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太子妃: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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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21】

    【21】/晋江文学城首发

    “殿下,太子妃在外求见。”

    紫霄殿书阁,福庆抱着拂尘小心翼翼禀报。

    四角白纱灯里的暖光笼着堆叠书册与奏折的长案,也洒在长案后的年轻男人身上。

    他执笔的长指稍顿,却未抬眼,待笔下句子完整后,方才出声:“她来做什么?”

    福庆觑着太子的脸色:“太子妃带着食盒,说是给您送晚膳。”

    送晚膳?

    裴琏眉心轻动,她是真不知“公务繁忙”的意思,还是装作不知?

    无论如何,人已到殿前,若拒而不见,想来明日一早便会传得人尽皆知。

    “请她进来。”裴琏道。

    福庆应了声“是”,即刻毕恭毕敬往外迎去。

    这是明婳第一次进入紫霄殿,前几日逛东宫,只在外围转了一圈。

    紫霄殿前有侍卫把守,没有太子吩咐,谁也不允许入内。

    是以这会儿跟在福庆公公身后,她打量着紫霄殿里的一切,既觉新奇,又有些惴惴。

    相比于她的瑶光殿,紫霄殿更为庄重古朴,四周悬挂的幔帐皆是暗云纹的深青色,除了角落的朱漆小几上摆着盆景,其余再无任何装点,愈发显得清冷空旷。

    步入书阁,倒有了些生活气息,整整一面墙壁的书架堆满典籍书册,青鹤瓷九转顶炉里燃着上好的山间六调香,白梅与白檀木的幽香弥漫在阒静的殿宇里,宛若置身于冬日梅花林。

    而明亮烛火间,那一袭月白色毂衫的郎君端坐桌案,宛若梅花仙君,清雅出尘,遗世独立。

    明婳呼吸不禁屏住,生怕惊扰了他。

    但案前之人还是抬起了眼,隔着一段距离,瞧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那目光却如有实质般,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明婳连忙垂首行礼:“拜见殿下,殿下万福。”

    她故作镇定,胸腔里的心脏却是砰砰狂跳。

    毕竟昨夜才那般亲密过,现下再见面,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羞窘。

    心里忐忑时,上首传来那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免礼。”

    明婳缓缓直起身,斟酌片刻,望向上座的男人:“今日父皇送来了半边鹿,我让我们北庭的厨娘做了顿全鹿宴,可香了。你没空去我那,我就给你送来了。”

    裴琏停下墨笔,看向殿内站着的少女。

    一袭藕荷色蝶纹纱裙,竹青束腰,袅袅婷婷,娇若芙蕖。

    单论容色,的确是无可挑剔。

    三日后,洛阳,裴宅。

    此处府邸原是裴琏之父裴茂当年任洛阳郡守的旧宅,后来裴茂病逝,王氏便带着五岁幼子回了闻喜老家,这宅子便由几名老仆打理着。每逢秋日,王氏会回来小住一两月,追忆亡夫与往昔岁月。

    只是往年都是香车宝马从从容容地来,今年却是轻装简行急慌慌来逃灾。

    载着二房三房那些姨娘庶女的车队甫一到达,二房柳姨娘就领着孙李两位侍卫,火急火燎赶到崔氏面。

    待听到谢明婳下落不明,崔氏险些从椅上摔跤,脸都白了:“遇见流匪,惊马跑了?你们这群蠢货,连接个人都接不来,府里养你们有什么用!”

    柳姨娘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唯唯诺诺道:“娘子,妾身可是听了您的吩咐,老实在府里等了的。”

    言下之意,这事怪不着她。

    跪在地上的两位侍卫,俯首叩地:“还请二夫人明鉴,林中突遇流匪,他们七八号人,卑职已竭力应战,然双拳实在难敌众手,娘子的马又惊跑了。卑职寻到天黑,也没寻到娘子身影,也不知她是逃出生天,还是……”

    孙侍卫嗓音透着悲恸:“已落入流匪手中,生死不明。”

    崔氏听得此言,再看孙侍卫带来的那件血衣,心下凉了大半截。

    谢明婳要是死了,反倒好了。

    倘若没死,一个容貌昳丽的弱女子,落入流匪手中……那还不如死了!

    柳姨娘见崔氏迟迟不语,心下惴惴,轻唤道:“娘子,这事……可要和大夫人禀报一声?”

    禀报,当然要禀报。

    可该如何禀报……

    毕竟王氏离府前,可是将接人的差事交给她安排的。

    就在崔氏心焦意乱时,门外婢子禀报:“三娘子来了。”

    崔氏正烦闷着,见裴彤一袭鲜亮的石榴裙晃到眼前,语气也有些不耐:“你不在屋里待着,跑来这做什么?秋熳,扶你家娘子回去,别在这儿裹乱。”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裴彤软着嗓音,走到崔氏身边:“谁招您不快了?”

    崔氏沉脸不语。  原来那落灰的糕点和发蔫儿的果子,是这个山匪供的?

    谢明婳心下叫苦不迭,一会儿觉得怎的这般不凑巧,一会儿又猜这是不是土地公对她偷吃贡品的惩罚。

    “估计是被哪个小乞丐偷吃了吧?老大别动怒,这趟差事咱们赚了不少,改明儿再给土地公供些新鲜的,不差这么一点儿!”

    “山猫说得是,老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家里还等着吃饭呢,您看……”

    神龛前那双沾着尘土的黑靴往旁走了两步,而后那道疏懒的嗓音再次响起:“幺鸡,你把灯点了。山猫,瘦猴,把匣子搬过来。”

    “是,老大!”那几人齐声应着,语气里都透着一股兴奋快活劲儿。

    谢明婳虽看不见外头的情况,但听他们所言,也猜出他们这是要分赃了——

    那站在神龛前那黑色靴子的主人,就是这伙山匪的老大。

    现在她只能祈祷着他们能快些分完,速速离去。

    思忖间,帘外亮起朦胧的烛光,又传来山匪们的交谈声。

    “嗐,你还别说,这匣子挺沉的!”

    “那可不,里头可是整整三百两纹银呢!”

    这些山匪都是粗犷的大嗓门,土地庙又小,寂静夜里都荡出回音,直听得谢明婳心惊肉跳,生怕孩子被吵醒。

    这念头才起,“哐当”一声重响陡然从头顶神龛传来,直震得灰尘都从桌缝簌簌狂落。

    这下莫说是睡意本就浅的小婴孩,就连谢明婳都被吓得一抖,她也顾不上尘土眯了眼睛,忙低头去看怀中孩子。

    不等她看清,就听“哇”的一声弱弱哭音响起。

    谢明婳的呼吸霎时停住般,急忙去捂孩子的嘴。

    “嗯?”

    帘外传来疑惑:“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啊?什么声音?”

    “好像有孩子在哭。”

    “老大,你可别吓人,这大晚上的荒郊野外哪有孩子啊。”

    “是啊,老大,快开匣子吧。”

    “行。”山匪头子懒洋洋应了声,脚步走向神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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