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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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等着她来求他吗?

    她戴了他的荷包,身中他的蛊虫,吃了他的莲蓬,被他满城追捕……为什么就是不求!

    二人在地洞中摸索久了,偶尔从石头缝隙间透出的外面天光暗了,二人便知道天黑了。

    那个江湖客真是心大,天一黑,他便说此地空气稀薄,在没找到出路的时候,二人不易太过劳累,应该节省体力。

    张文澜并不觉得他们需要休憩,他现在更关心地动后,上方的长青他们有没有遭遇姚宝樱,抓到姚宝樱。但张文澜现在不好和江湖客翻脸,便温柔地应了此人。

    谁想此人闭眼打坐,呼吸悠缓,立时入睡。

    张文澜目瞪口呆之际,又对这人生出些夹杂着嫉妒的厌恶之情。

    既然睡不着,张文澜便开始想姚宝樱。

    夷山发生了地动,她会不会像他一样倒霉,被困入了某个犄角旮旯里?

    她会不会害怕?

    她怕黑,怕鬼,怕寂寞。她如今被他的人手四处追捕,为了不连累同伴,她连鬼市都不回,躲入夷山。她还试图找高善慈……

    张文澜嘴上不说,却在如此深夜,渐渐有些后悔。

    那日如果不和她大吵,不设计囚禁她就好了。她至少不会被吓跑,不会落入现在这种困境。他只是想把她逼到自己身边,他没想要她害怕。

    张文澜在焦灼与后悔中,再次听到了身畔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他坐在黑暗中,又困又累,腿侧隐隐又开始犯疼;姚宝樱境况不明,百般愁苦;这个黄脸江湖客,居然睡得这样香。

    凭什么?

    张文澜心烦许久,怀中贴着胸口的蛊虫跳动得他口干舌燥。而他将这一切不舒服,都怪到了这个江湖客身上。

    偏偏为了活着出去,他必须忍这个人。

    这毕竟是宝樱的手下,自己也算这人主子的未来夫君。再加上这人武功不错,自己确实应当大度一些。

    好吧,那么等他出去后,把姚宝樱关起来后,就罚这个人,两天两夜不能睡觉好了。

    张文澜靠着土墙,昏昏沉沉地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此煎熬一夜后,张文澜在快天亮时,才迷糊了一会儿。但他很快清醒,眯起眼睛盯着那土坑缝隙间透出的微弱天光,判断出天色终于亮了。

    旁边人竟然还在睡。

    不像他家樱桃,每天起那么早,就开始练武。

    张文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容,他用手指梳理凌散发丝时,看到自己和江湖客手腕之间仍系着的那根发带。

    此地情况不明,以防对方抛下自己,或有任何危险情况,张文澜便装作想不起来解开发带这件事。

    他悄悄摘下自己腰下的药壶小小饮了口酒,希望借此能让自己的腿伤不发作。

    他最后还解开自己的荷包,取出小包盐巴,伴着酒水饮下,如此来漱口。

    张文澜终于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他施施然起身,踱步到那个仍靠着墙盘腿而睡的江湖客身前。

    懒猪。

    青年的恶劣,让他抬脚就踹了这人一脚。

    那睡着的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手迅速推出,扣住了他踢过去的脚。张文澜眼睛看得见,动作却慢了何止一拍。结果便是,张文澜手扶住墙,脚腕真的被那人扣住了。

    他神色僵硬。

    江湖客手握住他的脚腕不放,慢慢睁开眼,戏谑一句:“鬼公子。”

    姚宝樱抬头,从她的角度仰头,他仍是好看的。

    只是他木着脸。他保持着一种冷淡的见惯市面的傲然模样,他扶着墙的站姿,从习武人的角度,能看出他的过于板正。

    通常,板正代表紧张。

    张文澜:“你叫我什么?”

    姚宝樱从善如流:“澜公子。”

    张文澜垂眼瞪她,慢慢说:“还不松开?”

    姚宝樱暗地撇嘴。

    大早上就想踹人一脚的人,难道是她吗?

    姚宝樱笑吟吟:“澜公子,过分了哦?”

    乌发服帖,遮住了张文澜的耳根。所以姚宝樱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窘迫。

    反正他嘴上是不认的。

    他还自我辩解:“你应是误会了。我从你旁边走过,突然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这不是我的错。”

    宝樱:“石子呢?”

    张文澜:“被我踢开了。我怕郎君你像我一样摔倒。”

    那宝樱自然不可能跟着他满地找石子。

    何况他也不是真的摔倒。

    张文澜用他那双眼睛,镇定而忐忑地打量她。他站得板直,嘴上不肯认错,但长睫毛一刷一刷地打量她,眼神中的歉意遮挡不住。

    姚宝樱想捂脸了。

    她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子的原因,她好吃他这招……

    她手指轻颤,在他脚腕上用力地摁了一下。

    他睫毛极快地缩一下。

    姚宝樱抑住逗他的冲动,淡定松了手。她伸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正准备琢磨他们现在要走的路径,眼角余光看到张文澜眼中的嫌弃。

    姚宝樱:“……?”

    她不可置信地回头。

    他态度端正,温和而笑,仿佛她刚才看到的嫌弃,是她的错觉。

    张文澜咳嗽一声:“昨夜我复盘了一下我们走过的路,这次,我们先走这扇门。”

    姚宝樱可有可无地跟上。

    他靠记忆来寻找正确的出逃路,她则靠气味、声音来寻找。而姚宝樱嗅闻时,先闻到了身旁人身上的香气。她扭头看他。

    张文澜挑眉:“怎么了?”

    姚宝樱:“你有些香。”

    张文澜:“……”

    他保持礼貌:“你有些失礼。”

    姚宝樱当即笑起来。

    她一张肤色黑黄的俊脸,晃着雪白牙齿,何其明媚,又让张文澜心神恍了一下。

    而她笑过后,就负手往前走。如此爽朗。

    难道……这也是被宝樱影响的?

    姚宝樱对身边人的影响,那么大吗?

    张文澜总觉得自己陷入一种迷瞪的幻觉中,产生一些诡异的绮思。他走在雾中,心头发麻,似乎忽略了些什么,但云雾缭绕,他看得并不是很清晰。而他每每要停下来思考,江湖客回头看他,他只好跟上。

    所以,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他走路间,又被绊了一下。他本能扶住旁边的墙壁,忍住自己因腿伤而起的一背冷汗。

    糟糕。

    他明明已经饮了药酒。

    腿伤却好像还是发作了。

    他和这个江湖客只是陌路人,他有利用此人出逃的心思,对方未必没有利用他对地形的些许认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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