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问道: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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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安道郑重推辞:“不必了,你吃吧。”

    杨心问闻言便把果脯高抛,仰首接住,在嘴里嚼了两下,点评道:“不太新鲜,估计是陈年的果子晒出来的。”

    他带着一身的赃款游街,倒是没再遇到第二个不长眼的小鬼。

    刚转过街角,却是陈安道被一群孩子拿下了。

    陈安道身上有些银钱,但零嘴是一点没有的。他看向杨心问,便见这人老神在在的,头发丝儿都写着“叫你不肯与我同流合污”的得意劲儿。

    “师兄啊。”杨心问不怀好意地笑,“我身上倒是吃的不少。”

    求求我,我便分你一些。

    陈安道硬生生拧回了脖子,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决绝。

    可垂眼看着眼前这一干嗷嗷待哺的小鬼,到底是不忍叫他们空手而归。

    只见他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纸,在手上翻折几次,折出了个蝴蝶的形状。

    而后轻放在掌心,自柩铃里榨出最后一丝灵力,双手一拢,再一张开。

    黄纸倏忽间亮起,而那纸蝴蝶竟在他掌中翩然飞起!

    “哇啊!”

    小孩儿们立马忘了打劫的事儿,痴痴地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纸蝶,眼见纸蝶翩然飞走,便一个个地追在后面去抓。

    那蝴蝶如梦似幻,在黑暗的街巷中似仙魂般摇曳飞舞,领着一群小鬼们飞向宽阔的大道上。

    待那群孩子追着蝴蝶离开,陈安道略显造作地轻咳一声,向杨心问递去一个隐约可见得意的眼神。

    “师兄。”

    陈安道昂首挺胸,做好了听落败感言的准备。

    “你从没有这样哄过我。

    却见手下败将杨心问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打劫来的零嘴,落寞道:“没有,一次都没有,我功课做得再好你都没有这样哄过我……”

    陈安道挺直的肩背略略一松,茫然地看向杨心问。

    他想说“你这般年纪如何要这样哄”,可又忽而想到方才那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瞧着比杨心问还年长些。

    本以为是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没曾想对手中途看上了比赛道具,飘飘然的胜利感霎时化作了哭笑不得。

    “你若想要——”

    话未说完,便听一声响彻云霞的唢呐声,自大道传来。

    二人连忙转身,杨心问抽剑前压,陈安道二指捏符,未曾看清来者便已严阵以待。

    跟在唢呐声之后的,是密起的鼓点。

    一辆宽七尺,高八尺的无盖花车在大道上缓缓前进,车辕两侧各坐着牛头马面。

    车上的平台群魔乱舞,一位血衣披发的女子在最高处起舞,舞姿曼妙又诡异,时而冲围观的群众展示她画的拟真的鬼面妆。

    花车两侧是随行的乐礼众,吹唢呐的一身白衣,敲鼓的一身红衣,间或穿插着走位,再有四个小儿鬼在四角撒着白纸钱和鲜红的石蒜花瓣,红白交错,似落英缤纷,一时晃得人眼晕。

    大道上观礼者见这花车,便知“请傩礼”的最高潮——百尸蛊来了!纷纷高声叫好,冲着车队扔着纸元宝和冥币。

    一边吆喝着“水鬼永不言败”,另一边又不服气道“小儿鬼才阴气最重”,“不若无头鬼”,“都不及我吊死鬼半分”!

    杨心问在这满是人气儿的吆喝声里放下了剑,对面色惨淡的陈安道说:“师兄,他们花样好多。”

    “……盛家炼凶尸时,确有驱百尸相斗的过程。”陈安道艰难道,“不曾想叫当地人演变出了这样的仪式。”

    有些话陈安道没与杨心问说。

    自盛家被铲除后,柳山便算陈家的管辖范围,他父亲陈柏最痛恨的就是这些邪魔外道,如今这请傩礼再起,想来是他父亲又病倒了。

    杨心问瞧见陈安道似是有些低落,没吭声,绕到了一旁的铺子边,鬼鬼祟祟地跟小贩买了两张鬼面具,又偷偷溜回来,对陈安道说:“师兄,那里热闹,咱们去看看吧。”

    陈安道有些走神,闻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脚下跟着他一起往那花车走去。

    那百尸蛊周遭很是热闹,方才站最尖儿的女鬼眼下换成了一只吊死鬼,在上面鬼哭狼嚎的,虽然凶煞有余,可美感不足,观众的反响并不是很热烈,眼看着便要被旁边有些绝活的无头鬼顶替了。

    “这玩意儿瞧着人人都能上去。”杨心问在陈安道耳边说,“师兄,我们也上去玩玩吧。”

    陈安道摇摇头,刚转过头要说话,便见一个红面牛眼,獠牙七寸的小儿鬼在他身侧,发出了疑似学狼嚎的狗叫:

    “嗷呜……”

    “嗷”的音量不够,“呜”得倒是很久,不留心听,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在那儿委屈地呜咽。

    “……”

    “……鬼哪里是这样叫的。”陈安道拢袖道,“你这样的走肉,连盛家都是不收的。”

    杨心问将面具掀到头顶,嬉笑道:“他们鼠目寸光,哪里窥得破我的能耐?”

    他好大的口气,眼里瞧着那花车也像是跃跃欲试。

    “我瞧他们这百尸蛊,跳上去的人非得得了叫好声才能登上高层,你要去试,我不拦你,只是若没能登顶,你可不许与我哭鼻子。”

    杨心问闻言一笑,将面具扣上,已是飞身上了那花车,只留下一句“师兄你且看着”在风中回荡。

    陈安道依言看过去。

    红白交织里,少年纵身一跃,顺手折了根柳枝,方落在花车上,身形似鬼魅,落地了无痕。

    众人见上来个有些功夫的小儿鬼,立时鼓起掌来。

    杨心问方落地,却是扭头一拧,发上丝带坠悬,那脖子拧出了个常人不可及的弧度,惊得下方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而后便见他背身抽枝,将柳条抖落出一条蛇行般的曲线,而他自身也沿着这曲线穿行在众鬼之间。

    脚步不疾不徐,身形翩若游龙,却又与那柳枝相和,平生出一种无骨妖异的非人感。

    纸钱纷飞,花瓣飘落,他所过之处肉眼难追,但平地生风,托着那红白二色久久不落地,描摹出了他行径的轨迹。

    “好!”

    观众大喝,那卖力藏头的无头鬼此时也笑了,竟是兀自将缩在衣领里的头探了出来,自行下了车顶,冲着杨心问笑道:“好小子,好功夫!”

    “承让!”杨心问飞身跃上车顶,此地平坦无人,他用柳枝拴住剑柄,抽出剑来,在颈下作势一抹,而后将方才偷藏的石蒜花瓣骤然撒出,恍若血溅三尺——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陈安道几乎都要看入迷,却听那杨心问吊起嗓子,尖锐可怖道:“我怨仇深重,不甘一人入冥府,谁人相伴,何人殉我!”

    好个厉鬼!死到临头了还要拖人下水!

    立马便有捧场的应道:“我!我陪小兄弟走一遭!”

    “我来我来!区区地府,可笑可笑!”

    “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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