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陪我夜观天象: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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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望榆摸摸发撑的肚子,摇头拒绝,看向他面前的碗,只少了几个馄饨,“你不吃吗?”

    “我不饿。”贺枢问,“当真不要再吃点什么吗?”

    “不了,吃得太撑,夜里容易睡不着。”

    她又轻缓地揉揉腹部,觉得不能一直坐着,站起来。

    “走吧。”贺枢跟着起身,“外面走走,消食。”

    江望榆点点头,跟着他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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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肆,仰头看夜空的月亮。

    现在大概是亥时正,街上行人越发的少,街边的铺子正在关门,摊贩开始收摊。

    她沉默不语地往前走,悄悄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又迅速收回视线,盯着地面。

    走了几步路,她又看了他一眼,在他看过来前,欲盖弥彰地瞄向街边铺子的门匾。

    “你想问什么?”

    江望榆犹豫许久,再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停下脚步,问:“元极,你讨厌道士?”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招惹到这么凶残的人?……

    “嗯。”贺枢没有隐瞒, “准确说是厌恶。”

    江望榆下意识攥紧布袋,里面装着道士常穿的道袍和逍遥巾,低头盯着脚尖, “……对不起。”

    他微微一怔:“什么?”

    “对不起。”她重复一遍,“我不该在你面前假扮游方散修的道士。”

    贺枢盯着面前的人, 从对方脸上看出几分自责与愧疚, 不由笑笑:“正如我刚才所言, 我厌恶的是那些口蜜腹剑、贪得无厌的道士,至于那些有真才实学的道士大家,倒也还好。”

    “真的?”见他肯定地点头,江望榆顿时松了口气, 放松地笑起来,“我以后不会在你的面前假扮道士。”

    贺枢并不在意此事, 但也不想多提道士, 轻轻碰了下藏在袖中的匕首, 说:“对不起,之前我不该那样威胁你。”

    寒光湛湛的匕首横在颈边, 眨眼便削掉一缕长须,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那双眼睛淡漠冰冷, 如同在看蝼蚁。

    仿佛只要她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挥下匕首,割破她的喉咙。

    直到此刻,她后背的冷汗还没有完全干透。

    看来他真的非常厌恶道士。

    “嗯……没事。”江望榆含糊其辞,脚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开几步,“你会武?”

    “学过一些剑术罢了。”

    她模糊应了声,垂头盯着地面, 与他保持距离。

    贺枢看看两人之间格外宽阔的距离,直视前路,“时辰不早了,回去吧。”

    沉默地往前走了大半条街,江望榆转头看看一直跟在身边的人,辨认一下方向,问:“你是回大理寺附近的宅子吗?”

    这个时辰不适合回宫,贺枢点头:“是。”

    “哦。”

    她不再说话,闷头一路走到回家的路口,先停下脚步,“元极,我……”

    话未说完,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身影,到嘴边的话变了:“孟大夫?”

    孟含月提着一盏灯,从巷子另一头走过来,眉眼含笑,先看见她,打招呼:“阿……”

    “孟大夫!”江望榆立即出声打断,抬手一指,“这位是我在钦天监的同僚,名唤元极。”

    听到她的提醒,孟含月这才看清站在巷子外的人,顺势改口:“克晦,这么晚才回来。”

    她自然应声:“孟大夫,天黑,我送你回去。”

    孟含月面露疑惑,顾及有外人在,只说:“麻烦你了。”

    江望榆走到她的身边,说:“元极,你先回去,我去送送孟大夫。”

    贺枢站定没动,视线掠过一袭月白色衫裙的女子,转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夜深,我陪你一起送这位孟大夫回去。”

    “不用。”她一口回绝,“这太麻烦你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两个人送不是更安全吗?”

    “但是……”她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还是不敢冒险,“不行,你先回去。”

    “克晦。”孟含月突然开口,“既然这位公子执意如此,你就不要推拒了。”

    江望榆疑惑地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答应下来。

    “走吧。”孟含月轻轻推了她一下,嘴角抿出浅笑,与她一起快步走出一段距离,压低声音,“表现自然。”

    她明白了:“孟大夫,我来提灯。”

    夜深寂静,三人之间无话,唯有脚步声响起。

    江望榆扭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人,信步闲庭,对上她的目光,还微微一笑:“怎么了?”

    她立即摇头,重新盯着前方,完全想不明白他为何一定要跟过来。

    一路无话地回到回春堂,察觉一直跟在身后的目光似乎移开,她蓦然松了口气,转手将灯笼递给他,再次说:“我找孟大夫还有些事情,元极,你先回去。”

    “克晦,不能这么失礼。”孟含月端起浅笑,语气客套疏离,以退为进,“辛苦公子送我回来,不妨进来喝杯茶,坐坐再走。”

    屋檐下挂着两盏灯笼,烛光摇曳,贺枢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将要收回目光时,微微一顿,停在对方的耳垂,看清垂落一对耳坠,珍珠圆润,饱满如月。

    他默了默,淡声道:“好。”

    孟含月一愣,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答应,脸上笑意刹那消失,推开正门,“公子请进。”

    江望榆瞅瞅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起走进医馆前堂,熟门熟路地找到摆灯的地方,点起三两盏灯。

    “公子莫怪。”孟含月端起茶壶,倒出一杯冷茶,“太晚了,不方便烧水。”

    贺枢瞥了一眼面前的茶杯,没动,“阁下既然是大夫,不妨替克晦看看手臂,先前不小心受伤了。”

    孟含月立即看向江望榆,瞪了她一眼:“过来!受伤了为什么不早说?”

    “……我觉得不严重,”她缩了脖子,“就是被抓了几下。”

    “过来。”孟含月冷着脸,“严不严重由不得你说。”

    江望榆连忙走过去,坐在诊案后,挽起衣袖,往前伸出手臂。

    屋里明亮,诊桌上摆放一盏灯,明晃晃地照亮那几道抓痕,许是一路上被布料摩挲,抓痕比之前通红,印在白皙的肌肤。

    她瞅瞅孟含月的神色,低头缩起来,不敢说话。

    孟含月托住她的手肘,手指自上而下,轻柔点过小臂,按了下手肘、手腕,“痛吗?”

    “不痛。”

    “看来没有伤到骨头。”孟含月打开一个药盒,挖了一小块药膏,均匀地抹在小臂,“上面的指印不像是同一个人的,你干嘛去了?怎么招惹到这么凶残的人?”

    “跟别人起了点冲突。”江望榆正犹豫是否该如实以告,“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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