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世经年: 8、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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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不知道两人的对话,鹤柏再过来的时候,鹤尔也没有开口吐露这件事的经过。

    他的耐心差不多耗尽,垂眸盯着她,“道歉。”

    老师刚刚接到校方电话,调转态度,想护着鹤尔打圆场,却被鹤柏制止。

    男人面无表情,把人拉到身边,看似在和老师说话,实则一直紧盯着她,恨铁不成钢。

    “她喜欢不说话,那就该为自己做的事情买单。”

    气氛在瞬间凝滞。

    他轻叩窗桕,声音压低,“我最后说一遍,道歉。”

    事情发生的时候,鹤柏就将她从先前所在的初中转到这边来,就是怕有同学戳她的伤痛。

    现在看来,还是回原来的学校比较好。

    这里的人对她不友好。

    他怪她不为自己解释,却独独不怪她打人这件事。

    打了又如何?

    没打死就不算打。

    “对不起。”

    她站在原地,头垂下。

    鹤柏神色紧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抬了抬手,让来接鹤尔放学的司机进来把她带走。

    回到宅里的鹤尔把坐在沙发上的鹤黎和谢芳都惊了一跳,小女孩低着脑袋,眼睛却红得吓人,看起来委屈至极,于是乎,一个手忙脚乱的让人去拿冰袋,另一个忙着给她擦眼泪,新来的佣人好心递上果茶,劝慰着,“小姐,喝点甜的,心情会好一点。”

    谢芳也点头,满心满眼都是她,“不哭啊,宝贝,出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

    虽然她和鹤黎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架不住对小姑娘生出怜意。

    鹤尔捧着果茶,神色微动,随后喝了两口,“是我,是我欺负别人。”

    说完眼泪又流下来了。

    鹤黎亲自去拿了冰袋,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笑了,混不吝的放话,“害,我当什么事,欺负了就欺负了。”

    谢芳接话,“让你小叔给你报仇。”

    鹤黎继续道:“直接让你小叔把人拷了,关个十年半载的。”

    谢芳摸着她的头发,右手轻拍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慢慢安抚,“是不是一下就不生气了。”

    听到这句话,鹤尔沉默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有她知道。

    两人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鹤尔心情不好,这半大点的小孩,哭几下就过去了。

    当晚,鹤柏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鹤尔的身影。

    “她说她欺负别人?”鹤黎让佣人多放上一副碗筷,提了一嘴今天的事。

    鹤柏应了一声,疑惑地抬头,“她是这么说的?”

    鹤黎将茶杯放到他面前,一副不然呢的表情,认真开口,“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欺负谁,别是被别人欺负了。”

    不一会儿,大理石餐桌上已经摆满热菜。

    鹤黎见他注意力没在他这里,反而频频往楼上看,出声道:“让人去叫了,说不吃了。”

    鹤柏点了点头,还是坐不住,连筷子都没拿,菜也没看,起身。

    “我去看看。”

    鹤尔的房间在三楼,鹤柏上去的时候,房间的灯是灭的,门闭着没有声响溢出。

    他抬手敲了敲门,“尔尔。”

    里面静悄悄的,一丁点的回音都没有。

    鹤柏站着等了一会儿,喉咙空咽,他开口,声音沉得发闷,“是我。”

    三楼正对着悬挂的钟表,此时时间来到晚上七点。

    他走到浮雕栏杆前靠了几分钟,始终没得到回应,正准备往下走,一瞬间,有重物跌落地板的响声。

    鹤柏猛地转身,大力地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他意识到不对,俯耳到门前,判定门边没人,随后一脚把门踹开。

    原本就可以拿钥匙开,他等不及。

    黑尽的房间在光线射进来的那刻,暂时明亮起来,鹤柏没时间思考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大步跑过去,将跌落的人抱起。

    鹤尔出现在光亮下时,身上看得见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她面色青紫,几乎休克。

    黑发顺肩而下,眉眼脆弱苍白。

    她缓缓睁眼,看到是鹤柏的那秒,出了声,“小叔,我没有。”

    “闭嘴!”

    鹤柏没功夫跟她一问一答,抱着人起身,看也不看一脚把脚边的门把手踹一边去。

    “我带你去医院,什么话都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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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餐厅用餐的鹤黎夫妇看到鹤柏焦急地跑了下来,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走到门口。

    见到这副样子的鹤尔,也愣住了。

    鹤柏没给她们说话的时间,换了鞋,抱着人就冲了出去。

    “开车去啊!”鹤黎吼了一声。

    话隐入黑夜里,人已经跑得不见了。

    直到后半夜,鹤尔的状态才慢慢有了好转。

    鹤黎打电话过来,鹤柏刚好和医生谈完,正憋着气。

    他的脸上隐着怒气,眸底附着一层阴翳,“她不能吃西瓜,吃了会死,我有没有说?”

    身形高大的男人微微抬眼,时刻关注病房内的情况。

    鹤黎也明白了是下午的那杯果茶,忙问现在怎么样。

    鹤柏推门进去,情绪瞬间压制,声音放轻,“没什么大事,你让司机把尔尔的衣服和书包送到我公寓,她还是由我来照顾。”

    话都这么说了,鹤黎和谢芳对视一眼,应下。

    鹤黎和妻子笑谈,“看样子,我们小三爷身边要有个小祖宗了。”

    寒流在空地乱窜,卷起垃圾袋在空中盘旋。

    鹤柏觉着嗓子干涸,眼皮不住地跳。

    后知后觉的想,她要是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信誓旦旦要来的人,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就照顾成这样,他和那些只生不养的混蛋有什么不一样。

    江浙的冬只剩冷,即使没有北边大雪纷飞的盛景,一个冷字却也是贯穿整个冬天。

    鹤尔在医院躺了一周,以前鹤柏是从警局到公寓,现在加上一个医院,三个地儿来回跑。

    好在近来局内没什么案子,年底的行动也过了,等临近过年他值几天班今年也算过去了。

    鹤柏提着保温桶敲门进来,鹤尔正低头做习题,见他来,麻利地收拾好方桌上的卷子,漂亮的双眸巴巴看着他。

    像只小狐狸,很可爱。

    他放下保温盒,一格一格地打开放到她面前。

    随手抽了个板凳坐下,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下周五就是除夕了,想吃什么?”

    “排骨还有饺子。”鹤尔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听他提话,将筷子搁到桌台边,温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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