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笋时: 16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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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肯开一二城门,最主要的原因,是圣女大人准备在此年的上元节大大操办,好和幽州城相对,遥贺霍丘王攻下幽州之喜。

    为了上元节,有一队百戏团进了云州城,将在节庆当夜,与民同喜,为满城百姓操演近月来流行南北的杂曲《百年歌》。

    据说,这是来自汴京宰相文公亲自编曲的歌舞杂戏,风云南北。云州只是有样学样罢了。

    百姓心中是喜是悲暂且不提,随着城中开始置灯架、搭乐棚、布棘盆,他们便知,圣女大人是真的要办一场热闹的上元宴。

    云州城沦陷异国四年有余,恐怕这是四年来的第一场热闹宴事。不管圣女目的为何,城中总算多了许多轻松氛围。

    “嗯,你们领着这些歌女往南乐苑去排练,记得清点好人数与性别,一共二十女子,不可多一人,也不可少一人。”一家大院中,一位侍女服侍的娘子正拿着手中账簿,对着章程。

    此女又嘱咐:“百戏团的人今日可有点卯?他们在府中不可随意走动,是谁在管理他们的?”

    “上元节当夜的歌舞可有排练好?你们可是要跟着圣女大人,去面见王上的。若是出了错,没人保得住你们。”

    “我知晓,你们中有人不愿意为异国王表演。但是北周已经弃了我们,我们日后便是霍丘国人……你们这种脸色,我希望不要被圣女大人看到。我希望你们不要领教到圣女大人的本事……最好不要被她看到。”

    井井有条的一日活计分布,来自如今的圣女府,昔日的云州节帅府。

    得了吩咐的院中侍女们向她屈膝行礼:“我们晓得,多谢慈姑姑点拨。慈姑姑得圣女信赖,还望姑姑为我们在圣女大人面前多多美言。”

    有人咂舌:“圣女大人……总让人觉得害怕。”

    “慈姑姑”蹙眉,沉着脸,说话却仍轻柔:“这样的话,日后不能让我听到,更不能让除我以外的人听到。”

    众人互相推搡着说好,拿着各自的任务去忙碌新一日。

    如今这座府邸住的人真是不少,歌女、百戏团、卫士……这里的园子被分成了一片片的驻扎地,若无令牌,任何一个院落都无法随意走动。说是名门府邸,更像是一个小型“军营”。

    这是圣女玉霜的安排,无人敢置喙。

    众人离去后,“慈姑姑”终于得到了些喘息余地,倚着院中廊柱,怔怔看着满园的枯草枯树出神。

    “慈姑姑”的相貌风流秀曼,楚楚之姿,一点也不像一个普通侍女。若是寻常府邸,她这样的人物,不是千金闺秀,便是当家娘子。但在如今的圣女府,她只能成为一介侍女。

    即便是圣女最信任的侍女,那也只是侍女。

    而众人以为她多么得玉霜的信任,也是托大。她之所以能站到玉霜身边,只不过是她是侍女中极为少见的识文断字的人罢了。

    此女,正是许久不见的高善慈。

    不过,在如今的云州,她不能提自己姓“高”。仁慈的玉霜夫人为了她不被满城百姓攻讦,让她隐去姓氏,称为“慈姑姑”。

    但是,这是仁慈吗?

    高善慈仰着脸,目光从枯白草树间向上仰,看向另一个园中的一座塔样阁楼。那座阁楼,名唤“悦霜楼”。

    如今的圣女府,虽占据同一片土地,却在一场时隔四年的大火后,已与昔日的节帅张家大变样。

    在高善慈很小的时候,她曾被家中长辈牵手来过节帅府。那时候,她是来府中拜见自己的姑姑的。

    她姑姑嫁入了张家,与另一个家中称为“野狐狸”的女人并为平妻,分享同一个男人。姑姑在出嫁前,信誓旦旦发誓,她一定可以赶走那只“野狐狸”,成为张节帅唯一的正妻。

    然而,高善慈去张家拜见姑姑时,见到的是“悦霜楼”,是楼上歌舞遥遥隔着帷幕,是张家的男主人陪着玉霜夫人住在“悦霜楼”,而自己的姑姑面色铁青,自己快要被逼成了“野狐狸”。

    高善慈记得,那日曲乐摇摇,隔水相望。年幼的她仰头看楼阁,身畔的姑姑古怪地笑

    :“小慈,你放心回家去,和我哥哥他们说吧,玉霜是一个‘疯女人’,他们不必为我担心。我迟早赶走这个‘疯子’,迟早让夫君的心只属于我一人。”

    高善慈迷茫地仰头看姑姑。

    在年幼的她心中,姑姑一直爱慕张节帅,一直守着张家与高家的世代婚约,以为自己日后一定会嫁入张家。可嫁入张家后,高善慈觉得姑姑开始变了……少女的怀春之心荡然无存,妇人的怨怼之恨宛如烈火。

    年幼的女孩儿在春风中打了个哆嗦。

    她茫然道:“可是姑父的心,从来都不属于姑姑一个人。姑父的心,也许曾是玉霜夫人的,但在姑姑嫁入张家后,姑父左拥右抱,早就……”

    姑姑厉声:“你不懂!他只守着那个女人,他除了那个疯子,谁都不要!那个疯子要在新婚夜烧死我,他居然说‘她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可笑,你见过十七八岁的孩子么!

    “她一定是狐狸精……是的,她就是狐狸精。她没有显赫出身没有高洁名誉,她在最早的时候,连字都不识……夫君被她蛊惑了……”

    姑姑又神秘地笑:“没关系。如何做张家主母这件事,我比她更懂,夫君总会明白我的好。我要为夫君纳许多妾,要妾室们花团锦簇,要她们去强夺夫君。夫君还没有儿子……对,谁先生下儿子,谁就赢了。”

    高善慈再次打个哆嗦。

    她的姑姑蹲下来,揉着她的脸,古怪道:“小慈,我发现了张家和那个女人的一个秘密……嘿嘿,这个秘密,只要被握到我手中,夫君就得听我的摆布……我和你说,那个‘疯女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夫君很可能,是为了困住她那个身份,才娶她的。

    “只要我与夫君分享了这个秘密,我就会明白。这座府邸,可能只是一座关着那个女人的花月樊笼。再美的‘花月’,到底也是‘樊笼’。

    “我的丈夫会丢弃她,会成为世间正常的名门郎君,和我这样正常的名门女合作。我宁可他三妻四妾子孙满堂,我也不要他被那个女人害死……”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高善慈并不清楚张家宅院发生的故事。

    她和云州城的大部分百姓一样,听到的说法,都是玉霜夫人是个疯子。她比云州城的大部分百姓知道得更多一点的,不过是,“疯女人”最初流传的版本,来自于她姑姑的嫉妒。

    这种嫉妒心无可厚非,在张家宅院中宛如野火,席卷了一切。

    家中长辈们因她年龄尚小,不太告诉高善慈关于张家的恩怨故事。

    一些影影绰绰的流言,让高善慈以为,在那些年中,自己的姑姑算是赢家。

    因为疯女人和姑父决裂得很厉害,闹得乌烟瘴气。姑姑热心地为姑父纳了一个又一个小妾,帮着姑父在云州站稳,解后宅之忧。姑姑还把张家在云州这片所有的子嗣领去张家,让他们兄弟姐妹相称,在张家学堂读书。

    在到处战火流离的那些年,姑姑享受了多少人感激的赞誉。

    而玉霜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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