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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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衾心里暗自质疑后,扯出个笑容,问:“怎么比啊?是要原创,还是要用前人的?”

    “还原创?”宴椁歧单手叉腰,哼笑声,“盛大小姐可真有才华。”

    盛衾被他当着长辈的面调侃地红了脸,扭头,皱起鼻子眼神威胁。

    男人在她发顶上轻拍了两下,姿态松弛,提笔,写下。

    大地有色皆日照,人间无时不春风,万象昭昭。

    “好!”宴老爷子率先鼓掌,其他人紧随其后,“这句好,春风过,万物生。”

    盛衾提笔,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文章,琢磨片刻,写下。

    直上青云生羽翼,纵横逸气走风雷,扶摇万里。

    “不错,阿衾这对的好,格局大。”宴时秦笑着评价道。

    “行。”宴椁歧提起唇角,说,“我再来一个。”

    又是一年春草绿,依然十里杏花红,春盛景明。

    宋泠笑着皱眉,说:“又是写节气和景色的?”

    “那我也写一个关于节气的。”盛衾提笔,写下。

    滋华发,相宜有和风细雨,报春归,最好是柳绿莺啼。

    宋泠鼓掌又看向旁边的宴椁歧,问。

    “你还有吗?”

    “没有了。”宴椁歧耷拉下眼皮,懒洋洋道,“江郎才尽了。”

    “你看,我就说他比不过你吧。”宋泠为自己的预判感到自豪。

    宴椁歧吊儿郎当地拖着尾调,听着十分欠揍:“对……您厉害。”

    果不其然被宋泠拍了下肩膀,众人嬉笑中,时间飞速流逝,盛衾和宴椁歧把刚才写下的春联贴好后,一家人用了午饭。

    饭后,盛衾被宋泠单独叫到庭院里晒太阳。

    两人半躺在藤椅上,四周房屋围合的空间内,多了几分宁静,将外面的车水马龙隔绝开,红墙青瓦,蓝天枯树,正值晌午天光大好。

    难得偷来会儿闲暇惬意的时光,宋泠就只想躺着晒太阳。

    “阿衾,冷不冷?”

    盛衾楞了下,扭头看她,两人目光交叠上,宋泠的神色跟她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完全不同,十分慈爱,她见过裘琳琳的母亲看自己女儿时的神色,好像跟宋泠此时的模样重合了,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有人这般看她。

    见盛衾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宋泠柔和声问。

    “怎么了?”

    “没事儿。”盛衾迟缓地晃了下头,喉咙有些干涩,将目光移至别处,“我不冷。”

    她没说谎,现在正值午后日光浓烈时,最近气温上升白天处于负几度的天气,在北方不算冷,更何况,她们身上都盖着毯子呢。

    宋泠递给她一个礼盒,平淡说。

    “阿衾,我听阿辞说了你们的想法,但我想着就算没有婚礼那些繁文缛节,当父母该表示的,我们也不能缺了,新婚礼物。”

    盛衾看向宋泠双手接过,不知是因为对方尊重的态度,还是因为这礼盒沉重,她眼角泛起点红,有些不知所措。

    “打开看看?”

    “好。”

    她乖巧地应声,打开礼盒,绸带般的大片钻石项链下挂着颗泪滴型的翡翠坠。颜色不是特别深,晶莹剔透,阳光下熠熠生辉,跟上面用大片叶子形状的钻石链相得益彰。让人不由得感叹大自然的馈赠,明明价值千城却丝毫不觉奢靡华贵,反而像是凸显与自然融为一体的脱俗感,清透,静雅。

    “喜欢吗?”宋泠注视她,笑着说,“我们家阿衾是个有灵气的小姑娘,不适合那些老掉牙的东西,这块翡翠妈妈找了好久,终于在临过来见你的前几天收到了,我一打开就觉得特别适合你,像我第一次见你那般惊艳。”

    “妈……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盛衾抿抿唇,长睫忽闪几下,眸色如一泓清水,“我都没给您准备礼物。”

    宋泠哼笑声,语调跟宴椁歧的那个随意劲儿如出一辙,“我又不新婚,你给我准备什么?”

    盛衾被逗的轻笑声,将礼盒盖上,放在两人中间的木桌。

    “再者说,这翡翠说破天也就是块石头,没什么大不了,还是人重要……。”

    宋泠说到这里顿了下,盛衾侧脸看过去,察觉到她眼底泛起的泪光,心口一颤。

    她不知道是什么将人一个人改变这么多,从前的宋泠似乎不是眼前这般包容的,但她不敢妄加评判毕竟人是流动的,也是复杂的。

    “妈……。”

    盛衾想开口安慰,憋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和阿辞都健康平安,不求别的了。”

    这应该就是每个母亲对自己孩子最纯粹的爱吧,盛衾没体会过这样的爱,但光听着就十分动容同时也替宴椁歧高兴,他的家人,都是那么的爱他。

    片刻后,盛衾突然蹦出一句。

    “妈,我们都很健康的,您别担心。”

    宋泠可能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楞了几秒后,点头,释怀地笑了。

    “就是……阿辞上班好像很累不开心。”

    盛衾不知道这话是否可以说出口,但现在的宋泠让她安心。

    “不开心?”宋泠疑惑地皱起眉头,“阿辞说的?”

    盛衾晃了下脑袋,温声解释:“他倒是没有说不开心,但有些时候能感觉他特别累。”

    “可……。”宋泠顿了顿,侧脸望着过厅的方向,“去集团上班是他自己提的啊?”

    此时,冷冽的风刮过盛衾的脸颊有些麻木,她抬眸,鼻尖传来阵阵酸涩,不知是被冻红还是什么其他,眼周薄薄的肌肤下有了颜色。

    宋泠和宴时秦晚上赶飞机去国外处理公务,年夜饭虽然吃的匆忙不像往年那样不慌不忙的一个人,但热闹,温馨,是盛衾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年春节。

    盛衾心情愉悦,吃的多了点,觉得撑得慌,两人跟老爷子打完招呼后出门散步消食。

    夜幕下,路灯亮起照明一片天地,北里的胡同弯弯绕绕,错综复杂,需要有人牵着手,那手必须是温热的,从指缝间穿过,紧紧相扣在一块。

    盛衾抬眸放松地感受周遭的环境,眼前不远处那棵生长在路边奇形怪状的树将她的关注夺走。

    “阿辞……这棵树,你是不是画过。”

    宴椁歧半阖下眉眼,对上她惊喜的视线,轻嗯了声。

    “哦……所以你那些画,都是在这附近写生的时候画的?”盛衾继续问。

    男人喉结轻滚了下,声音低哑。

    “嗯,上学的时候我每周都会过来住一天,清闲时随便画的。”

    她点点头,抬起下巴,又问。

    “那你画的人,也是写生的时候看见就画了?”

    宴椁歧抬眼直视前方,侧脸淡漠,轻飘道。

    “写生不就是看到什么画什么吗?”

    盛衾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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