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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金殿销香》 320-330(第6/13页)
缘故?”
楚元煜道:“我原也有些犹豫,只怕你一劝我,我就动摇了,因此晨起将心一横就下了旨,只当快刀斩乱麻,日后云宜入朝听政也更名正言顺。”
——云宜自年后开始入朝听政,如今已有大半年的光景。这大半年里,非议多少是有的,只是他不理会、云宜不在意,也就没惹出什么浪来。
现下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卫湘心底仍存了个疑影:“只因这个?”
第325章 继业 “这个‘继业’继的竟是被阉的业……
皇帝默然须臾, 终是挥退了宫人,只留张为礼在跟前,直白地告诉她:“谦王最近很不像话。”
卫湘一怔, 道:“臣妾似乎有日子没看到过什么弹劾谦王的折子了。”
楚元煜提起这个就觉火气冲脑, 因也不愿多说, 皱眉按着太阳穴, 吩咐张为礼:“你跟皇后说。”
张为礼垂眸揖道:“也就是这两日才有的准信儿。谦王近来在朝中颇为活跃, 四处走动。前些日子陛下和娘娘去麟山避暑,谦王被留在京中, 理当好好反省,也该对谦王妃多加安抚, 可他却请旨去了一趟江南。陛下由着他去了,着人暗中盯着, 前两日那边回了话, 说是已查明谦王在江南走动密切的几人,有宝泉局的官吏、有盐商粮商,还有几个锻造兵器的名家。”
卫湘听得胆寒——宝泉局, 那是各地铸币的官衙;盐、粮都是受朝廷严控的要紧买卖;至于锻造兵器的名家……皇子若对武学热衷,去拜访名家求得两件趁手的兵刃原不是什么大事,可和前两条搁在一块儿, 这只听起来都吓人。
卫湘倒吸凉气:“难不成他要谋反?”
张为礼神情一僵,垂眸不语。
楚元煜寒涔涔一笑:“我还在这里,他没那个胆子。可一旦有了变数,他多半是很有些打算。到时若手里有钱有粮有兵,再加上嫡长子的身份,恒泽即便已是储君恐怕也难和他一较高下。所以不得不早做打算,让云宜早做出些名堂, 以待来日。”
他的话既有道理,也有深谋远虑,理当让人觉得安稳。卫湘却听得心里发怵,只怕谦王的胆子更大,做出些出乎他所料的事情。
她屏息问:“不提今日加封云宜的旨意,你先前可透出过欲立恒泽为储的意思?”
楚元煜沉吟半晌,摇头:“没有。”紧接着嗤笑道,“可谦王不傻,自谦王妃失子以来,他又被幽禁又被冷落,岂能不明白轻重?”
卫湘一想,也确是这个道理。
且不说谦王这大半载来有多失意,就当根本没出过谦王妃的事,谦王看着这个他所痛恨的继母高居庙堂辅佐父亲、一双弟弟妹妹也比他更能讨父亲的欢心,心下也会不安。不必皇帝明着说要立恒泽为储,他只为稳妥,也自然会做足准备。
楚元煜见她神色发白,知她心下不安,复又叹了一声,宽慰道:“好在他失德在先——谋害发妻与腹中孩子,很让他失了人心。朝中重臣纵还有几个看不惯你的,也并不认为谦王会是明主,如此他也掀不起太多风浪。今日我下旨加封云宜为摄政公主时也传了密旨出去,江南几地宝泉局的官员能换则换,盐粮之事由佟家盯着,不怕他作乱。”
卫湘心里想:斩草得除根才是。
可望向楚元煜的满面疲惫,她就把这话忍下了。
对他而言,谦王到底不是草,是他的亲儿子。他能拿定主意不让谦王继位已十分不易,至于杀谦王的念头,他一点都没动过。
他没动这念头,她就一个字也不能提。否则重则惹祸上身,轻也要打草惊蛇,哪个都于日后无益。
不过这倒不妨碍她挑唆着他起那种念头,便叹息道:“谦王小小年纪就这样心狠,你虽是父亲,亦是君王,对他容忍至此已是极尽慈爱了。只盼他能早些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知道悬崖勒马。否则来日闹得兄弟阋墙都罢了,一旦挑起战事以致生灵涂炭,那真是罪过。”
“是啊。”楚元煜叹息颔首,似是深感赞同,却终是没多说什么.
一个月后,宫中大选。因与上一次正经大选相隔已有足足十二载,不仅朝臣们颇有微词,宫中十二年来只添了五个孩子也的确少些。是以不论皇帝还是卫湘,这一回都有意多选些人进来,殿选时打着精神忙了一整日,最后一共挑定了十七人入宫,另有二十几人赐与各宗亲。
在殿选前两日还有个小插曲,是谦王妃忽而往长秋宫递了折子,求卫湘在大选时再为谦王挑两名侧妃。
——亲王依制只有两名侧妃,谦王府中现下已有侧妃二人,再添就是逾制的,除非有宫中恩旨。
为着这个缘故,谦王妃不得不向皇后请旨。但二人先前的那些官司谦王妃心里自然有数,因此折子写得极尽小心,又不失几分尴尬,解释说自己身心俱疲,无力于府中事务,因此“恳求母后再择侧妃二人,代为执掌中馈”。
而卫湘实则已对往日的那点龃龉并不在意了。
谦王妃帮着谦王恶心她的时候,正是与谦王浓情蜜意之时,自然夫唱妇随。可从谦王阴谋败露为始,谦王妃与他翻了脸,在卫湘看来谦王妃就成了一颗插在谦王身边的钉子。
这样的人纵不说是她的盟友,明里暗里也会给谦王使绊子,那就是帮了她。和这实实在在的好处比起来,从前的那点子不快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
卫湘估摸着,谦王妃说什么“代为执掌中馈”只是在强撑体面。一个王府能有多少事?有两个侧妃打理总该够了的,哪里需要再添两个?
谦王妃如此请旨,更像是她连见都不想见谦王了,因此想方设法地往府里添人,好让谦王身边莺燕环绕,她便可过自己的安生日子。
卫湘这般揣摩,便也私下让宫人打听了一番,果然听闻这几个月来谦王府已添了几名侍妾,大多都是谦王妃做主安排的。
她于是自然准了谦王妃所求,在殿选时好好为谦王府选了两个人,俱是门楣毫不起眼的小官家女儿,不必担心谦王从她们家中借什么势.
虞南,玉华行宫。
不知不觉已是三个月过去了。在这远离京城的地方,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日子一天天都过得差不多。
容承渊初时很不适应,便觉时间慢得仿佛凝固了。后来在某一日里,他忽而觉得这样的宁静原也不错,心绪便平复下来,时间反倒过得快了。
……于是他初时的消沉也算歪打正着地给他日后的平静铺了路。
那些日子他几乎不与旁人走动,他实是有些心灰意懒,心知回京无望,做什么都没精打采。
如今心中宁静,那种心灰意懒之感也淡了,不过他无意在此结交什么朋友,正好顺水推舟地继续拒人千里之外。反正这行宫里人员简单,拉帮结派的麻烦原就少些,众人又都顾忌他在京中的人脉,见他不爱理人也索性不来惹他,双方之间维持着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微妙平衡,也不失为一种相处之道。
这样安度余生也不是一件坏事。他这样的人,本是不容易善终的,在这种地方突然有了善终的可能,这挺好的。容承渊有时会这样劝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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