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时骤雨: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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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联系方式,现在他给她发信息,说要带她去吃当地一家著名的餐馆,不许不来哦。

    陈檐之没有立即回复,她点开了邬洺的朋友圈,他确实是个e人,一天至少发三条,并且设置全部时间可看,大部分都是教小朋友写生,美食美景的照片,还有他自己搞怪的自拍。

    陈檐之一条条往下翻,看到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是沈南遇的侧影。

    是在德国,科隆大教堂旁,他站在桥上,对面是夜晚的莱茵河,陈檐之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那座桥叫霍亨索伦桥,上面挂了十几万把五颜六色的爱情锁。

    邬洺的配字是“倒霉蛋也能拥有爱情吗?”

    陈檐之不知道邬洺是什么意思,但她想,沈南遇不是倒霉蛋,谁也不能说他是倒霉蛋。

    况且,她好像更倒霉些。

    就在陈檐之发呆的空隙,卫生所来了一个一个病人,她声音虚弱,身形佝偻,很无力地敲了敲门。

    刚才值班的同事出去了,陈檐之赶紧放下手机赶过去,她刚到诊室,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看到陈檐之也愣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檐之,你怎么在这里?”

    是王姨,自从陈檐之上了大学,陈宴川就把王姨带回了北城,继续在家里做饭,平时陈檐之住校,几乎不回家,她偶而会跟王姨发信息,问问她情况,有的时候她会在书店买些学习资料寄给她的孙子。

    但后来王姨就不回复她的信息了,陈檐之上大学第一次回家,就是去问陈宴川王姨去哪了,陈宴川说她有事辞职回老家了,然后又嘲讽地问她。

    “你怎么对一个阿姨都比我上心,学校没教过你孝顺长辈吗?我可是你唯一的爹。”

    陈檐之记得当时她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不说话。

    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姨,陈檐之走过去,语气焦急。

    “王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肚子疼,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吃坏了肚子。”王姨躲避了陈檐之的目光,“其实也不需要看,刚刚顺路就过来了,家里还要做饭,我就先走了。”

    “王姨,肚子疼可大可小,你先别着急回去,我给你看一下。”陈檐之拉住了王姨的胳膊,她有些纳闷,为什么她觉得王姨似乎不想多跟她说话。

    “没事,檐之,你忙,我先走了。”王姨撤回了手,她看了一眼陈檐之。

    变漂亮了,眼神也不像小时候那样闪躲了,还有了一技之长,实在是太好了,她终于放下心来。

    王姨又看了一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檐之,你和那个小男孩还在一起吗?”

    “哪个小男孩?”陈檐之疑惑。

    “我听你爸爸说过,好像姓沈,你之前上高中时,他每天晚上送你回家。”王姨继续说,“还有你那只猫,也是他天天来喂。”

    “你们现在大了,还在一起吗?”

    “你要是成了家,有一个自己的小家庭,你妈妈和我也就放心了。”

    沈南遇?

    他什么时候送她回过家?还是每天?

    她从来不知道有这回事。

    第39章 39乌桕树,蓬蓬裙,精神科

    陈檐之给王姨查体后开了点药,这里条件简陋,无法进行进一步检查,她建议王姨去鹭城医院住院,她可以把一切都办妥,不需她多费神,但王姨拒绝了,她说这几天还有事,过几天再说。

    陈檐之劝不了,她想了想,决定等自己在这里的义诊结束后,自己直接带王姨回鹭城。

    邬洺说的饭馆在村西边,揽村里水路纵横,陈檐之沿着长着苔藓的石道上走着,暮色四合,旁边的马头墙下点起灯笼,暖黄色,不算亮。

    陈檐之抬头,看见沈南遇站在一棵长得很好的乌桕树下,他靠在上面,抱着胳膊闭着眼,应该是在浅寐。

    他以前在高中时也喜欢这样,在体育课的间隙,他就喜欢靠在操场的梧桐树上,懒洋洋地照着太阳。

    陈檐之本能的反应是,沈南遇不会每天晚上送她回家,可王姨却信誓旦旦地说,她在窗台上老是看见他在

    她身后,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他从来不靠近,就那样一步步跟在她身后。

    这如果是真的,那什么是假的?

    他说她不是喜欢他喜欢的类型是假的?他毕业后了无音讯是假的?他去德国是假的?

    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她要亲口问沈南遇,他是否在高中的晚自习偷偷送她回家。

    这对她很重要。

    “檐之,你来啦?”刚刚溜达出来的邬洺先看见了陈檐之,他跑了过来,小辫子一甩一甩。

    沈南遇此时睁开了眼,他看向陈檐之,眼神晦暗不清。

    “这家的鱼特别好吃,不过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邬洺很自来熟。

    “那坏消息吧。”陈檐之还是习惯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这家店的位置已经满了。”邬洺苦恼地挠了挠头。

    “没关系,这村里应该还有别的小灶,我们可以去吃其他的。”陈檐之安慰,在说话的空隙,她又看向沈南遇,他也正在看她,陈檐之没有逃避,她直直地看向他,直到他低下了头。

    你也会逃避吗?陈檐之想。

    “nonono,还有一个好消息。”邬洺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之间流动的怪异氛围,眼皮跳了跳,他咳嗽了一声,“好消息就是这家店是被一对新婚小夫妻给预定了,打算办一个小小的婚礼,而我恰好也是他们的邀请对象,我随了三个份子,正好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去吃。”

    陈檐之点了点头,她率先收回了目光。

    这家饭馆不大,装修也很简陋,七八张桌子,中间一个小小的投影仪,最前面是一个鲜花捧门,花很新鲜,有小雏菊,洋牡丹,蓝色玫瑰,里面还夹杂着几束白茉莉。

    陈檐之他们一行人进去,桌子已经被人占了不少,邬洺找了最边上的位置,招呼他们过去。

    “我还没参加过婚礼呢。”邬洺给陈檐之倒了一壶茶,“陈檐之,南哥,你们两个有没有参加过婚礼?”

    “没有。”陈檐之摇头,当然在梦里除外,陈檐之也觉得好笑,在梦里,她居然参加过沈南遇的婚礼。

    “我参加过。”沈南遇点头,“不过是在德国,阿尔卑斯山下的一个小草坪,不过我当时还没到仪式举行就先离开了。”

    是德国,是陈檐之从来没去过的德国。

    他去德国八年,这是既定事实,这做不得假。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是和你一起去的,你不知道发什么疯,新娘新郎还没交换戒指呢,你就跑了。”邬洺拍了拍脑袋,然后他又看向陈檐之,“檐之,那你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婚礼咯。”

    陈檐之笑着点了点头,她不再看沈南遇,她很想问他,但必须是单独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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