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女扮男装科举文: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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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行书写,还是有题眼?”

    均州知州瞧着他们,会心一笑:“莫要心急。”

    说是这么说,但他想到如果是自己年轻时候碰到这事,只怕比他们还心急。

    “自然是有题眼。官家对我大薪河山十分感兴趣,此次便以景物为题,不拘山水城池,但若重点在四时,便只能咏春夏之景。若四时只是点缀,那便春夏秋冬皆可。”

    因为官家喜欢。

    “只一点,若涉及心情,不能悲春伤秋,不可郁郁寡欢,最好是少年气盛。”

    因为官家喜欢。

    “诗可长可短,不限字不限韵。”

    “词么,也不限词牌。”

    “倒不必你们实地去过那个地方,只需道出神韵即可。”

    陆安起身。

    均州知州诧异:“九郎可有事?”

    陆安礼貌询问:“可以诗词一起写吗?”

    “嘶——”

    众学子中有人呻吟:“求求了,给条活路吧……”

    我们光是想诗或者想词都绞尽脑汁了,你居然还一起来?

    均州知州听着这话,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他不是很喜欢好高骛远的人。

    便淡淡道:“可以。但一起写,便要诗词都能力压众人,缺一个都不算数。”

    陆安拱手:“谢州尊,如此在下便安心了。”

    某位伟人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陆安不想以小人之心看待这事,但既然均州知州目的是给自己女婿扬名,诗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机会。

    谁知道他是不是让自己女婿先写出一首自己最满意的诗或词,而后根据这首诗词挖萝卜坑,提出相应题眼呢?

    以防万一,还是诗词双压比较好。

    先来首上过语文课本的名诗,加层保险。

    陆安提笔:“岱宗夫如何……”

    词她也想好了。

    保险起见,就《望海潮》吧。据说柳永写这首词之前,没有望海潮这个词牌名,写完之后就有了。

    第50章

    诗词比是好几个高竖牌子搬到台上, 压着白纸,旁边摆放笔墨,只等学子提诗, 众人便都能看见其作品。

    学正在自己身前桌案上烧茶,与知州谈笑,等着学子们想好诗词,上台书写。

    不知要多久才能有人?

    学正猜:“至少也要一盏茶吧。”

    知州摇头:“他们知道这事关官家青眼, 不思考一刻钟……”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陆安走上台了。

    知州讶异地顿住。

    学正挑拨茶叶的手腕晃了一下。

    便连一众凝神思考的学子都一阵懵然,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么快?!

    曹植七步成诗也不过如此吧?!

    陆安提笔开写,台下有人轻声念出来:“岱宗夫如何?这是在写泰山?”

    “好别致的一句话,‘夫’一般用在句首,这里用在句中, 我头一次见这种用法,但这么用实在传神, 我喜欢。”

    “我也喜欢。”

    本还只是低声的称赞, 浅浅的笑谈, 哪怕知道陆安的诗才, 也不觉得触人心弦的文字能来得那么快,哪曾想,第二句“齐鲁青未了”一出, 一众人才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这句诗上, 看它墨水莹动, 如天光流影,一席惊人之句自郎君笔下倾泻而出。

    第三句还在写, 可场面已然静下。

    “咕噜咕噜——”

    唯有铜壶中热水沸腾……“啪!”一声响, “滋”地升腾白烟。是茶水满出,浇到了壶底火焰。

    众人才回过神来。

    “这……这一句……”

    “你写得出来吗?”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句想写出来有多么难!”

    泰山之南为鲁, 泰山之北为齐,人于齐鲁之外,还能望见泰山直刺云天。

    全句不曾用一个高字,却绘出泰山之雄伟高大。

    但这个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全然是造化钟神,是独一无二的审美孤本!

    文人都知道这样的描绘含金量有多高。

    旁人多用“崔嵬”“巍峨”来形容山之高大,只有陆安!只有这一句“齐鲁青未了”!竟以“齐鲁”丈量山岳,以疆域辽阔反衬泰山之壮丽!

    一句诗,道尽了泰山为齐鲁天然界碑的特殊之处。

    而也只有泰山能用此诗,其他山无法挪用。

    仿佛明灯照亮黑暗,众文人目瞪口呆,瞪到眼酸之际,才喃喃发出声响:“山岳高大还能这么写?”

    有文人尝试着即兴发挥:“分疆黛色连齐鲁,坐断岱阴控济汶。”

    一念而出,又跺脚叹道:“拾九思牙慧,终是画虎类犬。”

    旁边一人点头:“都说泰山压顶,此句承载着泰山,旁人岂能挟山超海?”

    突有士子怔怔:“好大胆……”

    什么好大胆?

    聊天的这几人下意识将视线移过去,就见陆安刚写完“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后面那句——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这‘割’字——”有人失声,心脏噗通噗通地跳。

    又想到方才那句“好大胆”,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大胆!确实好大胆!陆安此人用词竟能如此之险!又如此之精准绝妙!字字如刀……

    “学不来,真的学不来!”有那士子苦笑之余,又禁不住震撼之声:“他是怎么敢的?竟用这个‘割’字?山南山北有阳有阴本是常理,偏这‘割’字指挥了高耸泰山,竟将晨昏裁作两截!”

    亦有士子痴痴望着最后那两句,望着那“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望着那“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只觉心神被陆九思之诗牵动,胸中一股气将要喷薄而出,他的雄心壮志,他的昂扬激情,都好似碰到了知音。

    这几句诗哪里是陆九思在写自己欲登泰山啊!分明是在写他在向天下言明,他有朝一日定会“会当凌绝顶”,俯视天下!

    好一个陆安!好一个陆九思!只有这般心高气傲,却又才高八斗的人,才能写出这样少年意气的诗吧。

    有文人低声问好友:“你还能写泰山吗?”

    好友翻了个白眼:“让你失望了,别说写泰山了,我连山都不敢写了。这首咏泰山的诗一出,谁敢和他争锋?”

    那文人问:“你要不要试一下写词?说不定……”

    好友的白眼翻得更大了:“词?你是忘了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了?”

    “……”那文人讪笑两声,说:“这只是咏梅,又不是一地风景……万一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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