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换嫁情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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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我祖父和父亲出事那天起,斯宾塞的权柄就已经消失了呢?”

    伊莎贝尔很快反应过来:“他们的死难道不是意外?”

    海因里希眼底翻滚着剧烈的情绪,他闭上眼。

    “久经沙场的帝国双壁,怎么会对敌人的偷袭没有防备?”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夜空,神色晦暗,“他们只会倒在自己人的手下。”

    伊莎贝尔联想起斯宾塞家的权力斗争:“是你叔叔,埃德蒙的父亲乔伊斯?”

    “他?”海因里希不加掩饰地嘲讽,“不过是想趁机上位,被我踢开的、有野心没能力的废物,和埃德蒙一样的蠢货。”

    不是乔伊斯?

    “那是?”伊莎贝尔眸光微动,看向海因里希。

    夜空下,他眸色渐深,没有立刻回答。

    蝉鸣忽寂,微风卷起枯枝枯叶,发出簌簌声响。

    在伊莎贝尔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瞳孔泛红,手臂青筋暴起。

    似乎想到某种不堪回首的往事,连血液都在颤抖。

    那股嗜血的冲动再次涌上心头,蔓延四肢百骸……

    仿佛又回到上战场的那天,他眼前血红一片。祖父和父亲的尸体烧成焦炭,从报废的车厢里抬出来。很快,侍卫押着一个女人来到他面前。

    那个女人脸上疯癫的笑,海因里希至今忘不了。

    她笑容狰狞,几乎趴到海因里希的脸上,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里满是阴鸷。

    “海因,是我杀了路德维希!”她嗓音嘶哑,脸上在笑,眼睛却像在哭,神情诡异,“是我……杀了你父亲!”

    在她身后,路德维希永远地闭上眼睛,那个沉默寡言但正直勇敢的男人再也不会醒来。

    海因里希眼神空茫。

    短暂的数秒后,枪声突然炸响,侍卫被夺走的火器从女人手中滑落。

    众人惊呼声中,她倒在血泊里,胸前破开血洞,温热而刺目的红色汩汩流淌。

    血液溅到他的脸上,甚至有一滴逃进黝黑的眼睛里,瞬间将视野染成猩红。

    漫天血色间,女人奄奄一息却面容安详,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什么。

    他极力想听清,却什么也听不见。

    ……

    感觉那股阴冷的气息再次席卷而来,伊莎贝尔皱眉看着垂眸的男人:“你怎么了?”

    “海因里希?”

    “海因?!”她重复几遍。

    海因里希回过神,还没开口,就见伊莎贝尔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响亮。

    沉默再次蔓延。

    “……?”

    海因里希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顶了顶腮帮,与伊莎贝尔四目相对。

    伊莎贝尔扭了扭手腕,坦然道:“我看你好像昏倒了,叫醒你。”

    “我在想事情。”海因里希语气很差。

    “那你想到了吗?”伊莎贝尔淡定发问,一边打着嗡嗡乱飞的蚊子,“是谁有本事谋害斯宾塞家的掌权人?”

    海因里希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是我母亲。”

    伊莎贝尔愣住,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地说出答案。

    海因里希的母亲不是普通人,她出身王室,是女王的亲妹妹,名唤乔治安娜·奥古斯特。

    这是一位较为神秘的公主,外界对她知之甚少,根据流传出来的消息,听说是很温柔美丽的女士。

    看海因里希刚才的神情,当年一定发生过无比惨烈的事情,才会导致后续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伊莎贝尔无意识地揪住野草绕圈,这是她陷入思考的动作。

    所以,乔治安娜怎么会和杀人犯挂上钩?而且死者还是自己的丈夫?

    忽然,海因里希平淡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母亲是个疯子,她为了自己的信仰,杀了我父亲。”

    “信仰?你是说……”

    伊莎贝尔思索这句话里包含的巨大信息。

    锡兰公国以圣曜教会为本,唯一称得上信仰的,无非只有金字塔尖的那个人。

    说实话,伊莎贝尔根本不信仰任何神明,所谓教会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吉祥物。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而言,信仰的力量几乎能撼动一切。

    可是,自从三百年前护国战役后,圣曜教会势力早已独立于王权之外,二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到底什么争端会导致乔治安娜杀害斯宾塞老公爵父子?教会与乔治安娜又有什么关系?斯宾塞家族妨碍了教会权力?

    还是……真的只是像海因里希说的那样,他母亲是个疯子?以一己之力搅乱浑水,导致斯宾塞大权旁落?

    不,如果只是这样,整件事就太过离奇了。

    她忽然明白了那句话,斯宾塞家族比想象的要复杂,背后涉及的冲突,至少没有一开始预计的“兄弟阋墙”那么简单。

    空气陷入沉静,连布莱克都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伊莎贝尔从思绪中抽离,静静看着闭眼的海因里希。

    抛开那些复杂的算计,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杀了父亲,他的痛苦难以想象……

    伊莎贝尔虽然想刨根问底,但看着此刻的他,还是作罢。

    良久,却听见身边一声冷笑:“干什么?同情我?”

    伊莎贝尔平静移开视线:“这算得了什么?世上比你苦的人很多。”

    “这样就对了。”海因里希翻了个白眼,“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嫁的是个有遗传精神病的疯子,家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准备好接受挑战吗?女士?”

    伊莎贝尔垂眸,再次审视着海因里希的神情。哪怕是给自己贴上精神病的标签,这一刻他的状态仍旧坦然。

    阳光下的阴影,似乎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她从不会有错觉。

    是痛苦记忆所带来的后遗症?仅仅只是关于母亲吗?

    海因里希的身上也存在疑团,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却不是追问的时机。

    伊莎贝尔重新收敛好神情,挑眉道:“我的答案从未更改,倒是你,这是不退婚的意思了?”

    海因里希顿了顿,冷笑:“说到这个地步你还想来试试深浅,我拦得住你吗?”

    “好,那就达成共识了。”伊莎贝尔面不改色,“另外,欠我的道歉呢?”

    海因里希沉默。

    伊莎贝尔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草。

    起身瞬间,夜风吹动她的金发,柔顺的发丝顺着风的方向扫过海因里希的脸。

    夜色里,她忽然听见一道很低的声音:“抱歉。”

    伊莎贝尔佯装听不见,“声音大点,你在说什么?”

    海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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