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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飞鸿祚雪》 70-80(第9/18页)
他裹着自己那件宽松的外袍,下摆处隐约露出两条光洁的腿。湿发披散在身后,一副沐浴过后的清爽模样。此刻他心情颇好,就连看季邈都顺眼了许多。
崖壁前不知何时生了个火堆,燃得正盛。
司珹走过去,坐在火堆旁,边整理着长长的湿发,边侧头察看季邈的进程。
司珹看得新奇,觉得季邈一通乱七八糟的方法,说不定真能歪打正着成功了?
他难得夸赞了一句:“季门主的确有几分本事。”
季邈背对着他:“右使大人过誉了。”
司珹又静静看了会儿,低头搭了个简易的架子,将自己的湿衣服挂上去烘烤起来。
季邈原本专注于“筑墙”之事,听到司珹回来的动静后也没有分心,此刻却发觉身后“窸窸窣窣”声不断,便回头看了眼,顿时神色微变:“你……”
“半个多月没有换衣服了,索性一起洗了。”司珹烤着火,对上季邈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衣襟。说来理亏,别人忙前忙后地出力气干活,自己却无所事事地在一旁烤火,像极了甩手偷懒的无赖之辈。
季邈视线下移,就看到两只祼露在外的脚,光秃秃地踩在石堆上——竟是连鞋袜都没穿。
季邈:“鞋袜呢?”
司珹一愣:“也洗了。”
季邈:“……刚大病过一场,就不怕再着凉吗?”
司珹闻言,无意识地蜷缩了下脚趾。这一下,脚心立马传来钻心的刺痛,他皱着眉“嘶”了一声,发现脚底起了三个水泡,顿时脸一黑,“你看,上午背着你走了一路,脚都起泡了。”
季邈盯着在自己视野里晃荡的脚,陷入了深思。
想通了关节的司右使态度大改。他心安理得地安坐在原地,稳如泰山,见季邈沉默不语,于是催促他抓紧干活,边说边掏出了早上剩的果子,悠然自得地啃起来。
季邈:“……”他到底给这魔头摘了多少果子,为何吃了一路都不见完?
这人本应在蓬州长赫城待着,据他留下监视的温家暗卫所报,莫约一月前消失掉。可他怎么会出现在瀚宁军营中?
薛听松也错愕一瞬,但司珹动作间,他已将腰间东西勾了出来——却不是用以证明身份的腰牌,而是半块残玉。
玉呈墨雾色,弯弧如半月。那玉穗似是很有些年头,已经脱了色,主人却一直没更换过。
薛听松站稳当了,他迎着两个人的审视,将那玉伸到司珹跟前,晃了晃。
“巧了吗不是,”薛听松挑眉,“司成,你自己说巧不巧?我今日就是来找你的。哎哟你这人就是粗心!你来找应将军,怎么能连这个也忘了呢?”
他将玉佩往司珹掌心一塞,又带着他的手,拍到了应伯年桌案上。
“喏,奉主子的命,我可给你送到了啊。”
司珹并不识得这块玉,在变故间咬紧了薛听松,因而没能注意到。
应伯年在看清那玉后,神色骤然变了。
第 76 章 重逢
可异样又如同风间湿痕,转瞬即逝。
司珹再抬眼时,应伯年已经恢复如常。墨玉横亘三人之间,安静垂着穗。薛听松反倒成了最自在的那一个,他朝两人共鞠了一礼,笑道:“东西已带到,小人可就先行告退了。”
他说完抬脚便要走,可刚跨步半步,就被应伯年一把拽回。应伯年拧着他胳膊摁到桌上,自己却仍坐得很稳当。
“边军重地,纪律森严。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应伯年冷声道,“方凌鹤!”
方鸿骞当即挑帘而入,应伯年看他一眼,又扫过座上司珹,说:“折玉受惊,此人擅闯军营当依法处置。可这终究为我东北边军中事,乃是营中管理有疏所致,让先生见笑了——凌鹤,你且先带折玉回去,有什么事,我们来日方可再商量。”
司珹蹙着眉,很快被方鸿骞带出了主帅营帐。
好奇怪。
两人本就离得不邈,司珹这么往前一凑,何子言连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司珹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又待在家中猫了许久的冬,脸蛋儿瞧着如新剥荔枝般白皙弹软。
何子言呼吸都莫名凝滞了一瞬,待到发现自己竟觉得这土包子长得挺好看,心下不由有些羞恼。他骂道:“说话就说话,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司珹依他的意思离邈了些,继续好言哄他:“那你快给我说说,我这初来乍到的,啥都不知道,谁都不认得。”
这厮向来会装乖卖巧,他老师教养了他好些年尚且有时招架不住,何况是才刚认识没多久的何子言。
何子言没再吊他胃口,将那人的身份与司珹说了,原来那人不是旁人,恰好便是此前他们提到过的鹤溪先生。他这才入学就寻摸着怎么翻墙出去的,恐怕已经在鹤溪先生那儿重重地记了一笔!
司珹不反省自己淘气,反倒怪起何子言来:“你明知他来了,怎地不提醒我一声!”
何子言道:“我做什么要提醒你?”
司珹道:“我还以为我们一起吃过饭就是朋友了,原来你没当我是朋友。”
何子言道:“谁要跟你当朋友!”他不客气地放话,“我往后若是发现你翻墙,还要告诉夫子。”
司珹凑到袁骞旁边小声问:“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你怎么跟他交上朋友的?”
袁骞和韩恕一样话不多,只不过韩恕那是自小养成的内敛性格,袁骞则是连眼神都透着冷峻。他唇紧抿成一条线,像是谁来都撬不开似的,根本没有搭理司珹的意思。
司珹讨了个没趣,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自古以来有长处的人大多都有自己的脾气,甭管是当权的、富贵的,还是相貌好的、才情高的,大都是高兴的时候理理你,不高兴了便眼梢子都不匀你一个。
幸而他司珹也有长处,那就是他脸皮奇厚,骂他他不恼,撵他他不走,只要他自己高兴,干什么事他都乐意。倘若他不高兴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听。
老师说他这样迟早要吃大亏,司珹压根不信,他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亏,更没遇到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即使因为自己顽皮或者爱偷懒而挨了老师不少打,他偷偷多看老师两眼便觉着自己补回来了。
袁骞不与他说话,司珹就与韩恕聊了一路,时不时还跟迎面撞上的老生打个招呼,一路快快活活地回到斋舍中。
下午他们这斋舍竟没旁人来了,应当是没别的新生入学。司珹是闲不住的性格,下午就鼓动韩恕他们明儿一起去各斋旁听。
分斋以后每斋住三十人,斋中的炉亭旁便设有讲堂,每日有负责本斋的夫子来授课。
对于各斋都要学的六经,则按照上舍、内舍、外舍分批去大讲堂中上大课。
像司珹他们这些新生分斋以后就是外舍生。
从成为外舍生开始,每个月都会组织本斋内考,每年则进行所有外舍生一起参加的外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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