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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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教您,这手上技艺总是难全从纸上得来,还是得有人教导指引。”

    郦兰心双颊飞染淡淡一层薄红,眼角眉梢藏不住希冀欣喜,但还是有些犹疑:“这样可以吗?那些都是压箱底的东西吧。”

    她自己就是靠手艺赚银子过活的人,知道不论什么工匠技人,对自己的独门手艺都是极为珍惜的,绝大多数非常忌讳外传,想留着给家里子孙后代,好百年千年衣食不愁,就是收了关门弟子,也要讲究临终之前留一手,织造司的宫人大抵也不例外。

    “夫人多虑了不是?能教导夫人是她们的荣幸,况且陛下说了,若是能被夫人选中,即刻就有重赏,夫人不知道,织造司的如今可是抢破头了。”良襄连忙笑着劝慰,又扶她坐下,

    “再说了,夫人只是学来自精,又不是学了之后布教天下,哪里至于砸了他们吃饭的家伙了,您说是不是?”

    这话倒说的不错,且听到织造司的人都是愿意的,郦兰心便也不推拒,唇角浅扬着颔首。

    良襄即刻便出了绣房,和其余伺候的宫婢一起将书册图籍取了来,足足几十本,且都是厚本。

    “这些只是部分,过几日宫里会接着运新的来。”

    郦兰心走到桌前,一本一本粗略翻过,大致分好类,先拿了两本前朝的针绣宝鉴来看。

    宫女们也识时务地安静退出房门,后头两个时辰内定时更换桌上茶水糕点,脚步放得很轻。

    刚开始晨黑未褪时,房里还点着灯,但天光渐渐放亮,等日晖升金时,满屋变作舒眼明亮。

    宫女们将绣房小窗打开,有些担忧地看向桌旁的夫人,桌上的茶水换了一轮又一轮,但一杯也未动过。

    郦兰心几乎是如痴如醉地看着手上的书册,说是入迷了也不为过,根本察觉不到房里又有何变化了,心思移不开手上的书卷。

    她学了这么多年的刺绣,但都是从老师傅那里传承精习技艺,她娘亲在世时教她的东西算是浅的,后来到了许家,许渝给她请来的绣娘绣匠虽颇负盛名,但也局限在民间技法传艺。

    而针绣在技法、工具、图纹饰样等方面的古今演变归总、各式针法劈线调色技巧、不同品物运用何针黹等学识上,她的见识学习是很薄乏的。

    在浸阅现在她面前摆着的这些典籍时,她更确定了这一点。

    这些宝鉴古籍都是极珍贵之物,宫里、世家名门自有诸般藏书,有时也相互交换,而对于平头百姓,庄户人家家里有百家姓、千家诗已是不易,寻常人户收藏四书五经更是难得,至于那些名籍古书,只在要贵之家,就是随棺陪葬,埋在土里腐掉,也不会广示于民。

    机会何其难得。

    不似当初在玉镜寺里强读佛经时头晕脑胀、昏昏欲睡,此刻她只觉得让她看上几天几夜都不会嫌累。

    到底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她本不是勘破红尘自愿入的佛门,自然慧根慧智俱是平平,但换了她所喜所好的绣艺,便全然没有研读经书时的难熬了。

    看到精处时,她坐到绣架前上手尝试,不断实学,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

    直到良襄进来通传,说宫里来的马车到了,郦兰心才直起身,从书中抽神。

    宫里来的马车,而非御驾,是梨绵和醒儿到了。

    难抑激动,立时就要站起身,因着坐了太久,起来的一瞬腿脚还有些发麻,但她顾不上这些,踉跄了一下,赶忙朝外小跑而去。

    跨出绣房门的刹那,耳里已经听见两道起伏叽喳的熟悉声音,和两道匆匆的噔噔跑动声响。

    “娘子!”

    “娘子——”

    扭头迎面,眼里映进一大一小让她日夜思念的身影,越来越近,逐渐清晰。

    一阵风刮罩面,郦兰心直被扑抱了个满怀,主仆三人藤萝缠草半紧抱在一起,话糊里糊涂都说不清楚几句,只顾着哭了,转着圈地你摸摸我我摸摸你,哭到最后,郦兰心和梨绵的嗓子都半哑了,只有醒儿年岁小,嗓子尖又有力,还能不住地嚎。

    好容易泪止雨收,到了堂屋里闭门对坐,郦兰心才得好好地看过两个丫头。

    一段宫里的日子过后,两人站坐行动,哪怕是抽帕子抹泪的动作都与先前有所不同了,多了股进退合度,恭谨量礼的姿仪味道,身上的衣衫妆扮也换了宫装,比之宗懔点来伺候她的大宫女们还要精细些,脸色也红润康健,唯独眼下的肌肤遮不住干红皲裂的痕迹,是常有泪过才会留下这般印记。

    郦兰心挨个儿轻抚她们的脑袋,眼里含着泪,但笑里却抑不住欣慰。

    看来她们在宫里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吃喝不愁尚是其次,要紧的是有名师教导,这天底下,读书是一等重要的大事。

    她从前没多大本事,出了许家门,没法像豪门大户那般请得起名士大儒在家中常住,只能让梨绵和醒儿去私塾里跟着先生读书。

    梨绵还好些,从前在许家的时候就已经启蒙,但醒儿的启蒙师父就比不得世府里头的人,到这个年纪也只是识得字罢了,至多她再教她们一些书画。

    如今确是大好过从前了。

    两个丫头亦反过来细细打量她,这不看不要紧,一细看,眼泪崩堤似的又下来了。

    “娘子,您怎么,怎么瘦了这么多?”梨绵哭得收不住,“这该是受了多少苦,受了多少苦……”

    醒儿也碌碌地掉泪珠,望着她明显清减了的腰身,伤心不已,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郦兰心拿了帕子,给她们挨个儿擦了眼泪,笑里温柔和淡:

    “哪里就吃了什么苦了,你们是太久不见我罢了,我日日对镜,也不觉得有什么变化,不过若是真瘦了,那可是高兴事,先前想清瘦都瘦不下来呢。”

    梨绵抹着眼泪哭瞪她:“娘子尽管说胡话来诓人吧,还当我和醒儿是三岁小孩?”

    “就是就是,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醒儿附和。

    郦兰心顿时失笑:“好好,我的错。”

    “醒儿和梨绵一样,都是大姑娘了。”和从前一样揉揉小丫头的脸蛋。

    梨绵眼睛里的怨念几乎要溢出来,委屈得要命:“我们知道娘子在外头受苦,可是半点打听的门路都没有,您不知道,前些日子我们突然被带进宫里,真是吓得魂都没了,在宫里天天担惊受怕,抓着人就问您的消息,可是那些人要么就是塞了银子都不理会我们,要么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头住着寒飕飕的,白日我和醒儿也不能在一处,要分开进学,到了晚上就抱在一起哭,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是我连累了你们,让你们受惊了。”郦兰心反握紧她们的手,想要和先前一般叹出口气来,但绰的又止住了。

    抬眼看着左右两张忧心忡忡的泪脸,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哭了,也不想唉声叹气了。

    她若是一直活不出来,愁容满面,那她的梨绵和醒儿又该怎么办呢,日子还要过,哀哀戚戚哭哭啼啼的总是不成的。

    且大抵人有了牵挂和要挡在身后保护的东西,心底总会生出许多勇气来,这和山林里带着幼崽的熊虎会比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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