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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渡君》 40-50(第11/27页)
送了消息,声称有学子内斗丧命……叶薇是个聪明的小姑娘,竟知道利用叶家人驯兽的血液,驯服蛊虫,教蛊虫如何在尸人身体里游走牵制。”
裴凌如今才明白,为何几个世家要这么排斥传家术互通有无,一旦遇到聪慧的孩子,必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譬如叶薇这种很会耍小心思的女子,可她偏偏没眼力,只知道投奔他的弟弟裴君琅。
一旦放任裴君琅结交这些世家子女,往后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他不能容忍他们的势力拓展。
周溯心不在焉:“唔……叶家的二小姐倒是十分聪明伶俐,如有机会,我也想和叶家人借一点血来养蛊虫。”
裴凌听表兄的话都歪到了爪哇国,不由眯了眯眸,笑意不及眼底。他终于说回了正题:“我只是在想,方才听到播报,谢芙不慎杀了暗袭的谢北门……原来只要符合规则,红龙谷大比是允许杀人的。”
周溯不怕这些残酷的事,他安静地听,“你想杀谁?”
裴凌没想到周溯会这么直白地问出他心中所思。
年轻的郎君抬指敲了敲茶碗,敬周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哦,裴君琅。
周溯没有惊讶,他若有所思地点头:“他们的队伍,不算弱呢。”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周溯笑得更无辜了,无奈回答:“可是,我很弱啊。”
杀神周家的孩子最擅武功,内力雄厚又怎会弱呢?
裴凌以为周溯是不愿意卷入皇家之争,不愿意代表周家站位。他轻轻一笑,只好故作轻松地改口:“我只是在开玩笑罢了。”
周溯笑而不语:你这个玩笑,当真一点都不好笑-
可没人会怜惜一个器具。
因此,裴君琅博得一线生机后,便被大阵舍弃了。
他只是肉眼凡胎的一具躯壳。
油尽灯枯后,体衰如垂暮,五脏枯竭,唯有苟延残息。
白杏老师为裴君琅把脉,但他脉象太乱,竟是杏林典籍里从未有过的异相。
白杏羞愧难当:“我救不了二殿下,他的内伤太重,脾肺衰竭,按理说已是死相……”
神仙难救,裴君琅应该已经咽气的,可他偏偏强撑一口气。如野草疯长的孩子,命线惊为天人的绵长。
“小琅不会死的。”
叶薇咬牙切齿:“我会救活他的。”
白杏叹气:“恐怕得上京让我阿姐看看,她医术精湛,或许会有办法。”
唯有妙手回春的白梅家主,才可能为裴君琅挣一线生机。
白杏又看了叶薇一眼,神情为难而复杂。
当务之急,便是裴君琅要有命活到京城。
叶薇:“即刻上京!”
她不敢耽误,也不愿赌。
若是潜渊官学的师生们要整装待发,那她一个人拖着裴君琅,也会把他拖上京城。
叶薇回头,取帕子浸水、沥干,为裴君琅擦拭手背的血,额头的汗。
她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仆妇递来的衣袍,也是由叶薇亲自替裴君琅换上。
裴君琅从不让人近身,也不许仆从服侍,他一定不喜欢让人看到他残缺的腿疾。
如今裴君琅病倒了。
他一如从前那样躺在吃人的宫阙里,没有活人的尊严了。
叶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裴君琅的伤处,不能让他的颜面无存。
小郎君这般要脸,她不允许、不允许再让旁人羞辱他了。
叶薇解开了裴君琅的外袍,帮他一寸寸折上满是血污的裤管。
她用绸缎帕子、柔软的毡布,一点点擦拭裴君琅的腿骨。
小郎君闭目不语,任人摆布。他沉沉睡着,脸上是憔悴病容,皮肤白得胜雪。
肤色琳琅如玉的腿骨,清瘦嶙峋,满覆燎疤,都是被大火烧出的痕迹。
叶薇想起,裴君琅从前肉骨尽碎,人还被丢到火海里炙烤。
小姑娘的鼻尖忽然被山蜂蛰了一下,酸酸涩涩的疼痛,直冲脑仁。
她眼眶发酸,一下子盈满了眼泪。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爱哭鬼。
可是,可是。
裴君琅的身上全是岁月积压下的、密密匝匝的伤痕,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叶薇难以置信地咬唇,手指都在发抖。
叶薇不敢相信,她和风致楚楚的小郎君谈天说地的时候,他的衣下,究竟是一副什么光景。
裴君琅披着锦衣、罗袜、狐毛大氅,把短处、伤处,藏得严严实实。他陷在泥泞里,沉沦修罗地狱,辗转入无穷尽的苦难厄境。
坏脾气的小郎君总是面色不虞,总是拧眉,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原来,他是为了忍疼。
叶薇的眼泪如豆,一颗颗掉到裴君琅的光洁脚踝上。
所有人都怪裴君琅孤僻、怪异,不讨喜。
可是谁又知道,这个人间,从未对他发过善心。
没人对他好过。
叶薇心尖越来越酸胀,眼泪也掉得很凶。
她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苛责裴君琅。
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和那些虐待裴君琅的恶人,又有什么两样。
“对不起。”
叶薇鼓了鼓脸,深吸一口气,继续缄默不语,为他洗净伤口,悉心抹上伤药。
马车仍在凛冽风雪中颠簸,挡风的绒布被隆冬雪屑拉扯,泄进几许天光。铜罩子里的炭盆,星火荜拨,暖意融融。
幸好,没有那么冷了。
叶薇握了下裴君琅冰凉的手骨。
他只有在昏迷不醒的时候,才会温柔乖巧,任她触碰、照顾。
裴君琅还是那么冷,幸好手脚是柔软的,没有变得僵硬。
他缓慢呼吸,气若游丝。
黄澄澄的光,落在裴君琅卷翘的眉眼,照得他满身煌煌,穆如清风。
今日的雨,淅淅沥沥,下得没完没了。
无端端惹人厌烦。
裴君琅膝骨浸了雨水,人却懒怠极了。他恹恹垂眸,只靠在火堆旁边烤,没来得及换衣。
一个时辰过去,寒意侵袭骨髓,直入尚且还有知觉的大腿骨。
夜里,裴君琅忽觉腿骨酸疼难忍,如蚁虫啃噬血肉。
他一贯很能忍,眼下钻心的痛,他也不过是稍稍蹙眉,闭目不语。
可是今夜漫长,裴君琅知道,他已经无法入睡了。
裴君琅强撑着臂骨,从被褥中挣扎起身,爬上木轮椅。
废了很大的力气,动作也十分狼狈。
幸好旁侧的沈如意以及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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