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夜: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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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完全专心,满脑子都是他埋进她颈间,低声说“早点回来”的情景。

    隔壁院门敞开着,付迦宜走进去,瞧见房门没关,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里面鸦雀无声,玄关挡板处有道阴影。

    安维尔跌坐在墙角,右手边放一把水果刀,鲜血自指缝间流出,淌到瓷砖地板上,红得刺眼。

    看到这一幕,付迦宜背部僵直,反应了几秒,快步靠近,颤着嗓音喊他名字。

    安维尔唇色惨白,额头出了薄薄一层汗,艰难地睁开眼睛。

    付迦宜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摸出手机,“我这就帮你叫救护车。”

    安维尔抬起没受伤的另一只手,阻止她,“我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用叫救护车过来。”

    付迦宜面露为难,“真没事吗?”

    “真的,又不是割腕。”安维尔扯唇笑笑,“只不过刚刚失血过多,有点发晕。”

    付迦宜拿了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汗,“家里的急救药箱放在哪了?”

    安维尔虚弱地朝客厅方向指了指,“那边。”

    付迦宜扶起安维尔,领他坐到沙发上,好在伤口只是看上去血淋淋,不算太深,她一个人处理得过来,仔细消毒上药即可。

    包扎完,她将带血的棉团扔进垃圾桶,问他为什么弄伤自己。

    像安维尔这种把弹琴当作终身事业的人,平常会花重金做手部保养,他这样做其实和割腕没有任何区别,无异于在砸自己的招牌。

    安维尔沉默片刻,室内冷气开得足,他浑身却在发烫,有发烧的征兆。

    付迦宜倾身去拿体温计,边递给他边说:“我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不过还是希望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身体。”

    安维尔无奈苦笑,“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爸妈不久前来看我,没有一句关心,替我安排好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直接离开了。”

    顿了顿,他又说,“一直以来我都对他们唯命是从,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可能人压抑到了极点会用自残来反抗吧。”

    付迦宜喉咙发涩,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

    她和安维尔的关系谈不上有多亲密,无非是还算合得来的邻居和朋友,可奇怪的是,她会对他多出一份同情和怜悯,总觉得他像自己另一层次的对照。

    一根皮筋长时间绷得太直会轰然断裂,最后反弹到双方身上,撕心裂肺,疼痛难忍。

    如果没有程知阙的出现,她很可能会步入安维尔的后尘。

    知道自己没资格评判别人的人生,付迦宜避重就轻地说:“等伤好了,要不要试着换一种方式生活,先出去散散心?”

    安维尔说:“我已经跟经纪人说了无限期歇业,状态不好实在没法演出,主要是……我好像突然开始纠结,不知道自己对音乐到底是不是真的热爱。”

    又聊了几句,付迦宜让他先去休息,一个人到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几样食材,打电话给朱阿姨,问她清淡点的餐食要怎么做。

    她厨艺不精,经人指导还是起不到太大效果,索性放弃,叫朱阿姨去厨房喊个人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安维尔近期的饮食起居。

    他这里隔绝了所有烟火气,冷清得像座囚笼。

    付迦宜跟来人简单交代两句,又到楼上和安维尔打了声招呼,这才放心离开。

    晚上,跟程知阙聊起这事,付迦宜直白道出自己当时的感受,问道:“如果我也顺从地选择去走好我爸爸为我量身制定的每条路,跟安维尔的经历会不会殊途同归?”

    程知阙说:“不会。有我在,绝不可能让你重复另一个人的结局。但你也要学会护自己周全,我不可能随时都在。”

    付迦宜笑说:“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一直以来想教给我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程知阙面不改色地“嗯”了声,没再开口。

    入秋前的最后一段伏夏,付迦宜心无旁骛,和程知阙并排靠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看星星,偶尔出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寻话题闲聊。

    月华如水,再没有比眼下更叫人觉得惬意的时刻-

    庄宁这几日连轴转,一直在忙酒馆停业休整的事,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找个时间邀请他们来新租的房子做客。

    四坡顶的平房,灰瓦白墙,跟分馆隔出两条街,爬梯子到屋顶那片空地,能看到分馆正门。

    付迦宜无意间问庄宁,怎么突然想在这附近租房子,算起路程,好像离酒馆也不是特别近。

    庄宁眼神闪躲,没答太仔细,只说这里租金便宜些——他最近要填钱装修酒馆,钱包吃紧得很。

    这话题被一笔带过,庄宁扯过矮凳,叫她先坐,转头又下去一趟,将烧烤用的铁架搬到屋顶,摆放整齐,开始研究起怎么搭建。

    付迦宜在一旁瞧着,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庄宁笑说不用,又说:“如果被阙哥知道我让你搭手做这些杂活,他非骂我一顿不可。”

    付迦宜笑说:“程知阙现在又不在。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倒也是。”庄宁笑出声,把事先切好的一碗羊肉推到她面前,“不用做别的,辛苦帮我穿一下串就好——今天伦古他们不在场,只有我们三个,终于能吃一顿正宗的中式烧烤了。”

    付迦宜说:“你不提这个倒还好,我之前一直以为裹奶酪的烧烤才是最正宗的。”

    庄宁将头摇成拨浪鼓,笑说:“那你是没吃过咸口的肉串和菜卷,比这群法国人钟爱的甜口好吃多了。”

    付迦宜笑说:“毕竟没回过国,孤陋寡闻在所难免。”

    庄宁将三五块煤炭塞进铁架夹层,用白纸引燃,腾出空说:“你到时可以抽时间跟阙哥回北京看看,国内有很多美食,比光摆盘好看但不顶饱的法餐美味成百上千倍。”

    付迦宜说:“他有回北京的打算吗?”

    “有啊,等处理完这边的所有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庄宁戛然而止,故作平静地找补,“不过也不一定,这只是我胡乱猜测的而已,阙哥没明确提过。”

    付迦宜没再接话,眉眼低垂,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将一根竹签扎进羊肉里。

    羊肉用调料和橄榄油提前腌制过,质感比较滑,在穿第二串时不小心扎到手指,她下意识“嘶”了声,血丝从皮肤表面渗出。

    庄宁咽了咽口水,忙问她有没有事。

    付迦宜摇头,站起身,“家里有创可贴吗?”

    庄宁说:“有的,我去给你找。”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下去找。”

    庄宁偷偷扫了付迦宜一眼,没瞧出什么异样,暂且放下心,告诉她东西被放在具体哪个位置。

    付迦宜扶着梯子往下爬,脚刚着地,恰巧碰上买东西回来的程知阙。

    他问她要去做什么。

    她敛了敛神色,轻声说:“被竹签扎到了,我先去涮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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