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相国夫人: 第60章 零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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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着衣缕,双足却戴着金环,具体是什么梦境,不言而喻。

    只是……

    别说,吕不韦这梦做的,还颇具审美志趣。赵维桢自己想了想,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场面。

    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想要拴住我么?”

    “自然是想的。”

    吕不韦黝黑的眼眸中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他分外坦诚:“维桢胸怀沟壑,不韦敬之佩之。头脑中知晓苍鹰没法关在笼子里,可是——”

    “可是?”

    “可是心里确实,”吕不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控制不住。”

    所以会梦见足配金环,所以旁人称赞一句金镯工艺好,他也是当下就黑了脸。

    吕不韦说完,仔细地看向赵维桢,恨不得要把她眨眨眼中饱含的信息都分析一番:“维桢可怪我?”

    她的手依然停留在男人的脸侧。

    赵维桢垂着眼眸:“不怪你,人之常情。”

    爱权者重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古往今来,哪个人又能将两者彻底分得开?

    一开始,只是图赵维桢的才能。

    接着,便是图她行为与自己默契。

    思想一致,步调接近,连志向和目的都暂且统一。

    再往后就是与权无关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得理所当然。

    吕不韦也从没有隐瞒过。

    赵维桢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就如同吕不韦之前所言——若是无所求,那才是麻烦。她不想嫁给一个圣人,那太过琢磨不清。

    何况吕不韦做的无懈可击。

    她委婉表态不想他收揽姬妾娶小老婆,吕不韦便在咸阳单身四年。

    她不愿这个节骨眼上怀孕,吕不韦就没在夜里踏入她的房间一步。

    忍了这么久,忍到他认为自己那丁点心思为人冒犯的时候,才不声不吭地走进赵维桢的屋子。

    不声不响遣走女侍,又亲自帮她梳头,当赵维桢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不过嘛——

    她抬眼看向面前男人的面庞。

    依靠着她掌心的面孔,没有那端着的温和与礼节,其中赤()裸的欲图与贪婪一览无遗。

    赵维桢还是很满意的。

    “合该嘉奖。”她轻声说道。

    吕不韦:“什么?”

    赵维桢没回应,她转身靠近长案边的烛火,稍松了一口气。

    “噗”的一声,摇摇欲坠的火光熄灭,无边无际的黑暗欺压而上,阴影、光点,悉数消失在夜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二人谁也看不见对方,但赵维桢还是重新拉近了与吕不韦的距离。

    待到重拾视野时,她的鼻尖堪堪擦过男人的脸侧,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你不是要我帮帮你么?”赵维桢小声说。

    这个时代的衣衫没有纽扣,只消拉开衣带罢了。随着自己的布料落地,即使是在黑暗中,赵维桢也清晰看到吕不韦微微瞪大了眼。

    当她的手触及到他的皮肤时,男人身形巨震。

    他终于明白了所谓“嘉奖”和“帮你”具体是指的什么意思。

    看不清彼此,赵维桢却把握住了他。

    吕不韦的声音紧贴着赵维桢的耳畔,他抓紧地上的布料,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

    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赵维桢。震惊过后,吕不韦敞着胸膛,但面上的神情却又好似恢复往常。

    “前些日子,我碰到了阳泉君。”

    若无其事地开口,可声线中却带着几分暗哑:“维桢说华阳夫人的女官态度倨傲,打算换人于学堂中帮忙,我便同他说了。”

    赵维桢轻笑一声。

    这个时候说这些,当她不明白什么意思么?

    如若定力好,如果不动摇,他打什么寒战呢。

    无非是事关控制欲,想要享用,却又不愿意放手。

    赵维桢偏偏不顺着他的话说,反而是侧了侧头,似是好奇,似是追究:“仅是金镯与足环?”

    “……”

    一个问题,把吕不韦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千言万语,再出口时,也只化作简单低喃:“维桢……”

    火烛熄灭,赵维桢握在手中却是烫着,颤着,烛油渐渐滚落。

    气息氤()氲,热度升腾,喉咙间滚动的话语听不分明。赵维桢的视线随着吕不韦脖颈见分明颤抖的喉结起伏,再往上,往日里清明的双眼更是为黑暗蒙上一层淡淡的迷雾。

    这叫赵维桢不禁咬了咬嘴唇。

    五年不经事,根本用不了什么技巧。

    一段时间之后,她感受到对方的身躯僵硬瞬间,而后吕不韦长长舒了口气。

    赵维桢松开他,慢慢起身。

    暗淡的月光挤开乌云,倾洒进窗户,勉强照亮室内。赵维桢看向吕不韦,忍不住调侃:“看不出来,你倒是挺结实。”

    平日里只觉得自己的便宜老公生的白净,身材又瘦削,总是把恰到好处的笑容挂在面皮上,像是名温顺没脾气的小书生。

    但仔细想想也是,他没少各地奔波,一名商人,怎么也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

    吕不韦虽然算不上肌肉分明,但体脂率挺低。

    赵维桢刚想伸手戳戳他的锁骨和胸膛,可手还没落下,吕不韦突然睁开眼睛。

    他一把抓住赵维桢的手腕。

    再对视,吕不韦的气息平复下来,但那双眼睛却并未如赵维桢所想的恢复清明。淡淡的雾气仍然缠绕着乌黑的眸子,似病似醉,好似仍然停留在上一刻的缠()绵当中,不愿意恢复清醒。

    吕不韦把赵维桢这只把握火烛的手送到唇侧。

    男人微微合拢眼皮,一寸一寸,一毫一毫,细细亲吻着她的手。从指尖到指腹,再到每一个关节以及指侧握笔而产生的薄茧。同样绵密的吻也落在赵维桢的掌心和手腕内侧,嘴唇擦过娇()嫩的皮肤,有些疼,更多的是痒。

    “不止。”

    一个又一个吻间,吕不韦的唇缝中泄露出含混的词汇。

    赵维桢眨了眨眼,才明白她是在回答自己刚刚的问题。

    仅是金镯和足环么?

    想要拴住一个人,还是睡觉的时候,恐没那么简单。

    “还有——”

    “所以我把伯姚夫人开除回家,那边也没说什么,是你又送了阳泉君不少东西,请他去走动劝说吧。”

    吕不韦余下的话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看向赵维桢,那之中的走兽恨不得真的要将她拆骨入腹。

    但人是清醒的,吕不韦没有接下赵维桢扯开的话语,他的语气中还残留着火烛的味道。

    “你帮我。”他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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