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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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有市籍不得宦”,是说市籍之人不能为官。

    甚至祖父母、父母,三代内有过市籍身份,都不能为官,且一旦入市籍,父承子继,不能变更。

    遇上哪里兴土木,修城建陵,官府征调艰苦的劳役,市籍身份的人首当其冲。

    且市籍商贾,除了有每年的赋税,做生意要交的市税,有时经过关隘,那货物纳的关税,要比普通人重的多,这便是“重租税以困辱之”。

    这些人和农民相比,哪怕有钱,社会地位也要低的多。

    当然,这些规定,也衍生出许多对策,譬如有那富贵之

    家,自己不入市籍,但要盈利,就会让下人持有那店肆;

    又或者,有些编户齐名,会去赁人家的店来做生意,仍维持着自己的原籍。

    季胥所想,便是后者,一则,能维持现籍;二则,她哪里买的起一间店肆,也只能想想租赁的法子。

    老媪做成桩生意,也就好心情的和她磕闲天儿,

    “那近市门的好地段,又宽敞亮堂的,一个月得八、九千钱,像我这样在里头不起眼的,店肆狭小的,约莫二千钱罢,

    瞧瞧,那便有一家能赁的,紧闭着门的那家,他家原是开小食肆的,因白面涨价,做不下去了,便说要赁给旁人,直到现在也还没赁成哪。”

    季胥全身就一千个钱,赁不起,不过今日她就是来探个环境的,别说赁一间肆的钱,便是所卖之物,也还得斟酌清楚。

    毕竟如今,面粉的价钱降的缓慢,还在高位上,若要租肆,算了赁金,成本更多了,面食生意越发不划算了。

    边吃边逛着,果不其然,那西向的垣墙,还有一扇“西市门”,进出有人。

    “女娘,买些桃鱼符、射鬾,除日挂着,辟邪除凶。”

    一形容不起眼的男子,凑到她身旁道。

    冷不防的唬了季胥一跳。

    “我这处胡头也有,买回家去辟邪,最好不过,你去街上看看,可多人家都挂着咧。”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个桃木刻的胡头来,牛鼻子,带着獠牙,上面朱、黑、白三色绘着夸张又对称的纹路,和蜡八祭时田啬夫戴的有些相似。

    “好巧的手艺,我再看看你的桃鱼符。”季胥接过胡头,有意问道。

    那货郎一听有生意做,回头盯了眼市吏的方向,将背篓调过来胸前背,露出里头卖的东西。

    季胥便明白了,这市里竟也有货郎偷偷的蹿走散卖,不过要避着那些穿皂服的市吏。

    “凤妹和小珠说,哪个好?”季胥左右手,各一胡头、桃鱼符。

    两人都指那胡头,“这个可怖。”

    季胥便花几个钱,买了个,也不枉得来一重要信息,回去挂在门头还能应景,图个吉利。

    将这鬼面獠牙的胡头,顺手朝自己脸上一扣,弯腰嗷呜着,来吓唬季珠。

    当真唬的季珠往季凤后头缩,季凤也被唬了一跳,嗔道:

    “阿姊你坏!”

    季胥方笑着拿下来,露出再无害不过的面。

    当啷、当啷!

    只听打铁叮叮,季胥三人进了铁肆,入内后,都不禁舒服的喟叹一声暖和。

    这间官营的铁肆,宽敞许多,陈列着各式铁具,诸如锄、镰、柴刀、斧头、釜、鬲、甑、针、簧剪、熨斗、烛铗、耳勺、钉子、钩子、刀、火筯……

    货架后头,有间储存货物的廛,里头的汉子坦胸露背,挥着铁杵,一下一下敲打通红的热铁,北风天的腊月里,铜色的膀子还淌着汗珠。

    听的外间有客问人,一男子停了打铁,自廛间里出来,这卖货的事本不是打铁匠来做的。

    那门旁有张小案子,官府设的吏员,专在那卖货,这会子偷闲出去沽酒了,崔广宗方出了来,他刚出师不久,资历浅,便得顾里外两头。

    只见一青襦垂髻女娘,娴静的模样,却正掂量一把铁刀,那刀锋的亮,正好映着那烟眉眼梢,一面问道:

    “这刀什么价?”

    斜侧的身子一面回过来。

    崔广宗认了人,一个大笑,“胥女!”

    “许久未见了,你还好?”

    季胥的视线方从刀那抬起来,隐约认出眼前的人,“崔广宗?”

    是了,她想起来,廖氏四处声张过,她家大男崔广宗在县里打铁。

    “是我,既是你要买,我向师父他老人家说说情,讨个九成半的价钱给你!”

    “也不好让你去讨情,该是什么价还按原样来便是。”

    若得了这个便宜,怕是廖氏那里要饶不过了。

    季胥又挑了把火筯。

    是弯曲扁状的铁条所制,平时烧火用的,夹柴、夹炭都可以,家里如今还没这样东西,都是直接用手或木棍。

    簧剪也买了,这样日后缝补衣裳就不用咬线头了,裁布也不用去借陈家的了。

    最后当然是记挂着的铁釜,得要三百钱一个,不如后世的轻薄,更厚重,不过也很好了,季胥很满足。

    买这些东西,花了七百钱的大头,不过换来实打实的铁具,做事便宜,心里也开心。

    “你我还客气什么?”

    崔广宗得了廖氏托人带的口信,说是要将胥女说亲与他,想来已经说定了。

    这会子以为她这般客气,是面薄的缘故,也不像小时候故意拿话刺挠她了,便给她拿来老铁匠打好的给她挑,原样收了钱。

    季胥便领着凤、珠二妹,抱着铁釜,里头盛了菜刀、火筯、簧剪,出了铁肆,向旁处寻了家杂货肆。

    所谓杂货肆,便是货物种类繁杂,有蒲草编的席子、装酱的酱瓿、掸尘的拂子、烤火的温炉,还有那杌子、鸠杖、米筲箕、匏瓢、灶帚、厨铲、耳杯等物。

    “阿姊,这陶盘真好看。”

    季凤看的眼花缭乱,最后视线落在她们要置办的东西上,一面拿了给季胥看。

    只见那陶盘古朴厚实,翻了来,盘底还有各式各样的吉祥铭文:

    福宜子孙、子孙益昌、富乐未央、日利、日利百万……

    价也还实惠,季胥买了四个盘,一个大陶钵,并有三只碗,挑的俱是贴近心意的铭文,在掌柜的那付了一百钱的账。

    季凤把着篮子,生怕摔了,这可是她们家簇新簇新的器皿,可宝贝着。

    另外,还花五十钱,买了个烤火的温炉,下雪时围炉烤火,再合适不过的。

    “掌柜的,您这石磨卖吗?”

    只见角落一方小石磨,落了灰尘,上头还堆些杂物,不知置放多久的。

    掌柜的忙道:“卖!你给个一百钱,便拾掇去,在我这碍手碍脚的。”

    一面将杂物挪开。

    “这都缺个口子。”季凤眼尖道。

    那石磨应该是凿石或是运输时磕碰过,边缘有缺口,倒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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