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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蛇鸟之吻》 50-60(第4/16页)
孟独墨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他心里突然想,够了。
    他想要正常的身体,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职业,正常的爱人。
    分手吧。
    就到这里吧。
    哪怕接触OAC以后,正常两个字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医生什么都没问,确认体征正常便例行公事地去检查下一个了。
    林山砚独自开车回家,一路都在想分手的说辞。
    要斩钉截铁,要轻描淡写。
    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他拧开钥匙,开门时闻到鸡汤的香味。
    孟独墨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两个灶台上都撂着锅。
    “回来啦,都还好吗?”
    林山砚怔怔看了一会儿。
    “嗯。”他笑起来,“都很好。”
    第53章 苦咽·11
    时隔三年,林山砚还是记得那一刻。
    他带着分手的决意推开门,内心已确认过无数次一刀两断的决心。
    不合适,不安全,不该再谈。
    然后孟独墨站在厨房里,系着围裙卷着袖子,案板上是刚切好的卷心菜。
    男人的额头上都是汗,看着林山砚时目光明亮。
    直到最后,林山砚还是没能说出口,但也还是分开了。
    他身为检察官,工作的这些年里一直会看各种合同。
    几乎每条合同里都会标注,如遇到不可抗力事件,契约自然取消。
    山洪,火灾,地震,暴乱。
    林山砚的目光,有时候会在不可抗力四个字上停留很久。
    他想,他和孟独墨的关系,到底哪一方处在这段不可抗力里。
    明面上是血脉层面的压制和杀戮欲,实际就是他们两个疯子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在一起,然后不停地流血,受伤,分不清纵欲和痛苦的区别,沉沦渐深。
    “林检!新的报告送来了!”
    同事抱着一满摞文件进了办公室,林山砚快步起身接过,道了声谢。
    “我该说谢谢才对,”同事苦笑,“听说你手头的案子已经够折腾人了,还来帮我阅卷,难得休息两天。”
    “小事。”
    林山砚属于没事出来加班。
    拉黑孟独墨以后,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邪教案涉及范围太广,还有多位当事人录完口供以后反水,原本工作压力就很大。
    他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还在抽空给同事帮忙。
    大概四个小时以后,领导突然拍了他一下。
    “小林。”
    青年猛然抬头。
    “你脸色苍白的不像样子,这几天是不是都没休息?之前出任务,还被蛇咬伤了是吗,也没在家养着?”领导责备道,“有责任心,想为单位多做贡献是好事,但个人生活也很重要,你现在就下班,停班两天。”
    “真不用。”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吗?”
    林山砚这才停了笔。
    “好,谢谢您。”
    他交接完未尽的事项,在走出办公室的一瞬间,就察觉到自己还是不想回家。
    青年走进洗手间,片刻以后,一只黑白相间的笑隼振翅飞出大楼。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飞去哪,则川市太大了,像水泥钢铁铸造的荒原。
    隼鸟的视角里,圈圈点点的绿林是本能最想去的地方。
    一部分天性只想离开这些城市,去只有山与水的乐园。
    但笑隼振翅飞去,没来由地去了南边。
    那边是时兴的富人区,有新晋的网红樱花公园,也有大排独栋别墅组成的住宅区。
    林山砚适应了自己的动物本性多年,有时候也不知道它想要什么,索性顺着那念头一直往南飞。
    直到他隔着两公里的高空,一眼看见某个写字楼下,几个人影在缓缓走向公务车。
    他一眼就知道队列里的第二个人是孟独墨。
    他们之间隔着凌冽的风,隔着大片梧桐木的与天桥长廊,让气味与像素点般的轮廓都变得模糊抽象。
    可他知道那就是他。
    孟独墨并未察觉到狙击般的遥远目光,与领导交谈几句以后一同上车。
    他在如常工作生活。
    有个刑事案侦察起来很棘手,领导请了外援,一行人从案发现场出来以后,就近找了个地方吃了顿便饭。
    晚点还要去体能训练,跑完步洗个澡回办公室,开第三轮的跨省会议。
    男人并未察觉,遥远的天空高处,有一只隼鸟在盘旋着。
    它不声不响地看了三个小时。
    有时候在云端,有时候在茂密树林的高处。
    孟独墨在独自夜跑,在窗边戴着耳机汇报工作,在喝着咖啡看手机。
    林山砚看了许久,对自己说,你是不是有毛病。
    人家想跟你谈恋爱,你把他拉黑了,又跑过来一直看着。
    林山砚,你到底想怎么样?
    公安局靠着半坡山林,黄昏后便不时有夜鸟啼鸣歌唱。
    孟独墨偶尔会往窗外看一眼。
    他知道,那些都不是隼鸟的叫声。
    有乌鸫,有斑鸠,但永远不会是那只笑隼。
    林山砚像奶牛猫一样藏在枝叶织罗的深影里,缄默着,一声都不肯出。
    他站在偏狭的夹角里,像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那人看见自己。
    偶尔有同事敲门进来,给孟独墨看新证物的扫描件。
    也有人拎着奶茶夜宵进来,特意分他一份。
    林山砚想,那人看着从容沉稳,又很孤单。
    他莫名有些欣慰,转身飞走了。
    回忆仍如疯长的杂草。
    他们恋爱的那阵子,孟独墨偶尔会带伤回家,但两人都是铁打的工作狂,台风天也照去单位不误。
    偏偏有一次,孟独墨下班时来早了十五分钟,瞧见有个漂亮女同事追出来,给林山砚送了一袋牛轧糖。
    人家其实早就结婚了,是最近心血来潮学起烘焙,楼上楼下的邻居都被迫连吃三天蛋挞。
    林山砚没当回事,也没闻见某人隐约的醋味。
    孟独墨什么都不说,甚至在对象喂糖时还张嘴接了。
    只是过了很久以后,有天他发烧了,突然要林山砚带着他上班。
    青年在用手背给他量温度,皱眉说:“我……带你去单位?”
    “你身体不舒服,在床上静养不好吗。如果是担心需要照顾,我帮你请个小时工?”
    孟独墨像大狗一样仰着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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