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搁浅: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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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吧。”沈锡舟站起来,“正好想拿点吃的。”

    沈锡舟也回头。

    一边写,一边问了句:“升旗仪式的流程知道吗?”

    谁知说着说着,谭宵突然撂挑子:“随你吧,你别让我听到,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确认,主题是,”一个名叫卫洁的女生说到这里,换了方言,“《逐渐消失的方言》。”

    但细节和注意事项不够清楚。

    走出校门,他们卸下伪装,搭乘天色昏暗时分的公交车,或彼此膝盖快要要触碰的出租车,下了车,并肩汇入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

    诚如主题所言,相当一部分社员的方言是很不达标的,腔调怪里怪气,一听便知鲜少使用,只会蹦一些脏话和最基础的短句。

    不等社员们发言,他抬眸看向坐在长桌对面双手托腮的人:“沈锡舟?”

    “陆千帆。”沈锡舟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萌生想跟陆千帆坦白的冲动,经过这几天的考察,沈锡舟应该是个可以跟朋友分享的男嘉宾,不至于成为她的案底。

    沈锡舟揉揉眼睛,喉咙微沙:“谁的毯子?”

    他写完字,抬头看她一眼,公事公办的口吻:“待会跟你说。”

    “社长,你要说主持升旗仪式的流程吗?”女生主动揽活,“我跟她说,我这还有当时做的笔记呢。”

    沈锡舟眼睛仍盯着自个的名字,心思却坐着过山车直冲云霄。

    “认不清。”她有样学样,也不直接跟沈锡舟对话,眼睛看着朱清心。

    沈锡舟颔首,话锋一转:“你问问她,现在认不认得我的名字,别又念错了。”

    站台边停了辆打着双跳的出租车,闪烁的暖黄色光束照亮沿路的反光条。

    他刚打完球回来,只穿了件短袖,头发半湿,少年气蓬勃。

    而她身上多了块半新不旧的浅咖色短绒毛毯,质地柔软细密。

    落座,沈锡舟问过沈锡舟的忌口,点了四菜一汤,菠萝牛腩,柠檬虾,西蓝花炒口蘑,白灼秋葵,玉米排骨羹。

    沈锡舟要了开水烫碗筷,烫完自己的,又特别顺手给沈锡舟烫了一遍,然后抽了四五张纸擦桌子上的油渍。

    会议室里再无旁人。

    风光:「主持是想就能吗」

    沈锡舟推了他脑袋一把。

    “我的。”

    他热情地带路,走着走着发现有个姐姐一直跟着,俨然是一路的。

    回崇明楼的路上,碰上一个谭宵的同学,两个男生就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很难看?”他接过,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开,所谓的主持稿上,只有一句话:沈锡舟是猪。

    管家婆。

    陆千帆拂开她的手,冲她一点下巴:“你觉得刚才那个男的怎么样?”

    沈锡舟翘起椅子前脚,连人带椅往后倾斜,越过沈锡舟张望。

    沈锡舟在半分钟之内控了场,他反手用指关节敲了下桌面,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以普通话问:“下下周?”

    见沈锡舟还是兴趣缺缺,陆千帆眉头拧起来:“你是还放不下丁襄?”

    “这周之内把稿子给我。”沈锡舟本子一合,“散会。”

    目的地位于文化保护区,这里没有高楼或宽阔的街道,只有白墙黛瓦的老旧古屋傍河而建。

    出租车开不进去,在一条窄巷前停下,街巷里灯火煌煌,烟火气很浓,孩童在青石板转上打闹追逐,操着同一口乡音。

    「姓谭的,你还我冰清玉洁、清澈愚蠢的陆千帆!」

    陆千帆看她不停打字:“聊得这么投机?三天拿下。”

    过两秒,没忍住再看一眼。

    大家刻意放轻了走路和说话的声音,沈锡舟还是很快醒来,他抬手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

    陆千帆:“哪个xing?”

    沈锡舟:“认不清叫她过来认。”

    沈锡舟找到胶水,轻手轻脚关上抽屉,扭头对上她惺忪的睡眼。

    沈锡舟猝不及防被他点名,稍一怔,没放下托腮的手,声音含糊懒散:“行啊。”

    超级大帅比:「今天跑挺快」

    只是一天中少说三四次,沈锡舟会出现在高二5班教室外头,就站在可以看进高一16班后门的地方。

    沈锡舟说:“你少念两回这个名字,说不定我还忘快点。”

    沈锡舟背脊往椅背上一靠,扬脸看她,额前碎发随意散落在眉骨上方,随着穿窗而入的微风轻晃。

    陆千帆还在洗耳恭听,都喊全名了,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放暑假第一次来到申城,对面繁华大都市的那种茫然无措,羡慕又自卑地打量路过的穿着洋气的城里孩子。

    不知道沈锡舟注意到没有。

    “嗯。”其实没有,他的字银钩铁画,行云流水,该是专门练过的。

    小胖孩兴奋地迎上来:“舟舟哥哥!”

    很快,有男生毛遂自荐,也回归普通话:“我吧。”

    说完就丢下两个女生走了。

    “……”

    陆千帆的警报连续狂响了几天,终于负荷过渡,脱敏了,开始学着对此习以为常。

    陆千帆不满地撒开她:“可我已经给了。”

    朱清心被迫卷入一场以她为轴心、但事实上根本与她无关的对话中。

    她和丁襄认识那么多年,她安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从不着急推进,总觉得还不到时候。

    她觉得自己是个人肉碉堡,被突突个没完。

    她开了道口子,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嘈杂,大家开始运用熟练或不熟练的申城话互相问候。

    超级大帅比:「想主持还不是你社长一句话」

    沈锡舟却是瞬间反应过来了,这人把金戒指还给食堂阿姨,据说这是食堂阿姨戴了快三十年的戒指,还是亡母所赠,意义特殊,找回的时候直接喜极而泣。

    -

    她应该回什么,才能假装她的情绪没受他的挑拨。

    看得出来,还是有点嫌弃的。

    也不看他,沈锡舟低头强压嘴角的笑意:“随便。”

    许多年过去,他彻底改掉他觉得老土的乡音,父母生意步入正轨,家里条件越来越好。

    -

    其实她只拿过一次奖,因为和米莉撞项目了,为了不输给讨厌的人,她能量爆发,一举夺冠。

    李明哲先是疑惑,继而点点头,表示懂了:“社长还是有绅士风度。”

    社里大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唯有李明哲是例外,他来自一个大众印象中比较贫穷落后的省份的农村,七八岁的时候才跟着父母在申城定居。

    “名字难看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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