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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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虹在交杯换盏间抬起脸,看到张清溪在看自己。

    “子夜樱笋时。”

    旁人不知他在说什么,她知晓那是他们的初遇——那弃她而走的未婚夫君,一句解释也没有,却在重逢结盟、觥筹交错间,在满堂喧哗中,隐晦地说,“子夜樱笋时。”

    云虹看着张清溪的眼睛,面孔。

    许是她意志不坚,许是她性情太淡。她因这样的性情吃足了苦头,被师门教训多年也难改。而那一刻,她同样因为自己这难改的性情,不那般恨张清溪了。

    云虹告诉自己,倘若他给她一个理由,她就原谅他。

    他们十二个人,在江湖南北奔走,为刺杀霍丘王而做准备。云虹重新与张清溪同行,他们没有提过新婚夜的事,他们谈的是如何杀霍丘王。

    而在那段时间相处中,大家若有若无地给二人独处时间。

    毕竟二人虽不说什么,却足够暧昧。

    连云虹都觉得,张清溪好像还是喜欢她。

    碍于霍丘王未死,他心里好像压着许多秘密,他不能说。他因为不能说,而对她的态度十足克制。然而又因喜欢,这份克制时时破功。

    云虹看在眼中。

    云虹心想,我等他。

    他总有一日会说的。

    在他说出来的那一日,他们就重新在一起。

    她并非爱恨强烈之人,她找不到他们不重归于好的理由。当他每一次看向她,当他不自觉地走在她身畔,当他明知她武功高强而依然想保护她时,云虹也在一日日沉沦。

    她一直在等他的理由。

    可是等到了现在,等了整整三年,等到云虹自己已经去云州查出了所有真相,她依然没等到张清溪亲口告诉她的那一日。

    而今日南周建业玄武湖下,天地昏暗,水流无声,云虹拥着张漠,却要接受他死在她怀中的命运。

    他什么也没有说,就要死了吗?

    什么都没来得及,他们的故事救彻底结束了吗?

    云虹看向怀中的青年,看着他的气息将断于她的怀中——

    倘若相逢即别离,未逢若逢时。

    她与他的数年纠葛,数年恩怨,倘若就此埋葬……

    云虹静静看着张漠的面孔,她抱着他,缓缓将手置于他颊——

    她不接受。

    她等待数年,爱恨难分,只是要一个理由。

    她要那个理由。

    她一定要得到。

    从来情绪淡漠的云女侠,心头竟有如此深的一重执念。这重执念在一刹那破土而出,茁壮发芽,让云虹无法忽视。

    流动的水光半明半昏,在二人四周起伏。

    云虹抱住张漠,闭上眼运功,渐渐的,一重冰顺着二人的肌肤冻结。四方游动的小鱼,翻动的水花,蜿蜒的水草,都被冻结——

    玄武湖上,奔来的卫士们下水找人,却甫一下水,大骇之下,恐惧地喊着身边人把自己捞上去。

    一众卫士站在烟雨中,惊恐地看到玄武湖自湖心开始,一寸寸结冰、布满丝丝裂痕。转眼间,天地清白,整个湖心都被冰面封住。而冰还在向四方扩散,寒气逼人,刺破云霄。

    他们惊乱:“这、这是什么?玄武湖在这时候结冰?天上下雨啊,居然结冰”

    “乱了,全乱了!陛下死了,玄武湖结冰,天下出怪事了,南周要亡了——”

    “南周要亡了,快跑、快跑!”

    皇家园林的刺杀引发的后果在南周初露端倪,在同一天,玄武湖结冰一里,不明缘由——

    当日黄昏,烟雨始终连连。

    北周大明山外提前说好的打猎人留下的屋中,长松等侍卫摆脱了纠缠的江湖人们后,在此找到了他们二郎。

    二郎躲在草牖下,散发淋颊,靠着门扉。他也不点火,就坐在雨水吹不到的角落里,微微发抖,时不时咳嗽。

    长松找到人时,见月白色的厚褥裹在二郎身上。二郎闭着眼躲在昏暗中,乌发拂入透湿的衣襟,两颊既白,又有不正常的红晕。已然生气少,鬼气多。

    可笑的是,张文澜都难受成这样了,偏偏色洁人清,如同那浸染寒霜的山间积雪,呈一种惊心动魄的诡艳感——与那位传说中的玉霜夫人一样。

    他们这些侍卫,在调查玉霜夫人的线索时,看过玉霜夫人的画像。

    造孽啊。

    长松恍惚时,听张文澜飘忽说:“南周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吗?这个时候,张漠一定死了……”

    他总是大逆不道地管哥哥直呼大名,他哥哥都未曾训过他,旁人哪里敢说一句。更何况此时的二郎失魂落魄,零落至极,如一缕烟般随时散。

    最急功近利的长松惊怕地跪在二郎身前,劝说道:“二郎,莫要多想。大业未报,二郎且撑住身子。

    “大郎、大郎未必就死了……说不定、说不定……”

    长松实在找不出张漠活着的可能性。连乐巫、哑姑都不肯救人,哪里还有神医呢?再加上南周之战必然凶险,大郎连后路都没准备。

    张文澜轻轻点下头。

    长松怔忡:他都说服不了自己的鬼话,二郎在点什么头?

    张文澜抱臂而坐,看门外水花在屋下流出一道小溪流。

    他再一次想到了姚宝樱说的“成亲”。

    腿痛、背痛、头痛、臂痛、心脏痛,全身都像被铁锤重击,时时刻刻让张文澜想撞墙晕倒。然而事实上,只有二郎抖动的身子、忍不住痉挛的手指,才能让人看出他的强弩之末。

    他在这般昏天暗地的状态下,竟然又摸索着腰下的药酒,给自己灌了一壶。

    药酒下肚,疼痛稍缓,但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幻觉——

    新的幻觉,已经到姚宝樱刺向他,将他砍死刀下了。

    张文澜唇瓣发紫,脸色泛青。

    他在想宝樱笑眯眯地推他肩,问他怎么不理她;

    她抱着他战栗的身体,用内力为他取暖,还给他折纸,给他读话本;

    她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他找不到她,她突然从犄角旮旯里跳出来,送他一盏灯……

    在长松又一次担忧唤他时,张文澜面无表情地朝长松递出手:“扶我起来,我动不了了。”

    他咽下喉口血,道:“然后,离开这里,等汴京消息,准备……出兵。”——

    同样在这一段时间,汴京城中,文公向皇帝上过奏疏,状告张氏二子与玉霜夫人,霍丘人的关系。

    汴京风雨数日,文公没有等到皇帝的批复,却被皇帝叫去宫中,宽慰一番。

    离开皇宫的文公心中沉甸,知晓皇帝心向张氏。

    可笑!

    恰恰在此夜,长青冒雨上门。

    长青登上门的时候,文府侍卫注意到他所背的刀柄有未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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