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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230-240(第8/9页)
觉到他的不安,先挪近了些, 后又索性凑近抱住了他。容承渊被她的举动惹得笑了声, 说:“无妨,陛下虽然动怒,倒不大迁怒宫人。”
他的手在她背后轻轻拍着, 自顾沉了口气,说:“怡嫔的兄长参奏皇后的族兄囤货居奇,借蝗灾牟利。”
短短一句话, 惊得卫湘一下子放开了他,抬头紧盯着他的脸。
床头灯火的幽光将他的脸颊勾勒得明暗有致,她却没欣赏多做欣赏,只听自己的心突突狂跳:“是真的?”顿了顿,又哑然道,“人命关天,他怎么敢?”
容承渊连连摇头:“这位陶小将军也惊着了。奏章中说, 他到灾区的时候一度看到‘人相食’的惨状,但正闹灾,这原也没什么,后来却发觉当地不少人家似乎并不缺粮食。”
卫湘拧眉道:“当是大户人家?有些家底的人家总会囤些粮食,加之家境殷实,受灾时买粮也容易些。”
容承渊又摇头:“若是这样便不打紧,可陶小将军心细,一番追查下去,发现受灾的几个郡县都有地方在兜售粮食,且数量极多,若直接发放下去,几可不必朝廷调粮赈灾。可这些粮食又都卖得极贵,有钱人家为了活命倾尽家财去买粮也就罢了,穷人家便不得不卖房子卖地、甚至卖儿卖女。”
卫湘一下子捕捉到这话里的紧要处:粮太多了。
这不是寻常的黑市。但凡闹灾,总有黑市倒粮,这是无可避免的。可商贾们能力有限,黑市里的粮总不会太多,至少不该多到“几可不必朝廷调粮赈灾”的夸张地步。
卫湘不禁窒息:“张家动了朝廷的粮,高价售卖?”
容承渊颔首:“是周围其他郡县的囤粮,张家趁朝廷的赈灾粮还未到,便借在户部的权势先从周遭调粮去用。这种事从前也有过,若只是为了救人倒也使得,总归有赈灾粮过去,再如数补上便可,无非倒个手的事。没想到张家这位瞎了心,竟想从中捞上一笔。”
卫湘隐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被错愕占据了心神,便只问:“陛下怎么说?”
容承渊苦笑:“陛下先是即刻要将人押回京中问罪,后又派了刑部的人过去,说是一经查实即刻问斩。张家几位主事的赶来告罪,陛下一个也没见,都打发走了。”
卫湘黛眉紧锁:“负了陛下的信重也罢了,这可是实实在在关乎人命的事。这样黑心的钱也敢赚,又是皇后的娘家,倒累得陛下一起坏了名声。”
容承渊一喟:“所以陛下气得很呢。”说着语中一顿,便叮嘱她,“你近来也加小心。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我瞧陛下的火还没发完,少触他的霉头。”
卫湘点了点头,又问:“皇后怎么说?”
容承渊道:“她没什么反应。”说着轻嗤,“她倒也没那么傻。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都不对,且先躲着,让陛下瞧不见她才最安全。”
那她便该使使劲,想法子让皇后晃到皇帝眼前去才好。
卫湘心想.
容承渊在天亮前离开了清秋阁,卫湘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梳妆后用着早膳思量容承渊的话,心里渐有了眉目,唤来傅成,吩咐他说:“你去打听打听近来触怒圣颜的张家人是哪一位,出自哪一旁支、多大岁数、是何官职,打听清楚来回我。”
傅成应下就去了,打听这样的事于他而言毫无难度,一过晌午,他就向卫湘回了话,说:“那人叫张永舟,是个旁支小宗的人,如今二十八岁,不久前才升任户部的仓部主事。其中倒还有个趣事要与娘娘说说——此人身上还有个奉国中尉的爵位。这虽已是末等的小爵位,原先却也不是他的。”
傅成语中一顿:“娘娘可还记得,前不久咱们都听说张家有个旁支宗亲不知犯了什么错,引得长辈动了家法?这爵位从前便是他的。在那事后,张家上疏求陛下削了他的爵位赐给张永舟,陛下便准了,谁知张永舟转眼就闹出这等事来。”
卫湘对这结果毫不意外,笑了笑:“我有数了,你下去吧。”
傅成告了退,卫湘心知这不是寻常的朝堂之争,更非后宫之事。皇帝近来的心思还都在恪贵嫔身上,让她正好可安心静观其变。
不出几日,她就听闻张家和陶家在朝堂上掐了起来——“掐”这个字是容承渊跟她说的原话。
据说双方各执一词,陶家坚称张家谋取不义之财,张家则说张永舟只是为快些救人才从附近郡县调了粮,囤货居奇之说子虚乌有。
因派出去的刑部官还没到地方,并无什么新的实证送进来,双方愈发吵得不可开交。
在僵持不下的争执里,初冬的第一阵风到了麟山,已至油尽灯枯的恪贵嫔似是在这阵淡淡的寒凉里受了一场寒,高烧三日不退,终是香消玉殒了。
宫中因而又起了哭声,皇帝下旨追封其为从三品充华,尚在襁褓之中的五皇子更被抱到了清凉殿,由宫人们悉心照顾。
这破天荒的举动无疑表明了皇帝的哀痛,但宫中众人自然也清楚,五皇子并不会长久地留在皇帝身边,等这一阵过去,总归还是要找个养母的。
于是,卫湘便在天气晴好的午后传了五皇子的一位乳母过来,也不提别的,只请她在清秋阁喝了一盏茶。
而后用了几日,她先后将五皇子身边的几位乳母都请了一遍,闲谈间最多关心五皇子几句,并不曾提及任何要求。
第240章 诏狱 “昨日那道金汤燕窝不错,让御膳……
此外, 因卫湘常去清凉殿伴驾,见五皇子的时候便也不少。
楚元煜近来确是心情差得紧,但见她在侧殿逗弄孩子, 温馨美好的画面看得他心软, 自然不会不肯。
过了几日, 礼部择定了恪充华下葬的吉日, 宫里对五皇子去处的议论更多了一重。
九月末, 卫湘在恪充华入葬妃陵的日子在清凉殿陪了五皇子一整日,云宜和恒泽也在, 两个孩子围在摇篮边看着弟弟一脸好奇地问东问西。他们这样开心,说出“能不能带弟弟回去”这样的话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卫湘从云宜口中等到这句话时哭笑不得地抱了抱她, 却也并未明说不能。
有容承渊在,这话自然会传到该听这话的人的耳朵里。
卫湘便在翌日午后听说, 近来安静如斯的皇后去了清凉殿, 欲请旨将五皇子交给她抚养。
张为礼传来这话的时候,皇后尚在清凉殿,尚不知结果。卫湘分毫不紧张, 舒气地一笑,跟他说:“我知道了,辛苦你跑这一趟, 且去厢房喝盏茶再走。”
张为礼嬉皮笑脸地一揖:“茶不急着喝,奴先回去,待得听到这事的结果好再来向娘娘回话!”
卫湘听他这样说便由着他去了,待他走后,她却自顾笑起来,鲜见地搁下了手头的史书政书,也没学罗刹语, 倒命人取了本翰林院最先出的话本子来读。
琼芳取了书来,边奉与她边迟疑道:“娘娘,皇后虽遭陛下厌弃也还是皇后,抚养嫔妃所生的孩子天经地义,陛下未必不准。”
卫湘顿时笑意更甚,抬眸扫了眼她脸上的忧色,摇头道:“现在准与不准都不要紧了,要紧的是……她终于又晃到了陛下跟前去,陛下现在正为张家的事烦着,瞧见她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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