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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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提。

    垂头,装作没有听见他的暗示,萧月音擦过他大红的胡服衣袍,先一步进了他的小院。

    院内,除了公公刘福多外,戴嬷嬷和韩嬷嬷,也已经早早守候在此。

    昨日下午,孟皋牵着马来接了她,她舍下这些仆妇独自离开,也独自面对了那几次惊心动魄。突然看到嬷嬷们平静如常的脸,心中紧绷的弦,也倏尔松快,便扯着嘴角展了笑颜,与两位嬷嬷一同进了院中的卧房。

    从耳房开始,裴彦苏的卧房便与上次来时变了不少。想来除了他厌恶那塞姬至极、将室内所有沾染了污秽之物尽数除去更换之外,还有便是这两日来,公主带来的仆妇们也过来进行过一番“改造”。

    按照原本的安排,她与裴彦苏的新婚之夜,应当是在那她至今并未踏足过的营地内的大帐之中。是以卧房内虽然陈设一新,可也不像她想象的新房那般,里里外外皆以红物饰之。

    走到卧房门口,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萧月音停下,回首的同时,裴彦苏也开了口:

    “公主不是疲累了?”

    “我……我忽然想到,”视线扫过也同样立在原地的戴嬷嬷和韩嬷嬷,萧月音等她们二人退下,方才继续说道:

    “有一个细微之处,不太合理,不知是不是我多虑。”

    裴彦苏挺拔的身形未动,只垂眉看她。

    “既然那帐中之毒与城门的油茶之毒是同一种,按照孟大人的毒发时间,那贝芳不应该在刚饮下毒水之后即刻毒发才是。”萧月音蹙着眉,一字一句解释:

    “更重要的是,即使是孟大人反复漱口,最终还是被那毒药毒死,可贝芳饮了毒水,却很快便解毒康复,我怀疑……”

    “那贝芳早已知晓、或者猜到了水中有毒,故意欺瞒,哄骗萨黛丽同饮?”裴彦苏眸光一黯。

    “我曾听母亲提过,”说起裴溯,萧月音换了称呼,只将目光转向别处,不让他看出她的瑟缩,“贝芳与萨黛丽来向她送礼时,她与她们有过点点接触。这两人,都是天真纯良的姑娘,若贝芳有如此心机……”

    她不敢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不过是越想越后怕,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往后他们夫妻的身边,将会多太多防不胜防的算计。

    而这一切,都源自她最初毫不犹豫同意的同娶之事,虽然事出有因,可其中到底有多少赌的成分,她自己都不敢剖开来细算。

    “亡羊补牢,”裴彦苏忽而上前,她得以再次看清他蹀躞带上的坠饰,“公主不必再说了。”

    “对不起……”她却在反复思量后终于开口,“是我一意孤行。”

    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原来是他抬手,用长指将她鬓边垂下的青丝拂在耳后,一触即离。

    “公主向来骄傲,却为了微臣肯低头,微臣感动不已。”虽不看他面容,却也知他此时应当唇角带着笑意,“公主与微臣是夫妻,夫妻一体,哪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不是吗?”

    她抬眸,见他眼中温柔拳拳,想要咬唇再说什么,却见他转身:

    “公主快去洗漱就寝,别为了这点琐事耽误。”

    说罢,便从外唤来了韩嬷嬷和戴嬷嬷,自己不知去向。

    到底是他想多了,到底是他自作多情。

    “小妖精,今晚是不是不想睡了?”他掐住她的后颈,强行拉开她的亲吻。

    既然谁也不愿回答对方的问题,那只能用别的方式来解决争端了。

    裴彦苏将怀中的妻子再次翻转,让她再次直面铜镜,死死扣住不让她挣扎。

    这样,她便看不见摸不着他悄然滑落的眼泪了。

    122.

    秋夜漫漫,对自己的妻子许下过不少诺言的裴彦苏,这一次也同样言出必行。

    眼泪被他擦干,没有任何痕迹。

    从落地的铜镜前到湢室的浴桶里,从书室的大案再到拔步床内,他们在许多地方留下了交叠的足印,将滴落的汁液踩得乱七八糟,却无暇顾及。

    她不愿意讲没有关系,他不逼她讲,反正他会用她被幢到失焦的瞳孔、含在喉咙的婴宁、雪白肌肤上的青红痕迹来偿还,等她受不住哑着嗓子求他,他嘴上哄着她亲着她,但劲力却半点没有松缓,反而愈发深勇。

    在最放肆的时候,他拉着她的小手,滑过那仍然挂在她月,要间的火红束匈,来到她平坦的小月,复按住那青色的鼓,起浊浊低沉地问她,这是什么,公主知道吗?

    “狗……是狗……”她眼睛都挣不开了,只能抽抽搭搭地回答,再多一个字都没了力气。

    然后,他再心满意足地继续占着,就是不放过她。

    在冀州的清晨悄然来临的时候,整夜耕耘的男人才终于云销雨霁,拥着早已昏厥的妻子安然入眠。

    偏执和疯魔逐渐消散,理智和希望重新归巢。

    这一次她不说,或许过两日她便能说了。

    其实,车稚粥这样一番明显颠倒黑白的诡辩,都是来之前硕伊一字一句教给他的。

    而之所以硕伊敢如此胆大包天,是因为通过上次那会通和尚淫.乱一事时,她知晓了这永安公主身为汉女,视“名节”二字如身家性命这般重要。在新婚时被旁的男人掳走、羞辱、甚至奸./污,这等奇耻大辱,必然只能忍气吞声,决计不会自己出来作证。

    何况,让萨黛丽穿上和公主几乎一样的嫁衣,也是考虑若这公主没有被凌.辱致死,秋后算账的后着。

    她知晓乌耆衍并未真正将这个永安公主放在眼里,对她的特殊待遇,都只是看在赫弥舒的面子上。是以,硕伊才要在第一时间,让车稚粥先将此事坐实。只要车稚粥无事,她便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可是任她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到头来仍旧是落了空——

    “幸好本公主来得及时,亲耳听到了二王子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若是他人转告本公主、说二王子当众言语无状,本公主肯定认为是谁在故意搬弄是非、专嚼二王子的舌根呢!”

    萧月音先声夺人,用尖利的嗓音打断了车稚粥那番胡言乱语。

    一时间,正堂内众人,齐齐向她看来,目光之中有愤怒、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的作壁上观。

    右手一热,原来是裴彦苏握紧了她。

    来不及细感细思,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如何措辞、为自己壮大声势上,反正若是萧月桢在此,她必然会比自己更懂如何先发制人。

    并未回视裴彦苏,萧月音绷住眼神,用同样的声调继续说道:

    “本公主在周宫时,过惯的是前呼后拥、众星拱月的生活。此番跟随夫君嫁到漠北,也明白入乡随俗的道理,是以这婚礼如此寒酸,本公主也从未计较过。谁知道本公主已退让至此,二王子却念着那日对我们夫妇二人抢劫未遂,一直记恨至今。”

    “公主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车稚粥被裴彦苏砍断的右臂伤口仍在流血,可气势不弱半分,声如洪钟。

    “二王子,你不如好好看看你这几个不行事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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