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还-时间循环: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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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们逐一开口自报家门后,很快印证了她的猜测:“霜官、玉官等拜见郡主。”

    “戏班子?”看来此处原本的主人果然是个戏痴,居然在家里养了个班子,属实是大手笔。

    沈乘月在妹妹耳边幽幽道:“养不起别硬撑。”

    “……”

    “我忽然有种罪恶感,”沈乘月打量着这些戏子,压低声音道,“十几岁的小孩子跪在咱们面前,下跪时都不敢抬眼看人,搞得咱们像什么大坏蛋似的。”

    “起来吧,”沈瑕把姐姐凑近的脸推开,“我不需要戏班子,你带走吧。”

    沈乘月便踱步过去,随手揽住一个小姑娘的肩,不料那姑娘被她吓得浑身一颤,她连忙歉意地收回了手。

    “若是离了这里,你们可有去处?”

    几人都摇了摇头,于是沈乘月又问:“学兽医吗?”

    “禽兽啊你,”沈瑕侧目,“看到谁都想拉去学兽医!”

    “好好好,我不提这个,”沈乘月正色问道,“喜欢读书吗?想读书的,我送你们去私塾里读书。若是还想继续唱戏,我名下也有戏班子,正规的。”

    “读书?”他们面面相觑,“我们也能读书?”

    “十几岁嘛,正是吃读书之苦的大好年纪。”

    “是单纯去读书?”其中一名年纪稍大些的孩子问,“还是读了书以便更好地侍奉大人们?”

    “读了书以后,自己寻个谋生的本事,然后爱干嘛干嘛去吧。”

    孩子们不太敢相信地看着她:“大人是要打发了我们?”

    “也不能说打发吧,只是郡主大人她养不起戏班子。”

    “那为何不卖了我们?”

    “哦,对,”沈乘月似乎才想起还有这种选项,很是让大家提心吊胆了一阵,然后她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那……我们的身契?”

    沈乘月冲沈瑕伸手:“身契。”

    沈瑕白了她一眼:“我去找。”

    沈瑕回转时,沈乘月已经和小孩子们打成了一片,蹲在地上画格子玩五子棋。刚刚还戒备的小孩们此时竟已经放下了心防。

    沈乘月接过沈瑕递来的一叠身契:“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我又不熟悉这里,原来的管事也跟着主家进大牢了,一时找不到负责的人,”沈瑕看着地上的格子,好好的青石板被她画得乱七八糟,“何况我又不是去了一整天,你怎么这么快就和人交好了?”

    “我哄孩子最有一套了,你十七岁的时候我把你哄得多好。”

    “我那时可不是孩子了。”

    “你是我妹妹嘛,永远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去你的,我们那叫一起长大!”

    “随你。”

    沈瑕试图赶人:“院子也看过了,你该走了吧?”

    “我来恭贺乔迁之喜,你总该留我用顿饭,”沈乘月不满,“哪有你这么待客的?”

    “你又没带礼物,还挑剔上我的待客之道了?”沈瑕歪头看她,“你今日怎么这么闲?”

    “尚书以为我在家中苦读,让我不必每日去衙门点卯,”沈乘月咧嘴一乐,“我这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苦读什么?”

    “嗯,我要去考县试。”

    “原来如此。”

    “你呢?去不去?”

    “不了,”沈瑕摇头,“没兴趣。”

    “随便你,反正只要捐纳就可以跳过县试,直接参与乡试,你后悔总来得及。”

    沈瑕闻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沈乘月不解。

    “后悔总来得及,我笑的是这一句。”这句话听起来让人觉得特别轻松,毕竟人生中可没有几次“后悔也来得及”。沈瑕用脚尖点了点地面上的棋盘,示意姐姐下一步棋落在此处。

    “我的智慧还没低下到连玩个五子棋都需要你帮我作弊的地步。”话虽如此,沈乘月还是把棋子落在妹妹指示的位置。

    “我只是想看你赢。”

    “玩游戏又不只是为了赢。”

    做游戏当然是为了赢,不然是为了什么?当年沈乘月反问孙嬷嬷的这一句言犹在耳,她却已经变了。

    “好吧。”沈瑕居然没反驳,更没趁机侮辱她的智慧,看来今日心情是真的不错。

    “快去备饭。”沈乘月指使新任郡主。

    “急什么?咱们出门前不

    是才用过早饭?你无底洞啊?”

    沈乘月蹲在孩子堆里,沈瑕站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秋风拂过湖面,卷起两人的衣摆,又吹起落叶。诗词歌赋中一向用春日寓意希望,但秋天其实也可以代表新生。

    荷花败了,明年总会再开。

    “三日后你得陪我去观刑。”沈瑕说。

    “一定。”

    第155章 第155章观刑

    “我竟不知郡主还有这等优待,”沈乘月趴在栏杆边,看向下方跪成一排的犯人,“连法场观刑都有绝佳的好位置。”

    这场行刑无论从犯人身份上还是从人数上来说,都是百年难见的规模,此时法场上人山人海,似乎满京城的百姓都来看这场热闹了,连树上都蹲了人。她们若混在人群里,定要被挤得脚不沾地了。

    刽子手正在点香祭拜天地,做着行刑前的准备。要斩首的犯人很多,甚至排成了长队。除了作恶的官员,还有他们的管事、幕僚,参与其中的人无一可幸免。大部分犯人都低着头,任散乱的发丝遮住面孔,也许是死到临头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值得羞愧。

    “嗯,郡主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就是这点还不错,”沈瑕点了点头,“走到哪儿都会有些优待。”

    “说到实权,你为什么不想做官?”

    “权力我当然想要,”沈瑕坦诚,“但如果我每次滥用权力时你都要拦我的话,那这实权在不在手还有什么区别?”

    “你就一定要滥用吗?”

    “权力不滥用还有什么意思?”沈瑕轻嗤,“难道努力往上爬是为了给君王尽忠吗?”

    “未必是为君王,也可以是为百姓。”

    “我没那么伟大,”沈瑕提醒姐姐,“另外,我觉得你正在喝的酒是用来祭天地的。”

    沈乘月鼓着腮帮子看了妹妹一眼,又看了看地面,似乎正犹豫要不要把这口酒吐出来。

    沈瑕察觉姐姐的意图,嫌恶地盯住她:“不许吐!”

    “你可真麻烦。”沈乘月咽下酒液,白了她一眼。

    “话说回来,”沈瑕对她的抱怨恍若未闻,“虽然我不打算参与县试,但我也帮了你一个忙。”

    “你做了什么?”

    “我让人散播了一些谣言,以便说服京里那些贵女,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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