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汉庖厨养娃: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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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季珠独着去如厕时,被那黎富业一行人叫住,玩乐似的问道。

    季珠已经知道,先前那蜘蛛与蚯蚓就是他们放的,是为了捉弄,如今听了他们口气不善的问话,捏了捏拳,状了胆说:

    “是我阿姊,这与你们什么相干,你们做打油诗取乐,不是好人。”

    他们反而笑的

    猖狂,说:“你怎么不去做个庖人呢?还在这里读什么书。”

    “王八犊子,我们家的事与你们有个屁的干系,管我家是杀猪庖厨,你们祖宗没吃过人家的杀的猪?难道他就不干净了?”

    季凤跳出来,指着他们骂道。

    “谁许你猖狂的,难怪家里是做庖厨的,灶下养的贱民。”那些五陵子弟骂不过,气了道。

    “究竟谁先乱嚼舌头的?一个个轻狂的,兴许有一日,你们还吃我阿姊做的菜呢,一金女娘也是你们各家的座上宾!”季凤道。

    “你做梦!”

    黎富业道,

    “我黎家绝不许一金女娘这样的关外民进门!”

    “我王家也是!”

    “我家也是!”

    一个个五陵小子弟立状书似的,跟着附和道。

    “走着瞧,我阿姊的能耐,会有这一日的!”

    季凤信道,季珠也学了叉腰道:

    “走着瞧!”

    被季凤拉走了,因她眼尖的看到范书师往这处来了,早早先溜了。

    “还聚在这做什么,还不回去听学!”

    那些五陵小子弟才一哄而散了。

    茂陵邑某街巷处,

    彭氏正为了家里的筵席忧心,先在门前迎了季胥下马,

    “一金女娘来了,快请快请。”

    这彭氏那日也曾去看望过宋氏出小月子的,与季胥有过照面。

    她家也是祖上迁居在茂陵邑的三百万巨富,不过人丁不兴,渐渐没落了。

    如今她夫婿只是冀州刺史门下的一个小小的主簿,彭氏在内宅,有心替夫君斡旋迎待。

    这不,几番周折,才请到了庾氏下榻。

    这庾氏,便是黎家的夫人,那狂妄的黎富业的生母。

    黎家出钱建学,广树师恩,门生遍布各地,消息极为灵通,乃是货列如山的囤积大户,当家夫人庾氏一族更是齐楚贵族之后,现居贵族功勋云集的长陵邑,这庾氏母家的兄弟,如今是冀州刺史,高官一派。

    这就是彭氏为了小主簿夫婿的升迁之路,大费周章宴请庾氏的缘故了。

    为了这筵席,才请的季胥登门庖厨,季胥问过了那庾氏的忌口喜好,将羊裘解下,大袖一束,就在厨房操持了。

    只见她有一个随身携带的箱箧,是请木匠打的,这样一打开,里头有各式的锻打铁刀,剁骨的切肉的,大小不一,连剔肉的小匕首也有,极为锋利,也是请铁匠专门打的,用的十分趁手。

    瓶瓶罐罐里是自己研磨好的调料,都是素日她能用到的,但东家不一定备了的,寻常的则用东家这里有的。

    这主簿家为了招待贵客,特地备了上好的牛肉、河鼋、鹿肉等。

    季胥看了,河鼋是新鲜的,还养在水中,她盘算做一道河鼋大羹。

    据她观察,河鼋羮是豪门贵仕食案上才有的菜馔,尤其是宴客时,不可或缺的。

    从前在郡守府做事时,那家的郡守老爷宴请那些问丹求仙的客人,时常让大厨房备上这样的一道羮,季胥想着,河鼋就做成大羹,不会有错处。

    牛肉则做成卤吃的,鹿肉则用来炙,现炙现吃,再添上几道精致的小菜。

    事先将盘算的菜式与彭氏商量了,得了允许,才有条不紊的将菜做来。

    彭氏在大门处迎了贵客,只见是朱幡华盖,香车宝马,庾氏形容尊贵,被彭氏迎下车,彭氏热络道:

    “可把你盼来了,这一路可还好。”

    庾氏却不理会她捧过去的手,搭了丫头的手将她略过了,彭氏讪讪一笑,又跟在边上,搭讪些家常话。

    庾氏不过懒懒的应她一两句,正厅那边来和彭氏回话说:

    “可以开席了。”

    彭氏好脸将人请去了,这庾氏会应她的请帖,是看在一个中间人的面子上,这其中波折何其多,是以彭氏这一路,言语谄谀,将她当个祖宗似的供着。

    到了席上,令二十个壮士来击鼓跳舞,观赏取乐,丫头给她们斟酒布菜。

    庾氏兴致缺缺的,不过喝了口酒,连筷子也懒怠提,大有稍坐一会就要走的架势。

    彭氏想将人留住说话,因客气道:“庾夫人尝尝这菜,近来很兴一种卤的吃法,这牛肉就是用腱子肉卤来的,是一金女娘做的。”

    庾氏并未有所耳闻,也很看不上这些市井吃法,只尝了尝那道常吃的河鼋羮,确是不错。

    这河鼋羮在彭氏吃来,岂止是不错,简直是梅兰之滋,芬芳甘脂,清鲜非常!不过河鼋鲍鱼,于庾氏而言,恐怕也算不得稀奇,因此面色平常。

    彭氏又搭讪道:

    “说起那一金女娘,有一桩奇事,我说给夫人听听,那双英巷的宋氏,大雪天里滑了胎,命都不保了,吃喝不得,都说她要撒手去了,

    经这一金女娘料理了一阵子竟大安了!正月里我还和她吃酒呢,她管这叫……食疗,对,食疗,多亏了食疗进补,才能出了小月子,如今也不再一味的茹素……”

    “食疗?”

    那庾氏像是听进去了。

    彭氏大为高兴,和她拉扯起来。

    只见庾氏也将那卤作的牛肉吃了一片,点了点头,不似先前冷落她了。

    前厅的事季胥并不知情,她只管尽心做菜,眼瞅天色不早就要回去了。

    这家的马夫将她的枣红马儿牵了来,她得了丫头给的金子。

    当面过了秤的,不多不少,一两的数目,仔细收在荷包里,系了内里一圈白毛的羊裘,就要打马回家了。

    “和彭夫人说,我这就回去了,若还有用的上的,只管到安陵邑的桑树巷找我。”

    “等一等,等一等。”

    只见彭氏笑盈盈追了出来,她刚从大门恭送了庾氏,这筵席人家吃的好,她特来角门处道谢的。

    “这是府里新得的一件貂裘,女娘拿着,或是送人或是卖钱,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

    “多好的料子呀。”

    “瞧瞧这油光水滑的大毛,雪地里穿着一点儿也不冷罢?”

    这身黑貂裘,季胥拿来孝敬田氏了。

    田氏原想留给她穿,或是卖了换钱的,季胥哄道:

    “我年纪轻,穿不出这样的黑貂裘;若卖了,咱家也不等这份钱使,还是留着阿母穿,多体面呀,这是女儿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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