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下九流谁嫌弃谁呀: 140-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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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也不太跟席芳心聊天,只好拍拍枕头,聊当慰怀。

    接下来的几周里,他一边了解市院,一边加紧练习回功。

    市院看着摩登,骨子里还是老旧,不要女演员,全是男的——这就意味着白蛇传也是更古老的一版,小青那个角色是一个人从头演到底。比新版的青哥还累,幸亏他提前推了。

    此外,很多因为太危险逐渐消失的戏,这里仍在演,比如说《偷灵药》这一出,漱金就曾摔死一个姑娘。

    规矩也旧:腊月二十三封台,演关公前戒荤戒色、净身烧香,丑角不开脸、谁也不许化妆,徒弟随意打骂使唤、像半个奴隶,等等等等。某次他在廊上溜达,突然被喝了一声,转头,就看见众人拥簇着一个丰神秀逸的男子走过来。

    这男子艺名镜花,是市院的头号红人,不知被多少达官贵人追着捧着,人称“镜老版”。按规矩,同班伶人见了他,必须鞠躬行礼。

    席玉麟只好鞠了个躬。本来他听说镜花演白素贞,天然就对此人有好感。现在看他派头这么大,决定还是避远些。

    一个月后,他换好戏服、化好妆,找席香阁唱了一段《打神》。

    席香阁一看他那脸就没脾气,教之席芳心的柔美,更

    要俊逸清秀些;再一听那嗓子,先天声带就好,又有童子功,脸上立刻挂了笑。

    一边是觉得这生意做得值——先不说席玉麟各方面的条件在他签下的伶人中都数一数二,这人首先就吃苦耐劳。一个月前听他说话,喉部肌肉也无力,声带闭合能力也不稳定,就知道是荒废了许久的。短短一个月能恢复成这样子,足以说明用功努力。

    一边呢,又感慨席芳心真是会教徒弟呀。他自己那么不耐烦、那么不靠谱,居然真在小城里扎根成家,把几个孩子从小养到大。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份合同——个人劳动契约,而非身契,让席玉麟签了。

    当天下午席玉麟就进了组。

    市院的规矩旧,体制却新。首先每个行当都至少有十个人,还不是“生”这样的粗行当,而是“须生”“老生”“小生”“武生”“娃娃生”这般细分,实在是资源充沛又讲究。

    再来讲讲他进的这个组——最近要排什么新戏,大家就进到一个组里,一起日训、排练。场地绰绰有余,也给他们安排单独的。

    为响应号召,市院最近排的多是抗战主题的新编戏,这一出就讲一个叫蓉蓉的农村姑娘,父亲、哥哥和爱人都当兵去了,一个个与她诀别。最后她做了一篮子吃食跑去爱人的驻地,遭遇战火,尸体倒下后化作一朵花。爱人行军路过,摘下这花,插在枪管上。

    席玉麟就演这个蓉蓉,绝对的女主角,一进门就被人好奇地上下打量。他原来觉得没什么,等导演开始排戏后,良心就微微不安了:这些同事都好厉害!

    市院还是市院,个个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层层考核才进的,就他是关系户。

    不过也就不安了一下,自己也不差。谁要是拿关系户做文章、说他工资高到不合理,那就说去吧,他在工作态度上问心无愧。

    席玉麟发现自己的心态真是平和了许多。兴许是看淡了,兴许是长大了。

    晚饭是和饰演蓉蓉爱人的演员一起吃的。此人名叫康小冬,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种菜。

    “我给你一盆辣椒吧,”他提议道,“摆在床头,红艳艳的,好看!”

    “我住宿舍,不太方便。”

    “哦,那是,小伙子还没买房呢?你来市院是来对了,重庆目前的市民平均工资大概就是二十五左右吧,我们这里油水多呢。你要是想捞更多的,灰色收入也有。”

    席玉麟摇头道:“够用就行了。”

    “结婚没?”

    “还没有。”

    康小冬一拍筷子,“那哪里是够用就行了?你得从现在开始攒,至少凑个首付。不然,干我们这行的,姑娘能随随便便看上你?”

    话是这么说,但席玉麟对目前平静的生活状况很满意。既不想改变它,添个老婆什么的;也没什么事业心,不愿意在本职工作外捧额外的臭脚。

    平衡一旦被打破,他怕自己会再滑入depression。现在想来,前些日子矫情到像个文人墨客,触景就欲自杀,但那些日子也是他切身熬过去的。没有办法,不能控制。

    他不急着结婚。女人要趁年轻,男人如果能攒下些钱的话,不嫌年纪大。

    他还是想先买船票。

    重庆到香港的船票很贵,由于战争因素,法币贬值,就更贵了,有时能涨到两百块一张。而一间五十平米普通平房的价格就在两百块左右,带独立厨卫的新型公寓最多也就一千五。

    唉,该死的霍眉,他颇为怨愤地想:你在那边该很有钱吧?我攒点钱很辛苦啊。

    第143章 义演一个月后,《红蓉花》正式演……

    一个月后,《红蓉花》正式演出。

    这是席玉麟第一次在市院登台,不免有几分紧张,化妆时还碰翻了一个茶杯。不过上了台,他便不会掉链子,整场演出进行得顺利。

    坐在桌前卸妆时,康小冬道:“有位姓唐的老板请我们吃饭。”

    席玉麟斩钉截铁,“不去。”

    “说吃饭,就只是吃饭。”

    “那也不去。”

    “听我一句劝吧!干这行,人情世故免不了的。”康小冬苦口婆心道,“有很多到外地登大台子演出的机会,彩头有够捞的。你拂了这些老板、东家的面子,谁请你去?”

    别说没人请了,有人请他都不想去。席玉麟笑着朝他摆摆手,往公共浴室去了。

    除了《红蓉花》这样的新编戏,古戏也要演,不过那就是他熟悉的剧目,无需多排练了。几个月不到,他在重庆崭露头角,就连镜花也主动找了过来,开口便问:“愿不愿意加入水月社?”

    所谓“社”,就是伶人们私下成立的组织。能从市院拿到的无非是基础工资和彩头,再多的就没有了;伶人们空闲时间就会出去接私活,不以市院的名义,以自结社的名义。

    镜花便是水月社的社长。传闻他同时谈了五个女朋友,但凡给其中一个买了礼物,另外四个也闹着要,不然就分手。因此开销特别大。

    席玉麟摇头道:“谢谢了,不用。”

    镜花挑眉,“你看不起我?”

    “我比较懒。”

    镜花“哦”了一声,也就走了,带走一阵香风,这人爱给自己喷香水。

    1938年末,日军往重庆扔了好几枚炸弹。第一次扔的时候满城手忙脚乱、哭嚎一片,好在那飞机绕一圈又回去了。后来扔多了,各种秩序就完善了,防空哨岗、防空洞都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大街小巷都贴了逃生路线图,家长教孩子认路

    席香阁自掏腰包在市院的后门口修了一个,专供市院工作人员避难,因为地方不大,不向观众开放。

    如此一来,跑警报就太方便了。像康小冬这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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