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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公主她媚色撩人》 30-40(第9/20页)
几日前就与中书省的众臣约好,于此日共同商议处理突厥中原互市的相关事宜。
僚属们坐在各自的案几前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大师匆匆跨门而入, 步子匆忙,显然是赶路而来。
众臣起身,对佛子叉手相拜, 大师却直接撩袍入座, 摆摆手道, “今日是商议而已, 不必多礼。”
僚属总觉得大师哪里不太对, 可观其神色也不见有什么不妥。落了座后, 由左下为首,依次开始朗读自己写的互市策论, “下走建议,多安排府兵驻守南诏道和吐蕃道。这两条路通往西域,穿越天山。若是有他国人来中原贸易者,或走此二路, 必途径突厥, 不可不多留意。”
又有人起身,施礼后对大师献计,“前些日子,大理寺卿倒是提醒了愚,互市一开, 必引来周边贸易,所以须增外商相关律法。不过法度尚且未定下,是否依照各藩国得封等级,或各国自身情况,再因地制宜的制定?”
前头的人一一都说的差不多了,轮到最后的人没什么汇报的,拍脑门想起来一条,拱手道,“有胡人在中原定居者,与我华朝女子通婚!请问佛子,如何管理相关事宜?”
佛子端方地坐在上座,似乎有些走神,双目凝视着宫门外的晴朗神思飞走。众臣僚汇报完毕,却不见大师有任何反应,只是面色沉沉,郁结深思。众人等了一阵,蕴空依然沉默着,也不知是否听进去方才的那些提议。
终于有人大着胆子,出列站定,朝上首微微一躬身,问道,“佛子,您可否谏言一二,为愚等定夺?”
那日大典过后,陛下那几天招待使臣与突厥三大王于内朝,百官无需上朝。这五日里,蕴空没去中书省,一直一个人在家闷着不出来。说是休息,其实还是无聊地独酌。
人一遇到实在解不开的难题的时候,总爱借酒浇愁。蕴空发现了其中滋味,也干脆闲散几天,反正大门一关,也没人知道。
直到送走了突厥使臣一队后,事务恢复了日常,众臣回朝忙了起来,蕴空才回位中书令的座位。可头一天回来,总有点不适应,谁叫他昨天一个人喝了一夜的清酒,眼下的思绪还拢不住,总是往外头飘散。
目光所及之处是城外的南边,雨帘中,行人稀稀落落地避在房檐下等待天晴,蕴空拉过缰绳,驱马飞踏过一片水洼,直直地往那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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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恩寺正做法事,雨意中香火缭绕,钟声阵阵,敲开一片红尘。
长安城的大大小小的街坊里有很多寺院道观,大慈恩寺是李家敕令修建的国寺,与宫中的护国天王寺齐名。大慈恩寺不在皇城正面,偏居在长安城南边昌晋坊寂静的一处,昌晋坊在含光街的尽头,那边石榴花似胭脂剪碎,开得正好。
“明明是佛门清净地,为何还要种这种花呢?” 浮玉立在回廊里轻轻笑,伸手去接廊檐外的雨滴,“就算是清净地,也挡不住外头的红尘啊。”
大慈恩寺里供奉着李家人的香火,另有一小片陵园在佛塔后头,那些暂时无处安放的李家人,先被妥帖地埋葬在那里,也算是体面。
令睿姬当年没等到陛下登基就早早去了。有人说,她是自裁身亡,也有人说,她是被皇后赐死的。总之,尚未得封号的女子,都长眠于此。
浮玉微微一笑,不在意这些,人都死了,何必还在意什么虚名呢。母亲在她的象中很遥远,可是她记得她是个温柔美丽的人。父亲说过,等他御龙归西的那天,要将母亲从大慈恩寺里接出来,与他同穴合葬,
她对幼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母亲可能更喜欢这里。帝陵太挤,我怕她不自在。”说完就笑了,笑中有几分自我开解,听着又有些惆怅。
浮玉出行不喜欢随性的人太多,大慈恩寺也不是多远的地方,一日的来回,坐牛车也赶得回去,于是此行只带了幼蓉,没有旁人。两人才刚从大雄宝殿出来,便赶上了雨,未带伞和蓑衣,干脆就坐在回廊下赏雨。
她撩起斗笠上的遮面,探出洗尽铅华的脸往天上看,雨自上而下的倾倒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浮玉望着烟雨轻拢,淡淡道,“又是一年了。我居然快忘了母亲的模样。她去的早,没人给她画画像。在旧府邸的时候,我听旁人叫她睿夫人……”
幼蓉立在一旁,眉目浅淡,慢慢道,“风光烟火清明日,歌哭悲欢城市间。何事不随东洛水,谁家又葬北邙山。”
浮玉咦了一声,回身看她,见幼蓉倒是有些惆怅似的,道,“想不到,你竟会念这首诗。”
“跟着公主,很多事情也就学会了。”
“北邙山。”浮玉浅浅一笑,难得眉眼温柔沉静,目光仿佛穿过层层飞檐,越过山峦,往记忆久远的地方飘过去,“洛阳的北邙山。自古的帝陵设于北邙居多,如今怕是都作土了。洛阳啊……父亲的旧府邸,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她说着,视线掉转回幼蓉脸上,道,“你去过洛阳吗?”
幼蓉大概是被公主今日的恰惕惕有些感染,语气也变得有些怅然若失,她道,“婢子从小在长安长大,不曾去过远处。”
浮玉道,“每次都是你陪我来大慈恩寺祭拜母亲。下次我带你去远一点的洛阳看看,你不知道,那里的牡丹花很好看。”
幼蓉说好,“到时候一定和公主去看看。”
其实,若是真的要合葬,何必等到最终的那一日?浮玉明白,帝王家的感情,多少总要掺杂着那么一点不纯粹。好比琉璃珠子里混进去沙子,非要细看的话便是一种自我折磨,也就觉得膈心,反而不痛快。
府邸的旧人看见她总会感叹一句公主肖母,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沉默缄口的意思大概就是被封嘴,她听了奉承,微微一笑,从来不会多问什么。如果父亲想让她知道,自然会说的,如果她一个劲儿的缠问母亲的事,倒是给自己添麻烦。
她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的,如果因为母亲的事情而怨恨父亲,那是不是太没有心了。其实她很为难,也很挣扎,旁人对她好,她就也会对旁人好。这样此来彼往,倒像是一种交易。
或许爱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她就像汲取养分的花朵似的,只要有人给予,她都会吸收进心里。或者,她真的是有些缺爱。
这场雨下得凉快,凉风习习,倒有点秋雨的意思。可惜,怕是雨过之后,天气就要暑热起来。
“今日不急着回,难得出来一趟,又是特殊的日子,想来皇后不会管我太多的。”
她说完,正悠悠把头往后靠在红漆圆柱上,忽瞥见有一人穿着蓑衣急急走了进来,寻了一个路过的小沙弥问了几句话,小沙弥单手行礼后,又朝她这边一指,那人就望了过来。
显然,彼此都没意料到对方会在这。
蕴空站定在雨中看着她吃惊的表情,也有些无措。双手在长袖里握紧一阵,然后又松开,抿了下嘴,显然是对这样突然的照面有些尴尬。他一咬牙,紧步走了过去。
浮玉呼吸一滞,慢慢起身,怔怔地看着他朝自己快步走来,声音几乎杳不可闻,道,“佛子怎么来大慈恩寺了?”
她打量起来他,见他绯色的朝服上殷着一大片一片的湿红,大概是一路迎雨策马而来,连雨打湿了衣衫都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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