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攻他决定换个老婆: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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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等对方换好鞋,他指向走廊尽头:“你先去洗澡吧,热水往左拧。我去给你找毛巾。毛巾是新的,但衣服……”他顿了顿,“穿我的可以吗?”

    康喜月垂着眼,程英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可、以。”

    “康老师今天住我们家吗?”程语眨巴着眼睛问道。

    “有你什么事?先把拖鞋穿上,”程英弹了下弟弟的脑门,“大冬天的还光脚跑。”

    等康喜月开始洗澡,他走进房间,从衣柜深处抽出一套深蓝色棉质睡衣,展开比划了一下。

    康喜月比他矮一点点,肩膀也窄些,自己的衣服他穿应该会大一点,但总体没什么影响。

    找完衣服他又找了一条没开封过的毛巾,却在拉开抽屉时僵住了,内裤都是他穿过的。

    他盯着叠好的衣物看了几秒,最终把睡衣对折盖住毛巾,假装没想起这茬。

    走到浴室门前,水声正淅淅沥沥响着,磨砂玻璃上凝着雾气。

    “康喜月?”程英叩门,“衣服放门口了。”

    水声戛然而止。

    门开了一条缝,蒸腾的热气涌出来,康喜月光裸的手臂伸出来。

    程英的视线顺着往下,突然顿住,一道暗红色的疤痕狰狞地横亘在康喜月手腕内侧的皮肤上。

    “谢、谢。”康喜月接过衣服时水珠顺着他的小臂滑下来。

    一股力道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两人都愣住了。

    “你……”程英嗓子发紧,却看见康喜月猛地抽回手。

    门又关上了。

    他站在紧闭的门前,回想着刚才那一幕。那个位置,看着是电视剧里演的割腕时才会有的疤痕,经年累月的,一道叠着一道。

    “哥,帮我给白雪搭一下窝。”程语的声音传来。

    程英迟疑了一下,意识到白雪就是那只兔子。

    他走过去蹲下身,帮程语把兔笼里的干草铺平。白雪蹦过来,粉白的鼻尖在他指尖嗅了嗅,又嫌弃似的扭开头,蹦跶着去找程语。

    “它还挺挑。”程英随口道,余光却一直瞥向浴室方向。

    水声停了很久,但门迟迟没开。

    直到程语抱着兔子去阳台看雨,那扇磨砂门才终于响动。

    康喜月走出来,身上套着程英的深蓝色睡衣。果然大了一些,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一截锁骨,袖口也长了一截,被他随意地挽了两道。

    程英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抓起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那换我洗了。”

    康喜月点头:“好。”

    浴室里还氤氲着潮湿的热气,镜子上蒙着一层水雾。

    程英伸手抹了一把,看见自己模糊的倒影。架子上放着康喜月换下来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他顿了顿,移开视线。

    等他洗完出来时,康喜月坐在沙发角落,正低头看着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湿漉漉的金发垂在额前,衬得肤色愈发苍白。

    程英擦着头发走过去,才发现康喜月手里拿的是程语的寒假生活。

    “错了、两道、题。”康喜月轻声说,指尖在某个数学算式上点了点。

    程语低着头,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全神贯注地修改题目。

    程英在他旁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他闻到康喜月身上传来的,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味道。

    程语改完最后一道错题,抱起兔子又跑走了。

    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程英的目光重新落在康喜月的手腕上。

    那道疤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浅淡的粉色,像一道被强行缝合的裂缝。

    他盯着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痕迹。

    康喜月的手指猛地一颤,作业本的边缘被捏出几道褶皱。

    “疼吗?”程英问。他的声音很低,指腹虚虚地悬在疤痕上方,没敢实实地贴上去。

    康喜月垂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摇摇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程英又问。

    康喜月沉默了一会儿。

    阳台传来程语逗兔子的笑声,显得客厅里的安静更加突兀。

    “不想说也没……”

    “初中。”康喜月突然开口。

    程英有些诧异:“……为什么?”

    “不想、活了。”康喜月吐出这几个字时,神情平静得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非生死大事。

    程英感到一阵窒息,他原本下意识想问为什么,但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琢磨出原因。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老师们有时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康喜月。走廊里偶尔能听到同学的窃窃私语——“听说他爸妈在他小学时就车祸死了”“还是个结巴,好可怜啊”。

    他们那时已经是高中生了,至少都学会了表面上的体面,没人会当着康喜月的面说三道四。

    但初中生不一样,程英不敢想象,在那个人性最赤裸的年纪,一个说话不利索的孤儿要承受多少恶意。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话语在舌尖辗转,最终只化作一句:“高中的时候呢?”他盯着康喜月的手腕,“还这样吗?”还这样伤害自己吗?

    “不。”康喜月轻轻摇头,“姐姐、养我、不容易。"他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指尖摩挲着腕间的疤痕,“还、有……”

    他突然抬眼望来,程英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前倾,他想知道康喜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除了让姐姐不担心自己,还能有什么原因让康喜月停止自残的行为。

    但最终,康喜月只是垂下眼,所有的情绪都被重新藏进那片阴影里。

    “困、了。”

    程英看着对方把手腕重新藏进袖口,那道疤痕就像从未存在过。他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

    康喜月今晚愿意袒露这些,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但现在睡觉倒成了个问题。

    程英抓了抓头发,暗自盘算着,父母晚些时候会回来,主卧自然不能占用,而他也绝不可能和康喜月同床共枕。

    “你睡我房间,我跟程语挤挤。”他提议道。

    “可是哥你不是嫌我床太小,觉得两个人一起睡太挤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程语挤进两人中间。

    康喜月出声:“我、睡、沙发。”

    “不行。”程英斩钉截铁道,“客厅夜里冷得很。要不这样,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康喜月摇头否决这个提议。

    “你们为什么不睡一个房间呢?”程语不解地插嘴,“以前秦胜哥哥来家里,你们不是也一起睡的吗?”

    空气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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