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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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邮信给你,毕竟两地这样远,邮一道信,所费银钱不少,你再等等,她不定就到家了呢。”

    五月,俗称恶月,有诸多禁忌,忌晒被褥草席,忌盖房屋。

    季胥在布肆买了赤、黄、蓝、青、紫这五样细线,结股辫成环,系在姊妹三人手腕上。

    “这是长命缕,五月戴着辟恶纳福的。”季胥道。

    “一定保佑阿母平安回来。”季凤道。

    五月五,各家门前挂艾。

    季胥也打算从山间拔了野艾回来,扎成人形,悬在自家门前,以禳除毒气。

    因书馆暂时休馆了,两个妹妹近日也在家,伴她一并去采艾草了。

    背了一筐,从山里归家这路,只见王麻子家也在挂艾草,王利人不高,逞能要站在木案上蹦高来挂。

    其母曹氏嗔道:“还不住手,仔细摔疼了!”

    路过崔家屋前时,烟囱里飘出股粽叶糯米香,崔广宗自铁肆归家,手提一小坛的菖蒲酒。

    廖氏在院门口迎,给他掸了掸肩上的尘土,问道:“可累着了?家里包了粽子,鬲上煮着呢,阿母拣一个你吃。”

    又向内喊:“思思!广耀!瞧瞧谁回来团聚了!”

    崔广耀并崔思先后冲出来,一左一右围着,

    “大兄你回来啦!”

    “阿母不准我们吃粽子,说要等你呢!”崔思道。

    廖氏拍她脑袋一下,笑道:“死丫头又编排你阿母,我不许你吃,方才还偷吃一个呢。”

    她们在后面过路,看了不禁心生向往,季凤闷闷的叹道:

    “阿母怎的还未归来,按陈邮人说的日子,也该到家了。”

    从前也想,可逝者已矣,那种想念是藏在心底的,自打知道阿母还活着,扎根骨髓的思念一夜发了芽,长成擎天树木,一阵风刮过,她们便也孤零零,要想阿母了。

    季珠越发黏住季胥,小脸在她腹部轻蹭,安静的不说话。

    季虎孩未能找回来,贼妇不见踪影,大房近来乱哄哄的,院前杂草二尺高,还是一日季元并季止两姊妹,拿镰刀收拾整净的。

    家里两个大人不问事,一个懒懒的躺在床上呻.吟,一个总在院里詈骂女儿,左邻右舍都能听见。

    季止不敢顶撞,只能闷声收拾家里。

    季富在家也并不消停,偷偷的翻金氏的嫁妆箱笼,偷她的体己钱。

    金氏未曾睡死听着了,翻身起来骂,又拉又拽,被一道窝心脚踹的伏在床头动弹不得,捂着心口喘气。

    季富得了那钱袋子,去了赵家赌坊一回,想捞回本来,他在那哭道:

    “你们评评理,我给大女寻的赵家儿郎,虽是偏妻,可俗话说宁做富家妾不做贫家妻,女儿进了赵家门穿金戴银有何不好?

    那婆娘一味与我作对,开罪了赵家,亲事也做不成了,名声也坏了,来日配个伙夫,还能更好?”

    说的赌坊的男子同情与他,道:“妇人家见识短浅,难缠啊!”

    直到五月下旬,两个多月过去,仍不见音信,不见田氏归家,季胥不免想的多。

    幽州离长安路远,当初田氏从沔水上长安寻女,为何最后会在幽州?

    此间不回信,是因地址不详,未曾收到她的去信,还是收到了,苦于钱不凑手,出不起邮钱,没法回信,也凑不起归家的盘缠?

    又或是在回来的路上出了岔子?

    这些猜测,无奈相隔三千里,都没法得到验证,再等也不是办法。

    为此,季胥做了决定,去一趟幽州寻母。

    她搬开西屋墙角的菹菜罌,将地里的十块银饼挖了出来。

    当初这五十两,也是打算急用的,如今所遇之事,正是急切。

    她拿了五块出来,余的五块,重新埋回了地里。

    待到晡食时,与妹妹们说了这打算,“两个多月了,阿姊想往幽州蓟县去,找找阿母,家里那五十两银,阿姊启了一半出来作用处。”

    季凤道:“好,去一趟,我们一块将阿母寻回来。”

    季胥道:“幽州路远,你与小珠还是在家等我,我走时托陈家照看,你们自己也注意,不要独身外出,别跟陌生人走。”

    这一路远去,带两个孩子总归不便,况且也不知道会遇着什么,还是家里好,临走托付给陈家,再安全不过了。

    一说这样的话季凤急了,“正是远,我才要陪阿姊一道去,阿姊路上想打会儿盹儿,也有我帮着看行李呀,阿姊,你便让我陪你罢,

    小珠还小,留家里读蒙学,别落了功课,只她一个,咱们也好将她托付给陈家一阵子,陈家大父大母和叔婶惯疼她的。”

    四年前,阿姊出门,她被给买胶牙饧这样的话哄住了,结果阿姊丢了,若她不那么馋,执意闹着要跟去,是不是阿姊就不会被贼人略卖了?

    去年阿母临走也说很快回来,让她看好妹妹,可是迎来的却是天人永隔的消息。

    她这会子怕了,不敢再让阿姊就这样离开自己,她也要跟去,要保护阿姊!

    季珠道:“小珠不要去别人家,小珠也要陪阿姊去,书馆暂休了,小珠不用读蒙学。”

    书馆暂休,是因杨书师得了老母病重的信,他启程回齐鲁老家,床前尽孝了。

    若其母过身,再因其父早年已过世,他将在鲁地为母服三年期的齐衰之丧。

    因此书馆最晚可能三年后方能重新开馆,这本就是儒生私人办学,的确存在

    许多不定因素,这时候平民百姓读书难呐。

    “小珠也能做事,不要和阿姊、二姊分开。”季珠央求道,生怕被丢下,眼圈已有泪在打转。

    二个形容可怜,季胥不禁动容,想了半日,道:

    “好!咱们姊妹不分开,一起去。不过,这次远行,得做足准备。”

    “好!”凤、珠二妹异口同声。

    首先,是家中得托付好,才无后顾之忧,既然妹妹们同去,那家中还剩两样要紧的:

    一是这房子并驴、鸡这些牲畜;二是县市里豆腐肆的买卖。

    “幽州?这一去远啊,真是想定了?”

    陈家与她们往来亲密,田氏还活着这件事,吕媪是头个知道的,因田氏未归,这阵子也替她们着急,如今听说要亲自动身去寻,担心不已。

    “总要去一趟方知究竟,只是要厚了脸,将家里托付给大母了。”

    她又说了家里牲畜每日吃多少草料,在哪处买来,事先放了钱在吕媪这处。

    “这驴,大母家里赶集驼东西若用的着,尽管从厩里牵出来使,就当自家的用。”

    “你放心,家里房舍牲畜我们必定给你看好,不少一样,若有用的上的,大母也不与你客气。”吕媪道。

    听她这样说,季胥反而宽心些,毕竟来回三千里,至少要麻烦陈家两个月之久。

    吕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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