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女帝拯救中: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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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女眷同不满十岁的孩童,格杀勿论。”秦玅观眸色幽深,屈着的指节摩挲扳指,没有像以往那样拨动念珠。

    “灭国?”方十一轻声道。

    秦玅观没有回答。她起身往檐下走去,视线落在守候院外的御医身上。

    御医一见她便躬了身,追着仪驾,挑些温和向好的话说。

    秦玅观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一句话没说,行至唐笙养伤的厢房时,御医才敢停下喘气。

    那扇门关着,里边静悄悄的。

    秦玅观的指节落在门扉上,眸中的光点陨落了。

    她不想让唐笙瞧见自己这副丧气模样,在檐下立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蕃西的窄小的四进院如何比得上内禁宫呢?

    唐笙其实早瞧见她了。

    她歪着脑袋看着印在门扉上的影子:平冠高束,裘衣拥颈,光是静立便带着股压迫感,清贵且孤高。

    影子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唐笙觉得她很不开心。她想撑起身来哄一哄她,想要看她弯弯的眉眼,努力了许久,只觉得一阵胸闷。

    这里没有人敢对她说实话,但她读过了不少医书,知晓自己是个什么状况。

    喝了好几日药了,火烧胸的症状并未退去,她连呼吸都觉得很累,这兆头很不好。

    门开启的刹那,唐笙阖上了眼睛,不想叫秦玅观觉察到自己的难过。

    秦玅观果真将脚步放得更轻了,悄悄坐在榻边。

    唐笙知晓秦玅观在凝望她,秦玅观也知她在装睡,她们维持着这种微妙的默契,谁也没有开口。

    御医端着熬好的新药入内,秦玅观接了,白瓷勺搅着褐色的药汤,苦涩的味道弥散在屋内,同秦玅观重病时的气味很像。

    秦玅观嗅着这味道,响起了许多事,指间的瓷勺忽然变得有千斤重。

    唐笙睁开了眼睛。

    秦玅观眼睛眨得很快,那点泪光很快消失不见了。

    “这新药太苦了。”秦玅观背过身,“方十一,拿蜜饯来——”

    唐笙干涩的唇瓣翕动,发出细微的声响,秦玅观搁下药俯身听她说话。

    “陛下近来,好好喝药了吗?”

    秦玅观垂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唐笙的颈窝湿润润的,落满了她的眼泪。

    “都用了……”秦玅观哑哑道,“我记着阿笙的话……”

    唐笙勾了勾唇瓣,轻蹭她的发鬓。陛下发冠上冰凉的珠饰挨着她,反倒能令她心安,唐笙鼻息虽沉,心口却好了些许。

    秦玅观的鼻尖蹭着她的面颊,唐笙身上好闻的味道被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冲散了,她嗅不到了。

    她们就这样依偎了许久,直到方十一进来送果脯和蜜饯,秦玅观才直起身,恢复了皇帝的气度。

    她往唐笙的新药中添了好些蜜饯了,试过了仍觉得苦,又拆碎了果脯送到她唇边。

    唐笙含着,唇瓣蹭过她的指尖,触感干涩。秦玅观眼底又聚起了泪光。

    榻上的人不忍见她这般沮丧,探出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的衣袖。秦玅观回神,漾着泪光的眼睛温柔地瞧着她。

    “果脯。”唐笙说。

    秦玅观端近了碟子供她挑选,抵在她身侧的手吃力地举起,落在了碟中,小指那侧沾满了白霜。

    唐笙捻起一粒,却没有放下手腕。

    秦玅观看着那布满浅浅伤痕的手吃力地抬起,贴近她的唇畔。

    唐笙就这样望着她,眼中流露出恳求。

    “阿笙……”

    秦玅观伪装出的镇定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口中的果脯明明是甜腻的,秦玅观只觉苦涩。

    她紧紧圈着唐笙,担忧和怜惜再也无法掩藏。

    喝药有多苦,心口和虎口的刀伤有多痛,难以喘息的闷重,目睹心上人为自己落泪的难过……这一切的一切是什么感觉,她全都知道。

    她的阿笙,此刻该有多痛啊?

    第214章

    唐笙其实不太爱吃甜的。从前她觉着孤单, 就吃些甜的来慰藉自己,久而久之,孤单成了常态, 甜品也就不必吃了。

    可秦玅观喂给她的,还是要努力用上两口的。

    唐笙齿间碾着小片的果脯, 心口下起了绵密的小雨。

    秦玅观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身影, 泪光闪烁间,小小的身影也在轻晃。

    她从没有见过陛下哭成这样,像是个无助的孩童,只能用眼泪表述自己的痛楚。那样难过,那样无助, 从前忖度天下的气度仿佛成了幻想破灭的泡影。

    秦玅观哭得头脑发痛,眼泪流光了,浓重的疲惫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唐笙的伤口,紧紧地抱着她, 好想就这样听着唐笙的心跳沉沉睡去。

    檐下轻浅的脚步声提醒着秦玅观身后还挤压着沉重的军政要务,她刻意忽视, 檐下传来的呼唤却将她搅得心神不宁。

    “还有好些政务么……”唐笙蹭着她的发, 用眼神无声询问。

    秦玅观喉头滚动,贴着她的面颊道:“从尸骨里刨出你那天,你枕在我肩上昏了过去,我便不知自个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她仍旧像往常那样做事, 坐下了寻不到笔,提笔了又记不起来自己到底要写什么。脑海里盘旋着“唐笙”二字, 触目惊心的伤口叫她分不出别的心思来整理思绪。

    “你躺在榻上,我的心也像缺了半块。”秦玅观顿了顿, “空的,很不安稳。”

    秦玅观强迫自己理政,在空洞的字眼里挑挑拣拣,过了许久才批上一两个字,意识到自己走神,才能记起方才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状态持续久了,她就开始思索批阅这些奏疏和塘报的意义了。

    她快要不知道,自己苦苦支撑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秦玅观记得,起初她只是为了活着而争权,得了权势又想多拔擢些人维持稳固。后来她起了怜悯之心,想要更多的人能活得自在些。日子一久,这些念头交织在一起,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想要什么了。

    她望着病歪歪地躺在榻上唐笙,过去落在自己身上的刀口也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忽然就迷茫了。

    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秦玅观格外无助。

    腹中文墨不见了,秦玅观乱糟糟地向唐笙倾诉,说到最后一直在重复那句:

    “我没有阿娘了,不能再没有你了。”

    唐笙听得眼眶发涩,鼻子也跟着酸痛起来。

    陛下这人内敛透顶了,再多的恳求和不舍化作这句也就足够了。

    “我不学你。”唐笙唇瓣发颤,“我虽累,但还不想走。我还要……赖在陛下身边。”

    秦玅观的薄唇蹭着她的额,嘴角尝到了咸湿的味道。唐笙的话鼓舞了她,秦玅观拭干泪,撑身端来药碗喂她。

    唐笙配合得极好,比秦玅观重病时听话多了。为人伺候了二十余年的秦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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