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12、第 12 章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寒枝欲栖》 12、第 12 章(第1/2页)

    时彧虎口上的伤没有完全愈合。

    白天的时候,大抵有旁的事情做能够分心,还不察觉到疼痛,夜深人定以后,被软鞭上倒刺勾出的伤口却总是隐约传来刺麻的痛觉。

    不是很痛,但细微的疼痛,绵绵密密,也够折磨的。

    时彧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呼吸声渐重。

    他难以遏制浮躁,从床头坐起身,明月正多情地覆于疏窗,照出几丛斑驳的木兰树影。

    屋内静谧无声,一束苍白的月光打在地上,少年摸索向床头。

    试图找到贴身藏的金疮药,但翻遍衣衫,遍寻无果,一阵急躁后,他倏地回忆了起来。

    他把那瓶金疮药留给沈栖鸢了。

    沈氏的额头被他砸伤,鼓了一个大包,也不知怎样了。想到这里,时彧冷静了下来,缓缓仰躺回圈椅里。

    屋内没有燃灯,除却幽微的月光,再无照明之物。

    空空荡荡的寝房里,唯有立于樱桃木牙雕梅花凌寒插屏前的铜壶滴漏,一丝丝水声飘逸散出,充盈着耳膜。

    除此之外,便是时彧能感受到的,他已经凌乱的气息。

    闭上眼,眼前满是沈氏。

    她吃饭、做女红时的模样,她替他上药的模样,她总是低着头,但为了求他,在一片碎瓷间仰起的梨花素容。

    那些模样姿态,霎时都化作千万鼓槌,将少年的心敲击得铮铮作响。

    风袭来庭前,满树木叶摇曳,与少年的心跳声化为同频。

    时彧一夜未眠。

    清早,时彧去了一趟京郊大营,巡视营地之后,已经到了晌午时节。

    秦沣一如既往地打算留将军下来用午膳,时彧却说,“不了,我回府吃。”

    秦沣诧异至极:“将军,今天好不容易营地加餐,还准备了上好的鹿肉,是你最爱吃的。况且你昨天不是还说以后就留在营地用饭么?”

    昨是昨,今是今。今非昔比了。

    时彧什么也不解释,把乌云盖雪牵在手里,左脚勾住马镫,轻松跃上马背。

    还没等秦沣开口说第二句话,将军便绝尘而去了。

    他搔着后脑勺怪异地喃喃道:“家里这是着火了呀。”

    时彧家里没有着火。

    但他心里像是着了火。

    也不知道沈氏额头上的伤势恢复得如何。

    出于内疚,他无论如何今早应该去波月阁看她一眼的,但他却极力想要证明些一些东西,离开得飞快。

    自诩心如平湖,结果只是在营地里一上午无所事事,总身不由己地想到她,想到沈氏。

    快马赶回府邸,时彧怀抱目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便举步生风地穿过了月洞门。

    波月阁这畔没甚么人,广平伯府本来下人就不多,伺候沈栖鸢的就只两人,画晴和一个老嬷嬷。

    老嬷嬷是伺候庖厨的,平时不怎么现身。

    画晴这时则在屋里头打杂,只留沈栖鸢一人在开满茑萝的庭园里。

    雪白的茑萝松,尽态极妍地睡卧在浓叶里,一簇簇,一丛丛,开得正含羞带怯。

    花香伴着熟悉的芙蕖体香袭来,暴露了沈栖鸢的存在。

    时彧收住步伐,半边身体藏匿于月洞门外,垂蔓纠葛,自门洞两侧如绿瀑般向少年肩头坠落,拂了一身还满。

    沈栖鸢背身向他,并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到来。

    她刚刚在庭院中洗了自己的长发,用毛巾擦拭掉满溢的水分后,沈栖鸢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将湿发拨向椅背之后,借日光与微风晾干。

    长安五月,天清气朗,惠风和畅。

    这个季节草薰风暖,寒热得中,人即便只着轻衫也不会感觉到凉意。

    女子仰躺向后,鹅黄的阳光正垂下游丝般的晴线,照着她一头乌黑靓丽、软如密云般的秀发,及腰的鸦色长发朝藤椅背后垂落下,淋淋沥沥地滴着晶莹的水珠。

    她在园中,体态轻盈,闲适优雅地抱着琴谱,正用心钻研琴技。

    时彧定住视线看她,身体如木偶般僵着不动。

    清风徐来,吹向藤椅上女子芰荷青的裙袂,丝绸轻衣,被软风摺起一角。

    藤椅晃荡,女子衣襟拂开的一线露出雪白的胸衣,连同胸前那片未能完全掩和同色肌肤,似暖玉般,焕发出温润的光泽。

    那光柔和,但刺了少年的眼睛。

    时彧忽而感到唇腔无比干燥,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少年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那抹光景,就在脑中挥之不去。

    她仍未察觉有人到来,正手不释卷地研习琴谱。

    纤细且长的双腿交叠着,衣裙漫随风卷,丝绦分拂两边青砖地面上也浑然不知。

    呼吸间,女子的胸脯微微翕动起伏。

    那片玉色,便随着呼吸,一点点变大,再一点点变小,交替往复。

    直至沈栖鸢翻动书页时,锁骨上不经意滑落一绺墨玉般的青丝,覆盖在了那块暖玉上。

    时彧终于震惊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经历了怎样一番无耻的想入非非后,少年兵荒马乱,俊容上盖住了一层薄红的羞云。

    看到她现在已经几乎无恙,能如此安适地在院中晾头发,应该是额头伤口无大碍了,时彧放了心,一刻不再驻足地飞回自己的亭松园。

    整个过程沈栖鸢丝毫无觉,不知时彧来过,也不知他何时走了。

    亭松园与波月阁相对,只间隔一道不甚高大的青墙,向东是亭松园,向西是波月阁。

    时彧低头用膳时,管事刘洪蹑手蹑脚来了,脸上露出为难,似乎有些话不好说。

    时彧皱起眉,“说。”

    刘洪佝着老腰,迟疑着。

    “波月阁那边的画晴说,沈姨娘……”

    才提了“沈姨娘”三个字,时彧便一记眼刀杀了过来。

    少将军的双目天生气魄,不怒自威,刘洪吓得手脚发麻、心头惴惴,忙改口:“沈娘子。”

    刘洪连忙把话题说下去:“沈娘子想要斫张琴。”

    “琴?”

    刘洪悄悄地擦掉被少将军一记眼神吓出来的额头汗水,毕恭毕敬地驼着腰身,连连点头:“是的。这还是沈娘子第一次提出,需要点儿什么东西,小老儿不知道怎么办。”

    应该说,不知道照什么规格办。

    少将军一听见“沈姨娘”三个字就急眼,那看来是不能照姨娘的规格办。

    可沈娘子在府上的待遇,又不可能等同于底下的仆役。

    所以这才是难办的地方。

    沈娘子在广平伯府长住着,以后会有更多难事要办,刘洪索性就问清楚少将军的心思,先拿准了少将军对沈娘子的态度,便会好办许多了。

    时彧沉眉思索须臾,道:“库房里有一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网】【哇叽文学网】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