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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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板一眼似的,和季胥解释了:

    “她家里没人了,从小就在岭南一富户家里伺候,厨房做粗活的,后来岭南水患,那家用不上这么些人,就将她卖了,那地方遇灾,人口卖不上价,就在人牙子手中,一路倒卖到的长安。”

    这些都是田氏买之前过问的,看中她会做活,曾伺候过人,说话有条理,故才选她的。

    和主人家同案用饭,这是金豆从小身为下等奴籍不敢想的事,反觉着哪里做错了,越发卖力做活,洗了炊具,又去灶下烧火,煮一遍家里存的老卤了。

    季胥便盛了饭,各样菜拣了些,有一大海碗,给她另端去了,金豆倒自在许多,在灶下一边看火,一边大口吃饭。

    这是她被卖以来,吃的第一顿饱饭,外头下了雪珠,这里可真暖和呀。

    第150章

    田氏母女吃了除夜饭,烧竹燃草后,天色已晚,收拾了一些没吃了的糟鹅、蒸鱼在厨柜中,便在东西厢房安置了。

    金豆则安置在独出来的那间西屋,被褥是田氏找给她的,从前自家盖过的,虽不是全新,但也是绵做的,好歹暖和。

    她是岭南来的,季胥教了她怎么烧炕,“睡前自己拿柴禾烧炕,不必省着。”

    看了她一双手红肿的芦菔似的,找出了一小盒的冻疮膏来给她。

    去年妹妹们在郡守府的小厨房做杂役,手上也生了疮,这还是她当时在二爷院中得的,拿给妹妹们没用了的。

    今年日子好过了,田氏又给做手衣,不叫她们孩子碰冷水,因此没有复发,剩了半盒的膏,这会给了

    金豆,

    “这是治冻疮的,夜里涂了很有效,最近就别碰冷水了,就是要洗什么,到炉子上倒热水使。”

    金豆千恩万谢得了,收拾了盘盏,察看了各处的火星子,到了房里才从怀里掏出来,对着嗅了嗅,香香的,只舍得挑了黄豆大小的来搽了。

    次早,田氏到外头来篦头,金豆已经起了,把着大高扫帚在扫满院的雪。

    多勤快的丫头,田氏看了也高兴,觉着自己买对了。

    只见金豆身上穿着的,是季凤的一件旧绵衣,也是田氏昨晚找出来给她的,如今看了道:

    “大了点,吃了饭我给你改改就合身了。”

    家里买了金豆,的确轻松不少,许多琐碎活她都会干,就是没做过的,教她就懂了。

    这日,季胥要添料煮卤汁,金豆在灶下烧火,被田氏打发去买丝线了,精明的和女儿说:

    “瞧着是勤快的丫头,还不知品行如何,先防着不叫她知道。”

    事后,又板了脸,和金豆道:

    “咱家的卤食买卖,卤法是别家都没有的,你要记得,那老卤千万看好了,别被人家偷去看去了。”

    又吓唬她,“你若不看好了,我家也不能要你了,只能将你卖还给人牙子。”

    正月里,巷子里的姑子们来家里坐坐,大牦、旺儿他们这些孩子则满院子玩,在那荡秋千、烧竹节,嗅到厨房飘来的蒸肉香,要进去瞧。

    被金豆拦了不让进,说:

    “去,到别处玩。”

    若要出门去买点油盐,都将厨房锁了,又过了一阵子,也不懈怠。

    田氏见她将厨房看的很紧,再有添些香料的事,这才不打发她去买丝线了。

    季胥最近在教金豆卖卤食,回来手衣没了,正月里,田氏在东厢房做针线,见她身上东西少了,问道:

    “怎么只提个温炉进来,你的手衣呢,外头多冷,也不戴好。”

    “我拿给金豆了,她手上的冻疮还没好,阿母再给我做一对新的罢。”

    “你呀你,就知道心疼她,这丫头倒比隔壁田豆的命好。”

    季胥教了金豆两日,金豆就会卖了,季胥和她说:

    “若饿了就拿些吃,这没什么的,只一点,吃了要洗干净手,再做买卖。”

    就是自家人来卖,也是饿了拿点去吃,一个人是吃不了多少的,季胥并不计较许多,金豆很听她的话,点头应了。

    她便将这小摊放手给她了,自己去茂陵邑给人家登门庖厨。

    一晚上,田氏和她嘀咕道:“近来我看了,那卤食的摊子,金豆也用心的看顾了,且我这些日子偷偷记着卤了多少数呢,每日得的那些钱和她卖出去的东西也对的上,

    边上那卖瓜菜的孟老姑悄悄和我说,这丫头只吃点碎了的,品相不好的,那贵的,像猪蹄,从来舍不得吃,是个可靠老实的丫头,日后我也放心了。”

    “田豆!田豆!懒骨头,几番叫你才动弹,耳朵聋了不成!”

    隔壁的金氏做买卖回来,在院子里叫她家的丫头,田豆穿的还是买进门时的那身絮衣,从暖和的灶下应声来卸车。

    金氏买了只糟鹅,怕田豆偷吃,自己去切了。

    这田豆的名字,原本叫斗金,是金氏给取的,想着日进斗金,比隔壁的金豆强。

    季元说:“不成啊,阿母姓金,斗金斗金,不就成斗阿母了。”

    于是改成了田豆,这个音反过来就是斗田,也是金氏取的。

    这会切了糟鹅,端走了,吩咐田豆烩个芦菔。

    田豆冒光的眼睛直盯着那糟鹅,闻言烩了芦菔来,自己先挑着吃了。

    隐隐听的金氏和季元在隔壁说话,溜进屋子,将案上的糟鹅偷吃了两块,又重新摆了摆,擦干净嘴,回去烧火了。

    等杜贤下值回来,一家四口就着两道菜吃晡食,吃完啥也不剩了,才叫田豆吃。

    金氏和季元道:“那丫头不老实,咱家鸡蛋少了,定是她偷吃了。”

    季元道:“得提防着,买卖的事不能叫她去做,如今偷吃,到时候该偷钱了。”

    金氏也是这个打算,嘀咕道:“哪能像隔壁似的没个算计,连买卖也叫个丫头沾手,也不怕被偷成筛子!”

    这话才说的第二日,她就数了钱匣子里少了五个钱,揪了田豆的耳朵,打了她两下,

    “让你偷钱,让你偷钱,拿刀来,把这爪子剁了去!”

    “谁偷你的钱了?你家里四个人,偏说是我偷的?”

    见田豆不认,剩饭也不给她吃了,季元也说:

    “饿她两日,看招不招!”

    这田豆倒不是岭南来的,据那人牙子说,是幽州边境来的,那地方受匈奴侵扰,如今汉军还在那打仗,家里人口多,吃不起饭,卖了她换了两袋粮食。

    到了这里,洗衣烧火,喂马饮牛,只让做不让吃,田豆趁金氏不留神,朝那釜里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

    金氏全然不知,拿了陶盘来盛走了里头的肉羹,一点也没给烧火的田豆剩。

    鸡蛋也是放在她们睡觉的屋子,田豆到灶下翻了,就两根芦菔叶子,还是几天前的,气的一脚踢翻了筐笼,跑到外头去。

    隔壁的金豆和她一天卖来的,如今一身干干净净的绵衣,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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