。

    夏幺抿唇,眼神死然地看向男人,手指还没抬出来,看到远处少年眉眼松散,熄灭烟,单手揣着兜笑着站起身大步走了过来。

    长腿发了狠直冲着男人踹了过去,打架姿势果断干练,男人的腿被重击,没设防直接单膝跪了下去,一张脸刚巧磕在一旁的木椅棱角处。

    鼻子骤然喷出血,嘴角都被撞的磕出了青紫痕迹,身子重重倒在地上。

    没了枷锁,郭浦迅速转过身站在夏幺旁边,身子整个挡住她,一副明明自顾不暇还要保护她的样子。

    少年懒散笑了笑,颀长的身高越了她整整一头,微垂着漆黑的眼,模样冷淡又勾人。

    嗓音如同冬雪中能够燃烧的温火。

    “小女孩,晚上别随便出来。”

    像在宠溺的训话。

    “滚啊,还想打?”他瞥了一眼爬起来的男人慢条斯理说。

    男人气的咬牙,手指重重指了指她们,转身跑了。

    而少年微微垂下眸把那盒草莓牛奶捡了起来,盯着粉色奶盒看了一眼。

    夏幺以为他要递给她,脚步下意识往前。

    他却直接握在手心里捏了捏,没看她,转身往人堆里走。

    还没走过去,一群坏痞的男生人仰马翻,对着他发出起哄调侃的笑,又此起彼伏冲夏幺两人吹口哨。

    那个雪夜里,夏幺脑海里深深印下少年转身时,明显的后颈棘凸,宽阔单薄的脊背,以及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从夹着烟换成了她的粉色奶盒的草莓牛奶。

    自由坦荡,顽劣不羁,就那样悄无声息侵入她的心,根深蒂固。

    他太出名了,第二天,夏幺便知道了那人是谁。

    也是很巧,学校安排升旗大会,夏幺作为年级连冠以及高二一班团支书上台演讲并传授学习方法。

    他身形挺拔站在第一排,极其张扬,优越的身高挡住了身后一群男生,身上穿着湘南高中的蓝白校服,拉链散漫敞开着,少年气十足。倒是从头到尾没抬头,就算她站在高台上,也没得到他的分毫注意。

    结束之后,夏幺低着头往女校走,不小心跟他擦肩相撞。

    认出人,他的笑得很混,跟那天大雪天站在一帮不学无术的混球中央一个样,玩世不恭,又肆意轻狂,说话没着调,像个败类。

    “撞我啊。”

    “故意的么?”

    夏幺抬眸抱着课本没吭声。

    江羡野不让她走,仗着个头高她整整一头,整个挡住她,看她一本正经装做不认识的样子,憋着一股坏劲儿,压肩附着低笑:“昨晚的事儿,封口费怎么算啊?”

    夏幺被冷风吹的不舒服,也不太适应全都是男生的学校,她紧抓着书本,小声:“你要怎么算。”

    江羡野定睛看她几秒,骨子里的浪荡气息收敛了些:“算了……这么乖。”

    “下次可不是牛奶这么容易了。”

    他又低笑了声,随口撂下一句:“下次叫哥才算。”

    ……

    身上仿佛过了一层湿潮的水,薄被困着,浑身燥热难耐,夏幺隐约听到耳畔好像有人叫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皮很重,没几秒又闭上了。

    回来收拾东西的乔芙刚走到宿舍又去了校医室一趟,给人买了感冒灵灌下去之后,才坐在椅子上收拾东西。

    黄相雨醒来之后摘下耳塞,看到乔芙,嗓音沙哑地打了个招呼。

    “乔姐,你这么早回来啊。”

    乔芙声线低沉,一副烟嗓略显粗糙,人也长得冷艳不失妖娆。

    “你们昨晚是不是忘关窗了?幺妹感冒了,我收拾东西一会儿搬出去,你看着点她。”

    黄相雨瞬间清醒,蹿起身,瞪直眼睛:“阿幺又头疼了?我昨晚太困了就没注意,吃药了吗?”

    “吃了,烧得不重。”乔芙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淡声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行,乔姐拜拜。”

    窗外的雨水在下午停歇,夏幺出了一身湿热的汗,身上黏唧唧的,头发都紧贴在脸颊处,脱了水,唇瓣有些发白。

    黄相雨从下铺给她递了一杯温水,夏幺扯出一丝浅笑,抱着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你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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