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玉京: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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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却没有一个和杂戏班子有关的,这几日留了许多人在百鸟园,生怕再出岔子。”

    防止凶手再行凶是对的,至少可保住一二人命,可倘若一直找不到线索,衙门也经不住这般磋磨,而其他人在京城中查问十一二年前的事,也几乎是大海捞针。

    薄若幽一边翻看卷宗一边道:“那便再往前查找,只要官府有记录,定然能找到”

    吴襄饮了两口浓茶,又强打起精神翻查起来。

    薄若幽在看书上是一把好手,书页在她手中哗哗翻过,她看的又快又细,不曾放过任何一处,某一刻,她的目光忽然停在其中一页上,面露意外之色。

    吴襄在旁看见,也疑惑的探身过去,“看到什么了?”

    话音刚落,他也瞪大了眸子,“这个明家,可是太医院院正明家?”

    薄若幽应是,心底也有些纳罕,她眼下看到的,竟然是建和十七年年末,明归澜遭遇意外的绑架案。

    事情过了十四年,案卷记录还算完整,明归澜在建和十七年的十月初九出京城,在洛河河畔的灯会上游玩时,被歹人哄骗离了仆从,而后被绑至一处废弃屋阁之中……

    案卷所述,皆为明归澜自己和当日跟随的仆从所言,因明归澜未看见行凶者模样,中间又被绑住蒙了头脸,因此所述并不完全,后来那处废弃之地被寻到,却也不过是一处破旧庙宇,凶手未曾留下任何痕迹,亦已不见踪影。

    此案就这般成了悬案。

    想到明归澜摔断的双腿,薄若幽来回将百多字看了数遍,然而没有更多的人证物证,她也看的毫无头绪,唯一明确的是,凶手混入灯市之中,脸上带着孩童十分喜欢的猴王面具,手中拿着拨浪鼓,极其会逗引孩童。

    薄若幽眉头皱了起来,专门谋害孩童的作恶之人,极懂得逗乐引趣,年纪小的孩童本就不能分辨善恶,再加上恶人投其所好,十有八九都会得手。

    吴襄沉声道:“这案子当年也未告破,明家公子还因此落了残疾。”

    薄若幽应是,“只凭这些记载,的确难追查凶手踪迹,且距离如今已有十四年之久,只怕要一直是悬案了。”

    吴襄叹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便是这两年,衙门也积累了不少悬案,有些案子的凶手十分小心谨慎,阴差阳错间失了最佳时机,也未找到有力物证,便永远揪不出。”

    薄若幽心中明白,又往下翻去,吴襄坐回原处,仍有些唏嘘,“我来做捕快,便是想让世上的作恶之人皆受到惩治,可惜还是做的不够。”

    薄若幽来京城衙门大半年,自是知道吴襄办差之时何等拼命,听他此言,更心生敬意,一群人正翻着书册,门外忽而进来一人,众人抬眸望去,竟是许久不见的胡长清。

    他身上的黄金膏之毒已得遏制,养了两月身体,又恢复清俊落拓之态,今日是来衙门应卯,吴襄一见他,自然拉他一同来受罪,胡长清笑着应了,倒是十分尽心。

    如此翻查到了黄昏时分,建和十七年的卷宗被翻查大半,却仍无所获,那赵家班的火灾好似不曾发生过一般,吴襄甚至怀疑有人看漏了又返回去找,如此折腾一番,薄若幽见夜幕落下方才告辞归家。

    马车从衙门出发,一路往长寿坊而去,走到半路,便见整条御街灯火次第亮起,属于京城的繁华热闹至最鼎沸之时,薄若幽忍不住掀起帘络朝外探看。

    本是看街边景致,可看着看着,薄若幽竟发现自己的马车后还跟了一辆马车,那马车看似朴实无华,在他们转过街角走进巷中仍跟着,薄若幽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心中有些不安,令周良加快了速度,这时那马车方才被甩了开,她有些狐疑,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跟踪还是她太过紧张,待走到家门口下了马车,薄若幽特意让周良在门口等候片刻,可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未见陌生人靠过来,她这才心底微松。

    ……

    林昭下衙归家,刚走到侧门之外,便见一辆马车停在暗处,看那模样,已是等候了多时,他眉头皱了皱,犹豫片刻,竟未避开,而是令侍从将马车赶到了门前。

    停着的马车帘络掀开,露出薄宜娴略有些清减的脸,见林昭下了马车,她急忙跟着跳下来,可林昭未曾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等着她。

    林府大门紧闭多日,薄宜娴也觉母亲日日来闹讨人嫌,自然也劝住了两日,今日她独自前来,是想自己对着林昭求情。

    “昭哥哥,你终于不避着我了。”

    林昭漠然的望着薄宜娴,“你有何事?”

    薄宜娴面色微白,“昭哥哥,对不起,我母亲一听说林家要退婚,便觉天塌了一般,我无论如何劝不住,这才让她来闹了两日,对不起昭哥哥……”

    林昭似叹了口气,“闹也闹了,也算让伯母出了气  ,此事对薄氏声誉有损,坊间如何传林家背信弃义,林家也不会多解释一句,如此,婚约便罢了吧。”

    泪水瞬间溢满了薄宜娴眼眶,“昭哥哥,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你不该是这样的,我们订婚数年,我早就将你当做未来的夫君看待,你待我也一直很好,为什么你就能如此狠心?是伯母怪罪我吗?还是伯父怪罪我?只要能让他们消气我什么都能做。”

    林昭望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眼底却并无波澜,“不是谁怪罪你,只是两家闹成这样,你我便是成婚,也终究不是一桩美满姻缘,你出身世家,又自小有才女之名,如今与林家退婚,另择佳婿才是最好”

    见薄宜娴要说什么,林昭又道:“最要紧的,即便你我成婚,我亦会有负于你,我自小到大的确认同这门婚事,然而到了如今,我却觉你我并非同道中人,若以后要成怨偶,还不如早些令你另择他人。”

    “怨偶?怎么会?”薄宜娴上前,情急的拉住林昭的袖子,“昭哥哥,我最是贤淑的,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我不会忤逆于你,你我又怎会生出怨怼?”

    林昭听她此言,眉宇间不赞同更甚,“你为何要事事顺从?你是薄氏之女,你不该如此。至于我……我的心意不在你身上,以后必定令你自苦,你又何必执着?”

    薄宜娴还是头次听见林昭如此直白之言,她只觉心头一痛,再也忍不住的问:“昭哥哥心意不在我身上,那在谁身上?在二妹妹身上吗?”

    林昭眼瞳微缩,“你莫要胡说”

    他说完便移开目光,眼底略有惶恐,连自己也辨不清心意,薄宜娴看见他如此,越发肯定了心中怀疑,一时泪水滂沱,怒意勃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昭哥哥,我早便说过,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她靠着美色与武昭侯亲近,如今更成了武昭侯身边人,只是武昭侯身份贵胄,不给她名分罢了,你为何不信我!”

    林昭猛然看向她,“你怎还能如此言语?她是你妹妹,纵然无情分,你也不该如此攻讦一个小姑娘,女子名声何等重要”

    薄宜娴怒极反笑,“你不信?好,你何曾见过有哪个姑娘日日往侯府去,你何曾见过谁次次与武昭侯同乘一辆马车来去?武昭侯如今不上朝,却能亲自陪着她去衙门,昭哥哥,你还不信吗?若非她已成武昭侯房内人,武昭侯怎会如此待她?”

    林昭听得神魂俱震,“你……你为何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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