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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樱笋时》 120-130(第21/26页)
偶尔听大人唏嘘,宝樱茫然:“是么?我还有那样的时候呀?你们是在山下捡到我的吗?我的父母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她是孤儿。
据说,师父师娘在云门山下捡到她。师姐云虹跟随师父的姓,师娘把自己的姓给了孤儿,还给她取了“宝樱”这个名字,让她成为了云门的小师妹。
宝樱如今武功高强,活泼开朗。谁能想到她幼时羸弱多病,一个人待着就害怕呢?
她是自小怕鬼,怕黑的。
也没什么缘故,就莫名其妙的害怕。后来宝樱想,可能跟自己幼时生病有关。不都说小孩子容易见鬼吗?
所以这世上……可能真的有鬼……
如今,她为了找张文澜,跳下这黑黝黝的河水,顺着水道游向不知名的地方。
四方昏暗,幽寂无比。内心的恐惧与孤勇之气交替,她在水道尽头劈开一长卷水藻,前方豁然开朗。
她不能完全信任秦观音。
她和张文澜居住的地方,如今除了他们,不只有秦观音知道吗?张文澜若不是主动离开,只能是被熟悉地势的人算计。
谁会比拜月堂的堂主更了解余杭的地势呢?
《钱塘怨》那出戏,她调查过,故事中的乐氏一族人早就在十多年前就死没了。故事中的怨女怨子是为了帝王的爱情而祈福报恩,怎么现实中就是杀人索命,还专杀外地人呢?
余杭藏了什么秘密?
姚宝樱在水下心乱如麻,还要时不时浮出水面换气。她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四方视野开阔,绿野如烟,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水流通向了难以追踪的地方。
她希望张文澜若是真的遇难,能给她留下丁点儿线索。但她又心中知晓希望渺茫,因为她是真的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可以用的物件。他如今除了手上的铁链,身无长物。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宝樱感到自己眼眶又要发热,她忙瞪大眼睛憋住那股情绪,不能在这时候因为止不住泪的小毛病而耽误时间。
她瞪大眼睛的时候,那眶热意被她憋回去,她忽然看到水下右斜下,有亮亮的东西在一片黑色洞口一闪而黯。
游过去一瞧,是人的骷髅架子。
黑洞中,半具被水冲刷的尸体陷在沙洼中,被水草缠着。宝樱挖掘的时候,摸到了更多的骨头。
怎么会有人骨沉睡在水底?
她是怕鬼,却不怕死人。她一寸寸抚摸,从中辨别人死的缘故。骨头比寻常人骨更白,白得有些不正常,没有经年累月造成的腐烂感……这些白骨,过于完整。
“咻——”水面处传来水鸟叫声,这是秦观音与她联络的方式。
姚宝樱想一想,四处看了看,记住这个方位后,浮出水面。
水面上的长窄船,是一艘趸船,固于岸边,平时作为浮码头使用,供人走动与卸货。此时这趸船上货物稀稀拉拉,只有湿漉漉的拜月堂众人趴在木板上,拧自己潮湿的衣物。
他们看到姚宝樱在水面上露出一个头,便有人朝宝樱指路:“那个方向——姚女侠,我们刚才搜的时候,看到有人衣料的布子缠在一根木头上。这可能是贼人!”
另一人喃声:“张大人难道真的被鬼抓走了?”
说话的人被人打一头:“这是人的布料,分明是人在作怪!不过张大人真有本事,遇难了还能给咱们留下线索。”
说话的人邀宝似的,把自己捡到的布条给浮出水面的少女看。
将布条递过去时,众人抖了一下,只因一望无尽的白茫水面上,浮着一颗少女湿漉漉的头。这少女虽然长得清秀,但乌漆漆的眼睛黑眼珠子贼大,将他们从左到右扫一遍。那种过黑过大得眼珠子,挺渗人的。
宝樱看着布条,听着他们的指路。
她心想张文澜这么厉害吗?身无别物,还能砍下布条给他们引路?
他怎么砍?用内力,还是用他的玉扳指?应该是内力吧,他的扳指藏有千秋,他应该舍不得。
这么一想,至少,他还有保命手段。
姚宝樱问他们:“这里有死过人吗?”
几个来帮她找人的拜月堂众摸不到头脑:“哪里不死人?水上行船,翻船是常有的。不过你若说的是治安,这是本地官府的事吧?姚女侠说的到底是什么?”
姚宝樱挂心张文澜,也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确认别的骨架的事了。
那骨架明显死了很久,张文澜是否脱困却不清楚。自然还是活人重要。
众人正想劝宝樱上岸歇歇再找,“哎”一声,女孩儿已经重新钻下水,没有了影子。
拜月堂的人帮忙找人,但到底不是自己人,需要轮替。到后期,已经是姚宝樱一人在水中游动了。
她越游,水底越黑。她的呼吸开始困难,她只好浮上水面。
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四方水面一览无余,前路尽头是一片碧绿山峦。时入深秋,绿林如海,即使在余杭,也不那么常见了。
绿山滴翠,白月相照。
蓦地一下,姚宝樱想到了《钱塘怨》中的那句词——
“青铜山,白银月,生生世世不分离。”
天上的月,皎洁浩瀚。
眼前的绿山披照月光,不正像青铜覆盖吗?
一阵鸡皮疙瘩从体内窜起,烧得整个肌肤发麻。姚宝樱咬唇咬得出血,爬出水面,走向这座山——
风声在耳边流动,鸦鸣切切如鬼叫。
这山竟然一半都是乱葬岗,黑夜中墓碑林立,惨然阴冷。姚宝樱头也不敢回,跑出那片乱葬岗,只有前方游离不定的人间灯火才让人安全。
姚宝樱快被吓死时,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人——
白衣青年走在夜路上,背琴负手,蒙眼白布照着明月。寒夜独行,他不点烛不提灯,比鬼还要吓人。
但是月光下,人是有影子的。
姚宝樱瞳眸微颤,失声:“容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深夜寒山,万物息声。容暮听到她声音,也顿住:“这里是余杭最大的盐场,汤村镇……你怎会来这里?”——
“呜呜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若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来余杭,必然不来啊。我只是来走亲戚的,我很快就要走了……”
“啊啊啊怨子什么时候才能挑到我头上?与其这样半死不活,还不如拼一把。”
“省省力吧,怨子只有美人才能当。今日之前,你还有希望,今日嘛,咱们这不是来了新小哥。新来的小郎君细皮嫩肉,眉清目秀的,这怨子肯定选他了……”
这个到了鬼窟都要看脸的世界,让人更加绝望了。
张文澜就是在这一通鬼哭狼嚎中醒来的。
他还听到了时远时近的凄凄唱戏声。
他头脑昏沉,后颈被人击打的痛意也影响着他。他的病没有完全好,身体还是酸软无力,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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