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梦到西洲: 9、噬人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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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完床榻,又打开妆奁、箱笼、柜子,彻彻底底查看了一遍。

    就在海潮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他终于直起腰,自言自语似地道:“原来如此。”

    海潮不由竖起耳朵,等着听下文。

    谁知道没有下文,梁夜只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接过她手上的烛台:“出去吧。”

    海潮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可到底拉不下脸来问,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李管事立即迎上来,向梁夜道:“仙师可有什么发现?”

    一到外人面前,梁夜又是一副冷淡倨傲的高人作派,他只是略一颔首,指着倒在床边,扯得绢帛七零八落的屏风道:“这屏风原是靠墙放的?”

    李管事:“原是是靠北墙放的,在坐榻背后。仙师如何得知……”

    梁夜道:“把屏风上的绢帛依原样拼好,搬回原位,其余物品也是。”

    李管事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叫了两个小僮来。

    海潮抱着胳膊纳闷地看着,不知道梁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憋着不肯问。

    那两个小僮手脚还算利索,只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屏风便拼好了,其余坐榻、几案、柜橱等物,也一一归位。

    梁夜轻轻拉了拉海潮,让她正对门里:“你再看看。”

    海潮往里一望,“呀”地惊呼了一声。

    只见屏风和柜橱归位后,对面墙上原先深浅不一、凌乱无章的血印组成了一张巨大的脸。

    摇曳的灯影中,鬼脸仿佛活了过来,空洞洞的眼睛凝视着门口,大张的巨口似要将人吞噬。

    梁夜举着灯走到原先倾倒的柜橱遮挡的地方,油灯光晕照亮了地衣。

    上面赫然是血印组成的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

    在场余人也都看见了墙上那张鬼脸,都吓得说不出话来。

    李管事面如金纸,瞪着眼睛,半张着嘴,仿佛叫那鬼脸摄去了魂魄。

    半晌他才掖了掖脑门上油汗,颤声道:“仙师……求仙师开坛作法,将这厉鬼收了……”

    梁夜掀了掀眼皮:“李管事如何知道那是厉鬼?”

    李管事一愣,随即道:“老奴一见这满屋子的血手印血脚印,理所当然以为是厉鬼作祟,便脱口而出了……听仙师的意思,是别的东西?”

    梁夜讳莫如深:“或许是,或许不是。若真是厉鬼作祟,这鬼从何而来,李管事可有猜测?”

    李管事立刻道:“老奴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凡夫俗子,哪里敢瞎猜,猜错事小,误了仙师的大事,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大罪过!”

    梁夜不置一词,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李管事脑门上渐渐又冒出汗来:“郎君娘子待下人仁厚,便是下人犯了错,也不打不罚,连句重话都不说,如何做得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梁夜道:“它要找的,未必是你家主人。如贵府这等百年古宅,说不定从前有什么故事,也或许荒置这些年,有过路的孤魂野鬼鸠占鹊巢,也未可知。”

    李管事脸颊松弛下来,连皱纹都舒展开:“对,对,老奴就说,主人宅心仁厚、好善乐施,即便有鬼找来,也是报恩的才对。是老奴想窄了。”

    “不然,”梁夜道,“人若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身上自有一股浩然正气,有神明庇佑,魑魅魍魉不敢近身。所谓‘吉凶由人,妖不妄作’,鬼物不会无端出现,必是有所感应才会前来作祟。“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多半是这府上有人,行了不义之事。你心中可有人选?”

    李管事勉强挤出个笑容,脸颊却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府里人一多,难免就疏忽,这些下人又是到了芜城以后采买的……老奴与那人牙子交待得分明,笨点不妨事,只要那老实本分的,可毕竟人心隔肚皮,保不齐就有一两个面上忠厚,肚里藏奸的……”

    海潮觉得这李管事就挺像肚里藏奸的,只是面上也不忠厚,舌头上像是抹了油,讲出来的话也是滑不溜秋的,一句话打三个转,句句似是而非,到底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梁夜只是听着他东拉西扯,待他说完,也不说信与不信,只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家夫人,去有劳通禀一声。”

    李管事显是巴不得离开此地,领了命,踉跄着出了屋子,不一会儿便来复命,道郎君有请。

    西厢房里外两间,以门帘相隔。

    外间是个琴室,墙角龙泉瓷的三足香炉里燃着清雅幽远的沉水,屋子中间摆着张古色古香的琴桌,似文士的书斋一般素雅简净,几乎没什么装饰,与富丽堂皇的正房截然不同。

    整间屋子里最醒目的要属素壁上挂着的那张桐木琴了。

    梁夜的目光落到琴上,不经意似地道:“好琴。”

    李管事立刻:“仙师好眼力。”

    梁夜道:“这式样不常见,可是伶官式?”

    就在这时,门帘一动,一个青衣婢女端着半碗药汤走出来。

    那婢女五短身材,生着张不起眼的圆脸,只有一双大大的杏眼还算水灵。

    见到海潮和梁夜,她愣怔了一下,眼中现出畏怯,犹如受了惊的鹌鹑,慌乱地低下头,向他们福了福,便要离去。

    李管事叫住她:“浣月,娘子这张琴,是什么式?”

    婢女声如蚊蚋:“是伶官式。”

    说着福了一福,嗫嚅道:“奴再替娘子煎些安神汤……”说罢便匆匆地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老奴倒是不懂什么式,”李管事道,“不是和仙师夸口,这张琴比这整间屋子都贵重,当年足足花了五千贯。”

    海潮一听这琴的天价,不禁咋舌:“就一张琴,五千贯?”

    她觑了眼梁夜,只见他仍旧一脸云淡风轻,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张琴。

    真是见过世面了,哪怕不记得三年来的经历,到底沉稳淡定了不少,不像自己小地方来的没见识,才会少见多怪,她酸溜溜地想。

    李管事微有得色:“娘子雅好操琴,郎君当年天南海北的搜罗名琴,银钱流水似地花出去,这一张是郎君与娘子的定亲之物,也是娘子最爱的一张。听说是前朝柳惜音柳大家的爱物,价高就不说了,郎君还亲自登门去求,不知跑了几趟,才说服前主人割爱,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海潮听他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烦,问道:“刚才那姑娘是谁?脸色好像不太好,不要紧吧?”

    李管事道:“那是浣月,跟着娘子陪嫁来的,她本来胆子就小,今夜又是她值夜,可不吓坏了。”

    正说着,又有一人搴帘走出来。

    这回是苏廷远。

    不过一会儿功夫,他的脸上多了些疲惫,便显出些许老态来,不再像个年方冠龄的小郎君了。

    “仙师可有什么发现?”苏廷远作了个揖,问梁夜。

    “有几句话想请教尊夫人。”

    话音未落,内室里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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