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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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枢侧耳聆听。

    又一阵鸣叫声响起,不似先前的尖锐,略微低了几分,哀哀切切,隐约听得见是从前方池边传出来的。

    一时间,那些讲精怪鬼神的话本内容齐刷刷地冒出来,挤在脑子里,江望榆咽了口唾沫,猛跑到池边,折下两把柳条,再跑回来。

    “元极,拿着。”她递出一把翠绿柳条,剩下一把飞快地缠绕在手臂,“柳条可以辟邪。”

    贺枢随手缠在手臂,看向声源处:“你想去看看吗?”

    “不想!”她一口回绝,无意识往他的身边靠近,“我们回去吧。”

    “好。”

    江望榆直视前路,步履匆匆,紧紧捏住灯笼柄。

    经过刚才叫声来源的四方,一团黑影猛地窜出来,落在她的正前方,伴随一声凄厉惨叫,摇摇晃晃,直接趴在地上,试图站起来,又摇晃着摔倒,一动不动。

    溜到嗓子眼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她用力攥紧灯笼杆,掌心渗出冷汗,慢慢朝黑影伸出灯笼。

    月光皎洁,烛光昏黄,一同照亮前方那团东西,浑身湿漉漉的,背上橘黄色毛发黏成一团,布满深浅不一的灰色痕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是浅浅的绿色。

    贺枢看了一眼,“是只橘猫。”

    “是真的?”江望榆咽了口唾沫,“会不会是什么精怪变的?”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贺枢轻笑解释,“有影子。”

    她顺势看见地面的阴影,长舒一口气,再瞅瞅趴在地面的橘猫,往前迈出一步。

    橘猫猛地直起身,脊背弯起,犹如一张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嘶鸣声,右后脚软踏踏地拖在地面,隐约看见一点红色。

    江望榆想了想,伸手进衣袖,摸出两块小鱼干:“乖,想吃吗?”

    小鱼干约摸手指大小,炸成金黄色,放的有些久了,香味依旧很浓。

    橘猫僵硬着没动。

    知道不是精怪,她大胆了一些,迈得更近,把小鱼干放在橘猫跟前。

    橘猫嗅嗅,伸出舌头一卷,两块鱼干转瞬被吃得干净。

    荷包里还剩不少,她又不饿,干脆把鱼干全倒出来,看着橘猫一根根地吃完。

    有了一袋小鱼干的交情,橘猫不再排斥,趴在地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前足。

    江望榆尝试性摸了下橘猫的脑袋,见它没有跳起来反抗,也不在意湿漉漉的猫毛,托起右后脚,轻轻摸了一把。

    骨头摸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一道伤口从大腿裂到跗关节,流着血,顺着池水落在地面。

    “可能是在水里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割破了。”贺枢蹲在对面,“你想救这只猫?”

    “碰都碰上了,总不能不管。”

    江望榆摸出两条巾帕,擦干伤口附近的血迹及水渍,小心托起,单手想给橘猫包扎。

    “我来。”

    贺枢抽出帕子,缠绕两圈,打结扎紧。

    伤口一直在出血,过了一会儿,白色的帕子洇出点点红色。

    “没有敷药。”角院同样没有草药,江望榆摸摸橘猫的脑袋,叹道,“看来只能天亮后出宫去找孟大夫,她肯定有办法治好。”

    贺枢默了默,捏住橘猫的脖子,提溜起来。

    橘猫四肢在空中挥舞,喵喵地叫了几声。

    “我带回去,有草药能治好这只猫。”

    “那辛苦你了。”她将灯笼递给他,“你要小心些,不要被猫抓伤了。”

    目送纤细高挑的身影走远,消失在宫门处,贺枢瞥了眼橘猫,朝另外的方向走。

    万寿宫内还没有熄灯,他随手一伸,“给,去看看有没有谁懂治疗猫的腿伤。”

    曹平看看橘猫,不明白天子从哪里找来只猫,应了声好。

    橘猫仿佛能辨认善意,没有像之前那样嘶叫反抗,任由两名内侍抱着,退了下去。

    在铜盆洗干净双手,贺枢一边擦水,一边问:“刘益和陈丰有没有异动?”

    “回陛下。”曹平说,“他们最近的言行还算正常,暂时没有发现对江灵台有何不轨之举。”

    “再盯两天。”贺枢坐在御案后,继续说,“告诉冯斌,监视江家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锦衣卫虽有监视百官的职责,但大部分时候都在盯正五品及以上或者一些特殊官职的官员,继续盯着一个从七品,反倒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贺枢拿起一份密章,上面清晰罗列出江家近三代的人员关系。

    很简单,其祖父原为江南人士,被举荐进入钦天监,江父承袭父职,生前曾任五官正,还有一个妹妹,不过远嫁江南老家,已经很多年没有回京了。

    到了这一代,京城江家仅有三人,江父的妻子董氏和一对双生儿女,儿子江朔华应诏进入钦天监,女儿江望榆因为体弱多病,常年待在家中,时常在回春堂拿药。

    贺枢轻轻点过双生二字。

    以对方假扮游方散道时的谨慎,冒然试探,只会打草惊蛇,先前那一句问话,说不定对方早已心生警惕。

    “去拿钦天监的人员名单。”

    情况或将生变,需要早做准备。

    *

    天亮后,贺枢叫太医来了一趟,重新给橘猫清理伤口,撒药粉的时候,橘猫叫得整个万寿宫都听见了,凄厉悲惨,活像是在受十八般酷刑。

    曹平叫人给橘猫从头到脚地洗了一遍,剪掉多余打结的毛发和过分长的指甲,又准备了鱼干和肉丸,派内侍小心喂着。

    好在这只橘猫似乎通人性,连给它剪爪子的时候,没有随意伤人。

    熬了大半夜,睡的晚醒的早,又批了一上午的奏章,贺枢只在中午的时候小憩了半个时辰,下午继续看各地奏章。

    忙到天色将黑,他在最后一份奏章批下最后一个字,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猫叫声。

    橘猫拖着长长的尾巴,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陛下,是老奴的过错。”曹平告罪,“没有看管住这只猫,叨扰陛下,奴这就抱走。”

    贺枢摆摆手,与那双浅绿色的猫眼睛对视一会儿,视线落在绑着白色绷带的右后腿,“去拿个竹篮,把它装进去。”

    换上暗绿色圆领袍,贺枢提着竹篮,走向观星台。

    太阳刚刚落山,天边云霞璀璨,余晖照落在那道纤细的身影。

    不管心里如何怀疑猜测,贺枢面上依旧露出没有任何破绽的笑容,温声开口:“江……”

    “喵——喵——”

    江望榆没有回头,记录落日的时刻,方才转身,朝他点点头,仰头继续观看天象。

    橘猫叫得更欢。

    她还是没理会,完整记录一圈天象后,走近,看见大变样的橘猫,疑问:“这真的是

    CR

    昨天那只猫?”

    “当然。”贺枢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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