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剧透先登基: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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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长子。今日斗胆设伏,为大王效力!”

    “……好!干得好!”拓跋圭只愣神了短短一瞬,便已一掌拍在了崔浩的肩头。

    他自己便是年少成名,又怎会介怀崔浩今日的自作主张!

    他只望如同崔浩这样的人才,能多来几个,让他追击慕容氏余孽的脚步,能走得更稳更快一些。“你与你父亲,都是我的好臣子。”

    “传令下去——”

    他将刀一横,朗声喝道:“将慕容氏四兄弟的人头悬于邺城之外,扬我军威!”

    待剪除了慕容氏驻守龙城的残部之后,他要用称帝之举,给南方送去一份战书。

    自谢安谢玄死后,南方诸子不足为惧,这是一封——只给永安的战书。

    ……

    两颗已辨认不太清面貌的头颅与另外两颗新砍下的头颅,很快被一并挂在了战火渐熄的邺城之上。

    无独有偶,此刻的南方,有三颗包裹在石灰之中的人头以锦盒呈递,被送到了桓玄的面前。

    他看着面前再度到来的谢道韫,发觉愈发难以从对方体面老去的面容上,读出任何一点多余的情绪。

    而被同样作为“礼物”送来的王珣,却是拼命在给他使眼色,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司马德文、司马德宗、司马尚之却已是永远闭上了嘴,变成了三份失去血色的厚礼。

    桓玄怔愣了良久,方才从先前的失神中缓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谢道韫不疾不徐:“大应陛下有旨,请桓将军给她一个答案。”

    桓玄希望王神爱先不必想到他的美梦,终于还是破碎了。他也更没有想到,她已用世所罕见的速度称帝,让对外宣称的话语中,已是一句“大应陛下”!

    答案……

    是效忠还是举兵反叛的答案。

    桓玄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刀,竟有着重逾千斤的分量。

    第36章 请问这算杀皇亲国戚吗?

    这真是一场要命而艰难的抉择。

    桓玄的脑海中几乎在一瞬间,就已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他试图逃避、犹豫、等待时机再来解决的问题,在他猝不及防间,已推到了他的面前。

    若是……

    若是天幕不曾告知永安的厉害,他或许早就已经自立门户了!

    又或者,天幕没有说起他的结局以及那些渊源,他可能也不会那麽纠结。

    他敢说,被点明身份的刘大将军因为那个君臣相得的善终结局,一定不会迟疑到底要不要效忠永安,可他不一样啊。

    在天幕所提及的剧情里,他是因身负篡位称帝之心,才被永安所利用,还极有可能是让她无法长期亲临前线的元凶。

    就算永安是一位绝不满足于偏安,甚至心怀天下的帝王,她能容得下一个有称帝野心的人吗?

    就算今日暂时达成了一方投诚的结局,将来又真的不会落到狡兔死,走狗烹的地步吗?

    “楚王”走向了死路,今日的桓玄还不知当会如何。

    所以,这当然不是一句张一张口就能给出的答案!

    “桓将军要听听老身的建议吗?”谢道韫忽然又开了口。

    桓玄哑着嗓子:“……说实话,我现在并不太想听到建议两个字,但既是谢夫人所言,听上一听也无妨。”

    谢道韫问道:“桓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何陛下能这样快称帝?您手握荆州兵在外,周围的士卒都只知有桓氏不知有晋,若论称帝的条件,好像还是您这边更好些。”

    桓玄指尖一颤,指节上那枚先前被撤下,又重新戴了回去的扳指,也在他的眸光中一闪。

    若是将他置身于王神爱所在的环境,要突然从天幕暴露身份的危机中逃脱出来,都已很不容易,更别说是称帝。

    哪怕天幕给出了正统且明君的评判,也需要绝对的底气与天大的魄力,才能走出这样的一步!

    甚至他敢断言,说出这句话的谢道韫也对此大为震惊。

    只是相比于他仍在犹豫,谢道韫已接下了那个历阳内史的官职,进而被委派为前来商议的使臣。

    一想到这里,桓玄的呼吸便不如先前稳健,连带着指尖也紧扣着腰间的佩刀:“你是在说,我的能力不如她。”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谢道韫从容回道。

    她眉眼与发间的风霜之色,让这句不带一点估量意思的话,说出来竟像一位年长者在陈述人生道理。

    桓玄的心又是一沉。

    “先前有人代表永安来给我提了三条建议,也额外告诉了我一个道理,是她的使臣先找到了我,代表我慢了。今日又是谢夫人先以新朝官员的身份,带来了先帝和宗亲的头颅,我还是慢了……”

    他喉咙动了动,像是试图再平复下几分心绪,但还是失败了,“但慢了也未必就是输家!”

    “不错!”王珣挣扎着高喝,“桓将军可知道,现在天下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的态度,若能以荆楚之兵联合巴蜀,上通梁国,浩荡东进,建康兵马未盛,绝无法匹敌。将军要称帝也好,要扶持梁王登基也罢,总好过屈从于一个女人手下,还是一个极有可能要杀死你的女人!”

    “你说完了吗?”谢道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不等王珣答话,就已有人在谢道韫的眼神示意下,一把勒住了王珣的脖子,将一层层布条裹上了他的嘴,让他除了奋力地发出几声呜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桓玄沉默地看着这一出,总觉得这条还在蹦跶的死鱼完全可以早点就被谢道韫封口,但非要等他说出这句话才得来这样的待遇,应当是给他看的。

    “谢夫人是什么意思?”

    谢道韫转回了视线:“天幕说,陛下对桓将军的评判,是其性果决,那麽做个决定应当没这麽难。公平起见,我将另外的一条路也放在您的面前。”

    桓玄自嘲一笑:“我现在倒是觉得,其性果决,至于狂狡,是一句讽刺。所谓本性猖狂,小事速决,大事难定,是不是这样?”

    谢道韫都无语了一瞬:“……”

    倒也不用因为接连的打击,就对自己的定位如此明确。

    但在片刻的语塞后,她又已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剩下的路也就走顺了,比如今日,将军要把刀对准谁。恕我直言,您先前以为永安陛下还要蛰伏,所以拿出的是一套两面逢源的说辞,今日却不行。”

    桓玄垂眸笑道:“我以为你会劝我,未来的剑斩不了今日的人,永安不会因天幕所言怪我,打消我的戒心。”

    谢道韫眼尾的细纹微微泛起了一层涟漪:“可陛下是君,你是臣。”

    她是君,他是臣!

    这是如今的事实。

    若是两方势力交锋,一方有意吞并另一方,当然可以用这样的话。可一位君王向着臣子索要一个答案,为何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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