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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网www.wajiwxw.com提供的《夜雾与雪松》 11、再见(第3/4页)
,抄完再放学。”
“啊,要抄五遍啊!”白根顺大叫起来。
惹得李峥都抬头:“五遍是你们程老师算好的,按你写字的速度,现在就坐下来乖乖地抄,应该还能赶上家里的晚饭。”
程江雪依然板着脸:“你要是不想吃饭,那就十遍。”
“五遍吧,就五遍。”白根顺讪讪地在她旁边坐下,“这个数字挺顺耳的。”
李峥被他的小模样逗笑,叫了声程老师:“怎么,他捉蚯蚓来吓你啊?没事吧?”
“没事。”程江雪摇头,一只手捂着胸
口说,“就是有一点反胃。”
白根顺看了她一会儿,又为自己的模仿素材库添了点料,怎么程老师做什么动作都娇滴滴,却又一点都不做作,反而很漂亮。
他捏着笔,像只虾一样弓着身子伏在桌边,写两行就甩甩手。
早知道就不去弄那些东西了。
挖蚯蚓三分钟,没有吓到程老师不说,还换来抄课文三小时。
他一直在程老师身边坐着,她每隔一会儿就要拍一拍他的腰,提醒他坐直,还有握笔的姿势规范。
“你一直就这么写字吗?”程江雪第三次扶正他的时候,用她绵软的江南语调念了句,“小心以后骨头长歪掉哦,成个小驼背。”
白根顺闻着她手腕上的香气,听她温柔又诙谐的教诲,脸颊开始隐隐发烫,大概是感到羞愧。
他不安地伸过手,用力抓了两下后脑勺:“程老师,你还愿意纠正我怎么写字噻。”
“当然,你是我的学生。”程江雪搅着杯子里的蜜水,拿下巴点了点他的本子,“瞧你那两笔狗爬字,出去真下我的面子,写好一点。”
白根顺只觉得她手指细白,比白瓷杯还要亮一个度。
下课铃一响,程江雪就拿上包去找白生南了。
白根顺还没有抄完,他仍留在办公室里,和改卷子的李峥作伴。
他抄累了,仰起脸四处乱看,正和李老师撞上。
“又怎么了?”李峥手里举着根红笔,“程老师一走你就偷懒,还想不想回家了,我可是答应了替她看着你。”
白根顺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替程老师做事?”
“我们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平时不会帮班上女同学吗?”李峥说。
他人小鬼大:“不,我只帮我喜欢的女孩子。”
李峥又卡了一下壳:“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不喜欢的,现在这个阶段,你的心思要放在学习上,而不是用来想这些,懂吗?”
白根顺在家就爱顶嘴,在学校也改不了:“懂是懂。但李老师,你看起来有点激动。我听说,人只有在被说中事实的时候,才会情绪反常。”
“你听谁说的?”
“镇上的周委员,他带人在村子里搞调研的时候,我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周叔叔很会讲笑话的,你听过吗?”
“没有,我和你的周叔叔不熟。你快点抄,我也要下班了。”李峥变了脸,懒得再和一个小孩理论了。
只是不熟吗?
白根顺的眼睛眨了眨,听起来像讨厌似的。
他又低下头接着写,但无奈平时没专注过学习,乍然写了这么多字,手又酸又胀,已经快提不起来了。
得知儿子这么晚还没放学,白主任心急如焚。
他在镇政府的会议室里开完会,接到妻子让他去趟学校的电话后,焦灼地看了眼时间。
但白小辉嘴里还要骂:“他就是被你惯坏的!学校里有同事有老师,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他闯了祸,老师留他下来训话,就这样,我还在镇里交表。”
可挂了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学校询问情况。
穿过走廊,从周覆办公室门口时,听见里面传出谈话声。
是黎书记在夸他:“这次县里重点表扬我们了,说咱们乡的党建工作做得好,匿名测评和实际走访都接近满分,宣传文章的数量也是其他乡镇赶不上的,就干部常在岗,能办事,群众随时随地能找到人这一条,很多地方都做不到,这都是你能干啊,老弟。”
“嗐,闲置土地盘活了,群众收入比从前高,自然就有口碑了。再说,这是分内的事儿,您一直把我当亲弟弟看,做不好我也怕辜负您。”周覆把烟送到唇边,笑说。
黎书记也笑:“我要有你这么个弟弟就好了。这次去党校培训了几天,怎么不趁机回省里看看父母,周四晚上又赶回来做什么?”
按理是该回去看看,但这么多天没在镇上,没有见到程江雪,心里面空落落的。
昨晚在党校收拾行李,金属杆上悬着孤零零的几枚空衣架,碰撞时发出清凌的响动,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惨白地敷在他的手掌心。
他忽然想到程江雪那道鲜红的伤口,不知道它愈合了没有。
于是也顾不得前嫌,发了条微信给她:「程老师,手上的伤好了吗?」
一直到半夜,他躺在床上小憩够了,都不见她回。
这也在周覆预料之中。
她大概还会在心里骂他多管闲事,胡乱献殷勤。
好怪,在没和她重逢,确定不会再和她相见的时候,内心反而能维持稳定的秩序。
现在见到了,心口里那道细微的崩裂声就越来越大,衣冠楚楚的冷静和克制都掉进深渊里,像初春的冻湖被日光猝然晒开一道缝,再也还不了原。
周覆一下子瞌睡全无,又走到墙边开了窗,手上端着个宾馆里标配的白瓷缸子,心绪不佳地抽闷烟。
院子外面起了风,送来一阵清幽的茶花香。
他不疾不徐地吐着烟圈,又习惯性地用手指掸一掸烟身,看着手里的烟灰缸,蓦地低头笑了。
还在一起的时候,周覆总是弄混程江雪的小玩意儿,老顺手牵走她放在紫檀斗柜上的莲花青瓷香插,放在手边当烟灰缸。
有一回被她逮个正着,刚进门就跟他论:“这是点香的呀,不是拿来盛烟灰的好勿啦?就这样糟蹋风雅。”
“别骂我了,我又分不清。”周覆拉了她到身上坐,拿鼻尖去蹭她。
程江雪不买账,贴着他的脸撒娇:“你永远都分不清。”
为了让他长记性,程江雪没收了他的打火机和烟,整整三个月,他都只有和哥们儿见面的时候,才能混上一根半根的烟抽。
想到他那帮兄弟,周覆摸了手机过来,拨了个跨洋电话。
老郑那头闷声闷气,睡眼惺忪:“喂?”
“苏黎世还没到下午六点,你这是午觉还是晚觉?”周覆好笑地问。
郑云州反唇相讥:“合着大半夜的来骚扰我,您就为了管我在睡什么觉?你是不是也管得太宽了。”
周覆又懒洋洋地往嘴边送了一口烟:“也不是,就是我吧”
“又被程江雪给刺激到了。”郑云州都不想听完,直接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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