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欲栖: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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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对此倒不奇怪,因为他早发现了苗头。

    “朕之前给他和幼薇赐婚,现下想来,也是惊险。”

    对于太子与二皇子党争,天子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非闭目塞听,只是这一切都在他的默许范围之内。

    他对不住原配皇后何氏,太子身为嫡长子,的确是更有资格继承江山,但他的个性阴暗偏执,能力又稀松平常,陛下始终不能完全信任。

    如若谢翊与谢煜相争,能激起太子的斗志,让其奋发进取,做出像样的功绩来,也是好事。

    若不然,太子之位,顺理成章地易主,也会少了许多阻力。

    爱妃平氏是七窍玲珑心肝的人物,夫妻多年,她自然洞察了解他的心理。

    在爱妃这里,陛下也就没了顾虑,什么话都愿告诉她:“爱妃,朕不想瞒你,时彧是朕选中的孤臣,在党争结束以前,朕不希望他偏向任何一边。”

    平贵妃了解陛下的心思,他对于立储,始终没拿出完全的魄力。

    因为嫡长子继承的制度已经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包括陛下。

    尽管他也曾因这个制度深受其害。

    平贵妃不会对朝堂之争过多发表意见,这里就只说时彧:“昨夜里,御史严家的郎君,从水里摸出了一枚珠花,时彧说,那是他的,是他心上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生生夺了过去了。旁人也不知道真假,他说得倒像确有其事,当时有几个郡主的手帕交,都听了去了,这话,没准儿一早已经进了郡主的耳朵。”

    陛下叹息:“朕的错,没撮合成一对佳偶,反倒让长阳……”

    话锋转了一转,陛下有些好奇:“他的定情信物?怎会落到水里?”

    平贵妃将昨夜的见闻说给陛下听,“时彧说是她的心上人为奸人挑唆不要他了,他一气之下扔水里的。”

    陛下怎么听都话里有话,“时彧说的那个‘奸人’,朕怎么觉着,说的是朕?”

    平贵妃忍俊不禁,白嫩的脸颊浮出藕花红的晕,温婉凝着陛下的脸,她曼声启唇,呵气如兰。

    “难为陛下有此自知之明,臣妾心想,可不就是这样么,要不是陛下一道圣旨,说不准,人时彧与他的心上人早已经在一起了。”

    被贵妃美丽倾国的容颜会心击中,陛下呆若木鸡。

    半晌,他讷讷地道:“这怕是,也不能怪朕……”

    时彧提前不说,长阳王来请求赐婚的时候,他不知道这回事。

    不过,陛下转念想起让时彧追着出去的那名太后身旁的琴师,心中有了猜测。

    “爱妃,朕听闻,太后身旁的那名琴师,是你接入宫中的?”

    平贵妃善解人意,自身后搂住陛下的颈,亲切而狎昵地依偎了过来,她低低地笑道:“是啊。这个琴师我还怪喜欢的,可惜她心不在我这儿,早在入宫时,人家就同臣妾说过了,一心,只愿侍奉太后呢。”

    怕陛下误解,平贵妃解释了一句:“太后娘娘也喜爱她的琴音,所以臣妾看,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

    陛下对那倒不在意,“琴师姓甚名谁,家中还有何人?”

    平贵妃如实据闻相告:“姓随,是京中人士,郎婿亡故了,还是守寡之身,不曾二嫁。”

    陛下第一反应便是震惊:“寡妇?”

    时彧这小子,看着一本正经的人才。

    没想到口味倒是挺重啊。

    平贵妃这时轻咳一声。

    陛下倏地想起来,爱妃入宫以前,也是守寡之身,自己不照样爱她爱得要死不活么,当时力排众议,也遭到了诸多打击,太后那一关就难过。

    现在时彧走了他的老路子,可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不过陛下并不觉得女人做了寡妇就失去了价值,他喜欢的,始终是那个人,不是什么贞洁名誉。

    重来一次予他抉择,陛下依旧会头也不回地选择他的贵妃。

    只是这股勇气,他用了许多年才积攒出来。时彧青出于蓝,他才这么小的年纪,毛还没长齐,就知道觊觎年长不少岁的寡妇了,委实是……胜于他这个蓝了。

    这对年轻人,在禁中玩这种躲躲藏藏的把戏,让他们去吧,陛下不打算惩办。

    不过将这事拿来,好好地令时彧紧张一番,倒是确有可为。

    御驾将在傍晚启程回宫。

    晌午后,日光偏斜,打在翠绿浮光的竹簟上,舍内龙涎夭袅,自三足夔牛纹青铜鼎炉内逸散出来。

    秋风揉散了那股扶摇而上的细烟,浓郁的香味晕得屋内到处都是。

    时彧听召入内,屈膝向前行礼。

    陛下正与平贵妃在罗汉床上下棋,半开的南窗悄然支棱着,一隙天光照着贵妃白皙如霜的脸颊,显得贵妃尤为瑰姿艳逸。

    “时彧,”平贵妃笑着唤他来,“你来同陛下下棋,我实在是下不过他。”

    时彧听命上前,指导贵妃落子。

    时彧棋艺一般,小时候聪明,母亲教过一些,算是有小成,但后来入了沙场,再无心钻研弈道,索性全丢了。

    于是这时时彧与平贵人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见得是陛下的敌手,下得抓耳挠腮的,陛下那边,却悠然自得地落子,好不松快。

    平贵妃与陛下少时相识,她了解男人那沾沾自喜的德性,幼稚得几十年如一日,甭笑话时彧,他年轻的时候,比时彧还荒唐,不知轻重。

    因此那细眼睨陛下,毫不掩饰地表露对陛下的嫌弃。

    陛下很享受对方以二敌一还被自己暴打的快感,也不急着一下子打死,就像猫抓了麻雀一样,耐心地折磨它,玩弄它,假模假式地放松一下爪子,等那鸟要逃时,又不遗余力地上前生扑,直如饿虎扑食,将局势瞬间扭转。

    如此打击对方,很有意思。犹如两兵相交,时彧是个常胜将军,能看到他露出败相,是件多值得称道的事!

    趁着手风正顺,陛下挑起了话题:“时彧,你那个心上人,怎么样了?”

    时彧的落子已经不果断,顺嘴回:“还在追。”

    说完就后悔地咬住了舌。

    暗想陛下真是老奸巨猾一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与平贵妃对视了一眼,因为时彧的三个字,默契地折起了唇角。

    平贵妃用袖口掩住朱唇,眼底俱是笑意。

    陛下抬起头,对正懊恼的少年勾唇:“要不要,朕再给你赐婚?”

    时彧说什么也不肯。

    “不要。”

    陛下纳罕:“别人巴不得朕给赐婚,你倒好,回回都不要?之前长阳郡主你不喜欢,这个女子,你既然喜欢,怎么也不要?”

    时彧振振有词:“上一次,是臣不想婚事受人胁迫,所以拒婚,陛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都不愿束手就范,怎么能反过来用圣旨来胁迫她?”

    平贵妃露出赞许的目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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