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恨: 14、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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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礼很是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仍没有拒绝:“好,劳烦。”

    王令淑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困宥于后宅,从前和崔礼也没什么交情。但有她对崔礼的人品道德,却是十分信得过,若是将这份牵扯到谢林顿账簿交给小沙弥,即便是施以重金……

    这份账簿,仍有极大可能,最终又会回到谢凛手中。

    而别的成年僧侣,则分得出利害,绝对不会接手她手里的这份账册。

    利益关系千变万化,人情好坏无定时。

    唯有崔礼这般君子品格,若磐石美玉,不可转移不可毁损,经年如一。交托给他,王令淑大可信得过,也赌他多半愿意帮助自己。

    王令淑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仍有些忐忑。

    “算起来,有四年没见世兄了。”王令淑亲手为他斟了茶水,递到他手边,眸光带着几分欲说还休的痴意,“十一娘这几年,过得不大好时,时常念起世兄……”

    崔礼接茶盏的手僵了一下,动作小心几分。

    王令淑却攥住他的手指。

    主持和知客僧视线如被烫到,连声念了几遍佛号,赶紧退了出去。剩下的玉盏似乎要上前,却被王令淑挥退,不得已退了下去。

    于是禅房内便只剩下两人。

    窗外细雨如绵,远处的梵音被雨声隔绝。

    崔礼虽然照旧端坐,眉眼淡静,然而耳廓却泛起不易察觉的绯色。他微垂着狭长的凤眼,冷玉般的面上神色照旧温和,语调也容止有度,只是问她:“世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眼下众人退避,直言不讳便是。”

    果然,这么多年了。

    他仍是这般风度品格,丝毫没变。

    可话在王令淑喉间绕了一圈,她却没办法直接说出来,事到临头她还是信不过崔礼。毕竟崔礼再如何君子之风,到底是个人,是人便会趋利避害。

    她这件事是在拖崔礼下水。

    “我思世兄良久。”王令淑的眼底泛出水泽,情意绵绵地看着他,仿佛想靠近却不敢,“我与谢凛夫妻不睦,我在谢家一日也呆不下去了。世兄,看在我们从前的情谊上,你帮帮我……”

    见王令淑没再勾缠,崔礼仍旧正襟端坐。

    他微微蹙眉,眉间有几分思量。

    “莫哭。”崔礼的语调温柔了很多,虽然没有触碰她,却已经是在安抚她,“我们少时相熟,两家门庭往来频繁,自然情谊非泛泛。若有什么难处,我必然会帮你。”

    他说了这么多话,却无一字往风月旖旎上靠。

    王令淑心中涌出隐秘的难堪。

    但眼下却没工夫多想。

    “我想与谢凛和离,他不答应。”她取出衣襟内小心藏着的账簿,账簿已经仔细包裹好了,看起来像是一沓纸稿,“我搜集了些东西,你替我交到王家去,好不好?”

    她本想装□□慕崔礼多年而不得,扮柔弱可怜博取他的同情与怜惜……

    然后顺水推舟,连哄带骗,告诉他只有把这个交到王家,让自己顺利和离才能与他长相厮守。崔礼或许无意与她厮守,但哪一个正常男人,被仰慕的可怜女子这样哀求时能拒绝?

    可崔礼全然不接茬,她只能直说要求。

    王令淑已经没把握,他会帮她。

    崔礼的定力,远比常人强。更何况,他从前可是名贯淮左的崔家玉郎,博学多才、长于辩论,这世间聪明人加在一起,也不敌他半分风采。

    这样聪明卓尔的人,不会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语哄骗。

    王令淑失落地松下肩膀。

    “好。”

    纸包被崔礼接了过去。

    青年神情认真,仔细将纸包收入袖中,这才看向她。他克制温和的视线扫过她周身,很快收回,斟酌多问了一句:“额头上的伤,是被打的吗?”

    现在的王令淑根本不在乎自己面容如何,穿着如何。

    所以梳妆时,也没有让玉盏遮掉伤疤。

    但此刻,她后知后觉感到了窘迫,几乎想要躲开崔礼的视线。然而他几乎没怎么看她,此刻也是瞧着窗外被雨淋湿的翠竹,绝无冒犯她的意思。

    “不是。”王令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结束眼下的窘迫,她呆呆坐了片刻,忽然心下偏激地闹出一个念头,“但差不离了,我在谢家活不下去。世兄,世兄,你万万要帮我送过去,我只有你可以……”

    “世妹,我答应你。”

    王令淑撞入崔礼的眼中,对方眸子静如清潭。

    “你不骗我?”

    “自然。”

    她终于缓过一口气。

    崔礼答应了她,她的账册可以送到傅忱手里,她离离开谢家又进了一步。

    喜悦令王令淑忘记了糟糕的羞耻感,她坐在窗前,安安静静地喝了口茶。而崔礼则起身出去,不多时,主持和知客僧,还有玉盏等仆妇都进来了。

    房间内陡然变得很多人。

    王令淑有些不自在。

    崔礼:“劳烦主持借崔某一套笔墨,最寻常的便可。”

    他提起小沙弥送来纸笔,似乎是要提笔却又顿住,反而抬眼朝着王令淑看过来。在王令淑尚且不解时,崔礼已然歉意微笑,温声:“夫人可有手帕,可盖于手腕之上。”

    王令淑隐约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她脊背生出凉意,想要做点什么,阻止解下来的事情发生。

    然而玉盏已然取了帕子过来。

    “我与夫人在年少时,便被双方长辈领着相识,实乃世交情分。”崔礼这些话是说给别人听的,接下来的话,才是说给她听,“夫人知道我年少通岐黄之术,医术还算比寻常庸医强,亲自给夫人写一记方子才放心得过。”

    王令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点一点头。

    他切脉切了许久。

    不知道是不是王令淑的错觉,崔礼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沉静。他看了她一眼,提笔思索,随即专心写药方。

    玉盏瞧了,笑道:“与夫人素日吃的差不离呢。”

    这句话令王令淑猛地回过神。

    “我没有病!”这盆脏水泼上来以后,所有人都将她视作一个疯子,谢家的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谢家以外的人也要被哄骗,“崔世兄,我没有病,是谢凛逼迫郎主说我疯了!”

    “十一娘,癔症若不内服汤药、外自省自制,否则迟早会被人当作是……”

    “不要说!”

    王令淑几乎是喝断崔礼剩下的两个字,先前压抑下去的难堪,百倍翻涌上来。原来在崔礼眼中,自己本就是个疯子,所以才对他做出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那份账簿也会被他当作不重要的废品。

    随手丢弃,或是送还谢家。

    “你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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