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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再嫁为后》 50-57(第1/15页)
第51章 朕打下的江山,分一半给……
夜宿野外, 崔雪朝惯例要走够今日的万步。
驻扎选址临近处有一清溪,几番观望,周遭地势颇为眼熟:“这是何处?”
袁望道:“走一小段路, 就是博川山。”
崔雪朝心下一动, 见他目光温柔,不觉笑了:“是刻意选在这里的?”
袁望说是。
有宫人侍卫在前开路, 硕大的宫灯照耀地方圆几里亮如白昼,于是她抚上他的臂膀,沿着博川山口一阶梯一阶梯慢慢地向上走。
这段山路很寂静,两人都未说话, 似乎明白旧事不可言说的沉重, 留给崔雪朝的始终是他沉稳的侧脸。
“这台阶有三百八十三个。”
某个瞬间, 崔雪朝觉得这样沉默的帝王,有种被自己排斥在外的孤独, 于是有些话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起初我与云霞都是靠家里下人抬小软轿上山的。”
袁望看她一眼,似乎诧异于她主动提及往事, 不过很快跟上她的谈兴:“女儿家身子柔弱, 走多了容易腿粗。”
崔雪朝:“”
他偶然绽现的不解风情令人语塞,但换个角度想, 这样的男人少有花言巧语, 未经过旁人调教, 是肚留于她的一张白纸。
于是继续:“有一回让辜家大人知晓,他给我们讲道理,说既是为师,便该有表率。三个女弟子走路上山,下山时还会捡柴火野果,我和云霞两手空空, 也就不好意思再坐软轿。”
辜家阿兄陪她们走了一遭,见两个姑娘两腿颤颤,满头大汗,很是心疼,说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何必吃苦头,在家坐着绣绣花弹弹琴,焚香作画岂不美哉?
云霞当即学其中一个女弟子的坐姿,夸擦把腿盘起,手指着亲兄长的嘴脸:就许你们男人在外云游四方,偏不许女子走动?那绣花弹琴真若是至上的大利,只怕全都让你们男人抢走,哪有姑娘家的份?
辜家阿兄没得好脸,讪讪地领着随从下山了。
这是很趣味的往事开端,唇边的笑犹在,人已经站在山顶。
崔雪朝本以为此地经年荒芜,所见应是一片颓废,然而举目四望,门窗整洁干净,烛火通明,就连大门口的两个石狮子也擦拭得发光。
她有一刹那的恍惚,眼前浮现旧时某一夜落雨,苦艾的缭绕与山外的云雾在天不知处汇合。她和云霞夜宿博川,另一位教授画工的女师在为门外潺潺雨景留痕。
就在一片方外寂静间,突有隆盛的钟自京都方向绵延至整个王朝。
那是丧钟在响,惊动了深林鸟兽,振翅音掀起山河变故的前奏,把控前朝政多年的太后溘然长逝。
天光乍破,各家派人来博川。
辜家阿兄罕见的披坚执锐,他说太后过世,太子于东宫兵变,京都不安全,博川百十护卫,是避难之所。
那时她们都以为博川是避难之所。
如今在看,博川只是一方经不住风雨的短暂乐土。
“那晚无意被雨拦在博川山的女画师是前朝仁王的女儿丹溪郡主。”崔雪朝指了指方才他们上山的方向,隐痛道:“她被东宫卫押至山下,只比她双亲多活了三个时辰。”
而那副她亲手绘制的秋山雨图,早已随其主零落尘泥。
袁望将她揽到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一点点暖热她因往事而泛起的酸楚。
权谋争斗从古来多是男人的野望,女眷是附庸,是裙带,是可忽略的拿捏。
他不知如何安慰她的难过,因为他懂前朝末帝为何要赶尽杀绝,就像他从河东一步步走入这座王都时,必然要覆灭前朝血脉。
幸而她的伤感是一时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袁望问她为何要谢。
“当年各地起兵,只你有大义,一面分兵北上驱除胡虏,直到胡人不再为祸汉人,才驱兵南下争夺天下。”
她仰着头看向自己的眼眸又重回在锦绣宫时提及自己时的敬仰崇拜赞叹!袁望后脊泛起一阵阵连绵不休的麻与爽感,回来了,天知道自己等她这种眼神等得有多辛苦!
虽然当初自己先打胡人,很大一部分私心是为了纳边军为麾下,但诚如她所言,大义就是大义,做不得假!
“打这江山,好些人说我是狼子野心,要是早些年认识你,我也不必为那些中伤之语而伤心!”
他是背负过许多的男人,自然有很多苦楚无法言说。
崔雪朝安慰地贴近他的脖颈,“今日来博川,我有些难过,更多是庆幸。好像前半生颠簸流离有了福报,嫁给你之后,我过得很幸福。”
一股油然而生的骄傲滋生于胸间,伟丈夫的伟都是被夸奖出来的,袁望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嘴角笑得很大,但喜悦之余,大掌落在她柔软的腰间,“若是能换你过往少些颠簸,换你承欢双亲膝下,换你余生和乐康健,不遇到我也没什么。”
崔雪朝愣了下,被他的话感动到鼻头发酸,怕他发觉自己的异样,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一个劲说突然好冷呀。
冷就赶快下山吧。
可他说去书院內走走,于是进大门,骤然满眼惊艳,昔年空置的书格重新装满包着书袋的书卷,笔墨纸砚,书台琴架,样样俱全。
她很惊讶:“旧地重游,何必折腾这么多东西?山上山下一趟趟的,宫人们也很辛苦。”
“给她们额外赏过了。”
做皇帝的收缴了高家的宝库后,手头很富裕,挥金如土地每个宫人多赏了一个月的份例,这是收买人心,宫人们手上拿了实在东西,对皇后会更多感激。
“你觉得这些东西如何?”
崔雪朝:“又没人来这里读书”
她的嗔言在陛下意味深长的目光中逐渐停下,某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这里要重开女学吗?”
乾元帝自得起来:“怎么?皇后不准朕在这里开一座女学堂吗?”
她惊喜得低呼起来,原地蹦了好几下,又在万姑姑和阿屏喊声中不得不坐在软榻上,“女学?是我旧时开的那种女学堂吗?”
袁望按捺住被她蹦跶起来的紧张,挥退宫人,单膝跪在脚踏板上,一边揉着她乱动的腿,边道:“天下士人读书有太学,为男女大防,便有太学‘不准女子擅入’的禁令。打今儿起,你和我开一条‘女子上书房读书’的先河,后世流传,史书记载,后人看了,必然敬佩赞叹你我之骁勇!”
崔雪朝看着他清亮的眼眸,“读书为明理更为功名伟业,光读书怕是不行。”
他是很有成算的人,既然要给女子和男子一样公平读书的机会,便有扛起一切非议的准备。
“既然读了书就要报销朝廷,怎么?当我这女学是办着哄皇后一笑的摆设吗?”
她又说:“要是臣民不同意呢?万一他们怪到坤宁宫,说是我给陛下吹枕头风祸乱朝政呢?”
独断朝纲的陛下很是不平,“你既嫁给我,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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