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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160-170(第4/10页)
怎的有空躲懒?”
容承渊挪了一挪,坐到床尾去,后背斜靠着床柱,摆了个舒服的姿态:“陛下为着格郎域的事召六部议事,连口水都顾不上喝,谁当差都没分别,我让张为礼顶上了。”
“哦。”卫湘点着头,认真问,“要吃点心吗?我让他们端你爱吃的来?”
“一会儿再说。”容承渊一哂,“先说正事——你要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卫湘一下直起身子:“这么快?什么缘故?”
容承渊的笑意变得复杂:“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是两个缘故撞在一起了。一是因格郎域惨败,那格郎域皇帝气得一病不起,捱了数日,竟一命呜呼了,二十二岁的儿子匆忙继位,朝中宗亲、贵族、权臣虎视眈眈,他急于立威。”
卫湘拧眉:“若要立威,就该挑个能打赢的对手。可他来挑衅大偃,虽趁大偃不备接连攻下了几城,长远来看却并无胜算。若罗刹再与大偃联手抗击,不灭了格郎域都算他命大了!”
“别急呀,这不是还有第二条?”容承渊笑了声,“……要说这格郎域也是走了背运,战事惨败本就劳民伤财,几乎已掏空了国库、粮仓,而后又是国君丧命——你别看这格郎域皇帝最后几年做得很不怎么样,早年间也是一代枭雄,所以才连叶夫多基娅那糊涂丈夫都崇拜他崇拜得要死。”
“这样一位国君丧命,横竖不能草草葬了了事,硬着头皮也得半个像样的葬礼——这葬礼就掏空了格郎域最后的积蓄。”
容承渊露出掺着玩味的悲色:“如若只是这样,这新君手头虽紧,却也并非不能再撑一撑,因为就快到秋收时节了。结果就这么屋漏偏逢连夜雨——到了秋收的时候,格郎域闹起了蝗灾,万里江山颗粒无收,为了赈灾,粮仓里最后剩的那点东西全掏了出来,据说连皇宫里的粮食都被迫运出去不少。”
“可入了冬,又逢雪灾……这回可是连赈灾的粮食都拿不出一粒了。这个情境,什么饿殍遍地、易子而食都不稀奇,有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是一波灾民饿得红了眼,想去把那刚故去几个月的国君挖坟掘墓,却不失为了钱财或这泄愤,而是觉得他死去的时日还不长,天气又冷,骨肉或许还能吃。”
“……”
卫湘心觉这说法多半是谣传,但还是打了个冷颤。
她凝神思量道:“所以……他们是为了钱和粮?”
容承渊颔首:“格郎域周围除了大偃与罗刹国,都是不成气候的零星部族。这些部族他们就算打过了,抢到的钱粮也不够吃几天。”
“可大偃和罗刹国他们根本打不过。”卫湘道。
容承渊嗯了声:“是打不过,但就说屠那三城抢到的钱粮,你猜够他们的将士活多久?”
——那三城虽在边疆,但贸易往来颇为丰富,城中商贾不少,许多都是家财万贯。
格郎域的将士抢了他们的钱粮,大半上缴国库,自己留下的小部分只怕也够一家老小安度几个月了。
诚然若长远来看,这样的烧杀抢掠无疑会点燃大偃的怒火,从他们的屠刀看向大偃百姓的那日起就该掰着指头数阳寿……但当时被饥饿逼疯的格郎域人显然顾不了什么长远。
明天饿死和将来被杀,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卫湘先前不明状况时就觉得他们这股疯劲儿里透着一股饮鸩止渴的意味,现下看来竟是真的。
她又想到那格郎域的新君——将士们在“明天饿死”与“将来被杀”之间选择后者,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两者可以选,可当格郎域新君决意剑指大偃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固然面临困境,却并非没有别的选择。作为一国之君,他大可以向大偃和罗刹求援,虽然大偃罗刹此前和格郎域是敌非友,这样做会让他这新君颜面扫地,但很多无辜者可以因此活下来。
他如今不管不顾的做法,除了倔强硬撑之外,更有一股想要“鱼死网破”的味道,但这网并非大偃,而是那些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的权臣和宗亲。
卫湘凝神冷笑:“他若是宁可毁了格郎域也不愿被夺权,可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容承渊垂眸默认了她的评价,问她:“你有什么打算?”
卫湘反问:“陛下作何打算?”
容承渊说:“兵部主战,户部主和——因为咱们的国库也并不充裕,户部认为此时如若再战,一旦遇到天灾,咱们便会是下一个格郎域。”
卫湘又问:“兵部主战的说辞又是什么?”
容承渊道:“格郎域并非善类,和谈只能图一时安乐。过不了多少时日,边关必定烽烟再起,这笔粮草横竖免不了,不如趁现在民怨四起先战。”
卫湘再问:“陛下心里作何打算?”
“陛下嘛。”容承渊笑笑,“陛下态度谨慎,还不曾多说什么,但我看陛下是主战的。只是国库空虚也的确是麻烦……不知你知不知道,格郎域上次起兵也是因为天灾。这碰上天灾却没钱,谁都会深陷窘境,所以陛下也为难。”
卫湘颔首,沉吟了良久,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张家是何态度?”
容承渊一怔:“清淑妃的娘家张家?”
卫湘点头说:“是。”
第165章 心虚 那种自己心里拿不准,又怕惹人笑……
容承渊斟酌了半晌, 头也靠向床脚立柱,抬眸望着房梁慢慢说:“她家啊,我看有点怪。”
卫湘没心跳了跳, 静等他的下文,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 方道:“……她父亲和几位叔伯长辈、包括几位同辈的兄弟, 近来都常到紫宸殿议事。我有时觉得他们似乎并不愿办着差事, 有时又觉得他们愿意得很,而且并非不同的人打算不同, 而是同一个人也常有反复。”
卫湘哑然:“这是何故?”
容承渊一笑:“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不过……”顿了顿, “认真说来,这倒也在‘好转’, 最近他们办差愈发殷勤, 也不大见得到这种反复了。只是你若要问她家里主战还是主和……”他摇起头来,“她家里没摆出过明确的立场,倒和陛下差不多, 想是也对当下的局面多有为难吧。”
卫湘听罢,缓缓点头,沉思不再多语。
容承渊打量着她, 再度问:“你究竟什么打算?”
卫湘身上莫名紧了紧,心下顿声不安,这份不安让她下意识地往他跟前凑了几分,他见状也移了几寸迎近了些,她道:“这我要和你商量商量……我若想直接跟陛下说我的看法,你觉得成不成?”
容承渊神情立变:“那当然不成!”他脱口而出。
“理由呢?”卫湘偏头望着他,乌发从一侧披散下来, 是很柔顺的样子。
容承渊忽而出了神。
她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柔顺,可如今他愈发清楚这是假的,或者说,只有表面是真的。
——表面上,她的确生了一张温柔美貌的脸,但她心里藏了太多东西。
他指的不是仇恨,而是欲望,对地位、对权势……对真正的权势。
这种欲望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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